想起自己当时的疏忽,沈卓然仍旧有些不忿,原本平和的语气变的愤然了许多。
“那时候,我因为暗地里避开许银霜做了许多手脚,就算没有被她抓住实质的把柄。却也被她看出了一点端倪。
许银霜本就是疑心病极重的人,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依然会从各方面怀疑我,质疑我。
现在被她看出了端倪,更是对我怀疑渐深,不仅自顾自的帮我告了假,将我限制在许家一步不能出,还将我那段时间所有的行踪和来往接触的人和事,全都翻来覆去的查了一个遍。
虽然她到底还是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我还是被她限制了好一段时间的自由,对于建军这边的事情,自然也就疏忽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疏忽,让许凌肖突然趁着这个机会,查到了建军身上。”
沈建军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顿,“他也发现您做的那些事情了?”
沈卓然摇头,“不是,我做的那些事情,许银霜查了那么多都没有查出来,许凌肖自然也查不出来什么,他是从勤务员那里知道的。
那个勤务员,将他换孩子的大多数细节都告诉了许凌肖,包括他是从谁家抱出来的这一点。
许凌肖追着这条线索,很快就查到了我和我妻子过去的事情上。
但我和我妻子的事情,这些年因为有许家的刻意隐瞒,早就已经查无可查了,许凌肖原本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可偏偏,那勤务员的儿子,不知道勤务员与许凌肖的交易,只觉得被许凌肖放了一马,且许凌肖对他态度变好了许多。
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跟着许凌肖做事了,发现许凌肖在查这些事情,自顾自的就去帮着查了。
他这个人本来也有一些本事,许凌肖查了许久没有发现的事情,他没隔多久,还真的查到了一个当年的知情者。”
听到沈卓然的话,沈明珠他们第一次对这个名义上是勤务员的儿子,实际上却是许银霜儿子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许凌肖背靠许家都查不到的东西,他这样一个普通人,到底是靠什么查到的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
沈卓然看了江知渺和沈明珠一眼,“这个人,你们应该知道的才是,当时你们不是还专门去查了吗?只是被我叫人拦下来了。”
听到沈卓然的话,沈明珠和江知渺对视一眼,很快想起了他们差点车祸那天的事情。
一个叫沈廷禹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免得打草惊蛇,等时机一到,自然什么都会清楚的。
他们听了那个人的话,才没有再轻举妄动,果然现在,沈卓然就主动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且事无巨细。
沈明珠脸上带着几分犹豫,“所以,那位沈廷禹……叔叔,是您让他来拦住我们的?”
沈卓然点头,“没错,沈廷禹,就是我大哥大嫂,当年留下来的小儿子,所以,你叫他一声叔叔,是应该的。
廷禹小的时候,跟他哥哥廷哲一起,一直被许银霜控制着。
长大了之后,我寻了借口,才把他们兄弟两个,从老家带到了京市来,跟在我身边做事。
廷哲性格沉稳,在我的安排下,进了京市部队,去盯着许凌肖,廷禹性格稍微跳脱一点,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做事。
这些年,关注着你们情况的,一直都是廷禹。
所以,你们在查到了李家村那里之后,廷禹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然后报告给了我。
当年,许凌肖之所以知道了建军的存在,知道了他亲生父母的所在,就是在李家村找到了知情者。
虽然那人告诉了他一切,但是他也怕那个人把这些告诉别人,所以,一直派人盯着。
你们动作太过明显,就会惊动许凌肖,对许凌肖来说,这个秘密,已经保守了这么多年,就该继续保持下去,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翻出来。
因为一旦翻出来,他就会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个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他自然格外的在意,这也是他的底线。
一旦有人触碰到了这个底线,他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江知渺心中思索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您口中所说的,那位勤务员的儿子,不会就是沈卓然身边那位得力的下属,张宏业张团长吧?”
张宏业这个人,是沈明珠和江知渺他们在调查李家村的时候知道的。
这个人,在李文义家差点被赶出李家村的时候,带了许多人去给李文义家撑腰。
那时候,他们只觉得奇怪,李文义不过是一个被墨玉轩驱逐出来的学徒,就算在制作茶具这方面有再高的天赋,应该也不至于让许凌肖他们这么在意。
后来再一打听,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
李文义的父亲,当年也是在沈卓然家的庄园里做工的人,所以,当年的知情者,也有他一个。
这样看来,这些年,许凌肖一直对李文义家里多有照拂,怕是不是因为李文义这个人,而是因为,李文义父亲知道的那些事情。
沈明珠心中这样猜想着,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沈卓然赞赏的看了一眼沈明珠,“没错,当年许凌肖他们,就是从这个人的口中,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这个李文义的父亲,在我家做工的时候,就十分会偷懒,恰好,沈昌根和田玉霞夫妻俩,也十分的会躲懒。
正所谓同性相吸,这几个人脾性相同,自然关系不错。
就算当时沈昌根和田玉霞起换孩子这样坏的心思时,没有告诉过他,也被他看出了一点端倪。
在沈昌根和田玉霞换孩子那天,他一直守在外面,果然,看到了沈昌根和田玉霞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