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首长的话，刘齐家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死灰，看上去，简直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的样子。
江知渺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些心惊，扶着张首长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张首长，我觉得，虽然说刘首长他们过去做的那些事情，确实不太合适……
但是，那些事情，都是他们那些老人做的事情，跟齐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啊，要不是因为之前的意外，可能齐家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这些事情……”
江知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首长打断了，不仅如此，还被张首长不客气的推开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没说你你就来劲儿了是吧？我知道你跟刘齐家关系好，但是也没有好到让你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帮他辩解的地步吧？”
江知渺语塞，心情有些复杂，“您都知道我跟他关系好了，帮他解释两句这种小事，那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进行吗？”
江知渺话音刚落，张首长就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那这样就只能说我看错了人，你江知渺跟刘齐家一样，都不值得我高看一眼！”
说实话，江知渺在这里当了几年兵了，张首长对他一直不错，甚至称的上很赏识，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想要把孙女嫁给他了。
这还是第一次，张首长用这样轻蔑的语气，和冷淡的目光看江知渺，看的江知渺心里一个咯噔，并不是难过，只是突然又为刘齐家感到了一点委屈。
刘齐家就是这样被张首长冷眼看了这么几年，用这样伤人的语气戳了几年的肺管子吗？也难为他还能每次都对张首长笑脸相迎了……
张首长被江知渺脸上的表情弄的有点生气，“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服气是吗？觉得我对刘齐家说的话还是太过分了是不是？那你告诉我，我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这……”江知渺语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点什么。
瘫坐在地上的刘齐家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知渺不要为我说话了，张首长说的话都是对的，我爷爷奶奶……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他们的那些行为，不说张首长会生气，就算是我听见了，心里也是很生气的……”
刘齐家说着，慢慢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对着张首长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他们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处在孙子的角度上，我没有办法对他们做什么指责，只能代替他们再次诚恳的向张首长道歉。
我知道，您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但是，这是我必须做的。
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力弥补您和您的家人这些年在心理上的伤害和损失，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还有，我知道您不愿意看见我，所以我会尽快办理好退伍手续，保证不让您看着心烦……”
刘齐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首长的冷笑声打断了，“你看吧，我就说我讨厌你是有道理的。
你说你会尽力弥补我们，你打算怎么弥补？
这个世界上，金钱债好还，人情债可不好还，更别说咱们两家之间存在的可不只是人情债，而是人命债！
你觉得，你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还我们这个人命债？”
张首长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刘齐家的脸都白了，“我会尽我所能……”
“尽你所能？你能做的事情，你觉得，我不能做到吗？还需要你帮忙？
而且，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你们家欠的，可不只是我们家一条人命，你们家，还欠我那位英雄战友的命！
当时要不是你爷爷贪功冒进，惊动了敌人，我们原本的埋伏可谓是天衣无缝，绝对造成不了那么大的伤亡，我那位战友可不会牺牲！
你爷爷害了他，他还舍命救了你爷爷，但你爷爷非但没有因此感到感激和愧疚，甚至还在他牺牲之后没多久，就娶了他生前已经差不多快要结婚了的女人。
你爷爷欠我们家的不少，欠他的更是数不清！你们甚至，都找不到该道歉的苦主！”
张首长的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不断的打在刘齐家的身上，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脸色苍白的接受这些打击。
旁边的江知渺心里同情刘齐家，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话替他开脱，只能默默的看着。
张首长噼里啪啦轰炸了刘齐家好一会儿，终于看着刘齐家，冷笑着说出了最后的话。
“你要是真想替你爷爷奶奶还了这笔债，给我们家，给我的战友做一些补偿，就应该做一些你真正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遇到事情就只知道逃避！”
听到这里，江知渺都有些僵住了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张首长这话的意思是……
刘齐家的反应没有江知渺大，他已经被一连串的打击弄的有些醒不过神了，只在听到张首长加重了语气的懦夫两个字那里轻轻抖了一下，之后就没什么大的反应了。
看着刘齐家这个样子，张首长脸上的怒气更甚，叉着腰指着刘齐家的鼻子骂道。
“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点，跟你爷爷奶奶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我不想要看见你，所以你要退伍回家，你这样说了，不就相当于把你退伍的锅丢在我的头上了？
那以后等你想起来你做的这个决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骂我这个罪魁祸首，然后其他人说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是你的问题，而是我逼迫你的，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这话一说出来，刘齐家猛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能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这样做了，不管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其他人都会这么认为。
我不说其他了，江知渺，我问你，要是这次刘齐家真退伍了，你会不会觉得，这里面有我的原因？”
突然被点到名字，江知渺的后背僵了一下，“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