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人命,气氛瞬间沉重起来,就连孟云和江许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明珠和江知渺这两个人不清楚情况的,更是不敢胡说,只是小心的观察着情况。
良久,江许年才叹了一口气,“张犇,虽然我这么说不好,你听了可能不会高兴。
但是,刘军这些年也一直因为张淼的事情不好过呢,他心怀着愧疚,这些年,一直都想要……”
“一条人命,自然不会是那么容易揭的开的事情!”江许年没有说话,张犇就重重截断了他的话,脸上戾气深沉,一看就是无法释怀的样子。
沈明珠听的一知半解,求助似的看向了江知渺,张淼是张首长的妹妹,那刘军,就是刘齐家的爷爷了?
江知渺轻轻点头,脑子快速的转动起来,张淼,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
不等江知渺回忆起来,张首长冷笑一声,“江老二,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跟谁细说起过当年的事情,因为我说不出口!
一提起我那可怜的妹妹,我就说不下去!也不想她被人当作笑话一样看待,所以索性就提都不提。
但是现在看来,虽然我没有提这件事,但刘军那老畜生倒是不少提啊!连你都能说得出这种话了。
以你的性格,应该是很少愿意在别人的私事上发言的才是,但你刚刚那话却明显偏向刘军,看来他这些年不光没少提,更是没少给自己卖惨啊!
真是笑死人了,我这个苦主还没有在外面多说,没给自己卖惨,他一个害人的畜生倒是挺会为自己喊冤。
江老二,我就问你,你真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就敢在我面前为他说好话!”
江许年哑然,虽然张犇还没有具体讲清楚当年的事,但他的这些话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朵打在了他脸上,打的他火辣辣的疼。
好半天,江许年才艰难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不该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对事情妄加评判的,是我太轻率了……”
江许年刚刚跟张犇红脖子涨脸吵了半天也没服软,现在张犇说话没那么冲了,他反而软了下来。
江许年真心实意的一道歉,张犇说话也稍微放软了一点,带着几分讥讽,把当年的事情讲了出来。
“刘军肯定跟你们说他当年只是不愿意接受包办婚姻什么的,所以才会在遇到了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后,跟我妹妹解除婚姻的是吧?”
江许年脸上很是难看,“是这么说的没错。”
张犇冷笑,“我就知道!颠倒黑白这一套,他刘军可是玩儿的透透的!
你们知不知道,当初,刘军跟我妹妹的婚事,是他们家自己上门求娶的?
那时候刘军年纪也不小了,他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都是说出来骗人的!
我妹妹等了他多少年?从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十里八村都在笑话她,就连家里人都劝她改嫁了,可是她还是坚持要等刘军这个畜生。
什么心怀愧疚,他要真有这种心思,当初就不会突然跑到我妹妹面前,说什么包办婚姻不可取,让我妹妹放他自由的话!
自己是个泥腿子出身,当了几天兵,跟那些个留洋回来的人接触过,就认为自己也是了不得的人了,说什么包办婚姻不可取,那他当初怎么不这么说?
那根本就是陈世美为自己找的借口!要不是因为他说了这种丧良心的话,我妹妹能跑出去,能遇到意外吗?她死的时候才三十三岁啊!
她人生的大半辈子,都是在等待刘军这个畜生中度过的,到底了也还是在想着他,我是她亲哥,你觉得,我该不该恨刘军。”
张犇这些话一说出来,江许年再也说不什么,当年的事情,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心里剩下的只有难堪。
当初张淼出意外的时候,张犇已经因为职位变动,调到了其他地方,跟他们的来往也几乎断了。
反而是刘军跟他们在一个军区,平时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更多,说起过几次这事,每次,刘军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半天说不下去。
看他那个样子,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觉得他不容易,不知不觉的,心就偏向了他,但谁知道,事情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江许年和孟云都沉默了,旁边的喻华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沈明珠和江知渺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总算是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说其他人,沈明珠心里是很复杂的,撇开刘齐家在一边不说,就单看他爷爷刘军这件事情,沈明珠是很不耻的。
张首长的妹妹等了他那么多年,如果他早就对这门婚事不满或者说有意见,他早该主动传信回去,解除这桩婚事了,何必要等到最后,让人家等成了老姑娘,再去说这事。
这难道不是典型的想要给自己养备胎的心理吗!
连古人都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人正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能是人,如果连基本的感情都不讲,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张首长骂得,也确实没错……
沈明珠心里默默的偏向了张犇,有些唾弃起了她见都没见过的那位刘首长。
眼见着众人都不说话了,张犇才站起身,“之前你们不知情也就算了,现在你们知道了我跟刘军那畜生到底有什么恩怨了,那你们就不要再试图给我孙女儿和刘齐家拉线了。
刘齐家是个好孩子,如果换个家庭,我肯定愿意让他跟我孙女儿接触试一试。
但是他是刘军的孙子,那这件事情就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我家的人,是永远不会跟刘家的人扯上关系的!”
说完,张犇就准备离开,江许年和孟云默默的跟在他后面送他,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几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好是张犇刚刚提到的刘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