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不对劲，越说越离谱了。
沈诀一张脸看着非常严肃死板，原本好看的眉头因为主人的动作皱得紧紧的，中间仿佛有一道沟壑一样。
“纵然是这样，你也......”
话还没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该有多不妥，顿时将剩余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他没说全，伏栀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沈诀心领神会，见到伏栀眼神在他身上打转，也知伏栀知道他的意思了，有些懊恼自己被伏栀的一番话搅得自己也跟着胡来了，所幸事情还没有到不可回转的地步。
沈诀是个很理智的人，哪怕前面被伏栀激得暂时失去了理智，现在只需要稍微控制，他就能保持住，回归到完全不动摇的状态。
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伏栀却又在挑火。
“只不过觉得有些可惜，要是沈仙长顶着这张脸跟我亲吻的话，那我一定会高兴到腿软的吧？”
都是些什么话？
伏栀不光说，还舔了舔唇角，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噌的一下，火苗从他心尖席卷到了脑子，沈诀拂袖，落荒而逃。
他一走，伏栀也起来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脸上笑意收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调戏沈诀时的柔情蜜意，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唇瓣，低声道：
“蠢货，既然知道第二人格说消失就消失了，就该想到第二人格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威胁了，就这样，拿什么去斗呢？沈诀啊，你输定了。”
第二人格懂得藏住锋芒，看上去是消失了，可是沈诀竟然都没有想过，连他自己都尚且做不到说消失就消失，第二人格做到了，说明他已经在沈诀没发现的时候快速成长壮大了起来。
一个原本注定了会被沈诀抹杀掉的人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成了主人格的危害。
*
被伏栀这么一闹，沈诀整整一天都没有修炼，更别提将体内的魔气给驱赶出去。
一直发呆到夜里，他才终于想一些正事。
比如第二人格。
以前的沈诀是个局外人，所以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拉进淤泥里来，高高在上地看着凡人挣扎，看着伏栀跟第二人格之间的交集。
现在他已然成了局中人，困扰他的不光是伏栀，还有那个不管做什么他都能够有共同记忆的第二人格。
沈诀可以保证自己不喜欢伏栀，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记忆，让他开始混淆了。
脑子一片混乱，他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第二人格这么爱伏栀，他难道真的就此妥协消失掉吗？
若真是这样，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他本来，也是希望如此的。
沈诀指尖凝了水，眨眼，水盆里就聚集了一盆水，他正要擦擦脸，指尖才触及水面，又恍惚了一下，他向来都是习惯用净身术直接清理身上灰尘污垢的，喜欢用水这么麻烦的，只有伏栀了。
念此，他垂眸看着水中的倒影。
指尖又碰上唇瓣。
不知为何，之前伏栀也吻过他，那会儿他还是他，虽说伏栀是为了让他喝下她的血所使的诡计，但那个吻是抹不掉的，当时他并没有多少触动。
第二个吻，明明也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沈诀没控制住，伸手，将一盆平静如镜面的水搅得荡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