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的只能听见顾湘近乎崩溃的喘息声。
周意欢给她递了杯温水过去。
顾湘沉默了一瞬，接过去：“谢谢。”
“我看过你手术的视频。”顾湘神色复杂的看向周意欢：“你比我优秀。”
周意欢在市一，以及在外头没有任何监护情况下的开腹手术的视频，在圈内都已经传开了，顾湘的朋友也给她看过，她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周意欢表现得十分完美。
江山代有人才出，现在的医学圈，已经没有她这个前辈的位置了。
周意欢抿唇笑：“我没有您优秀，我只是比较幸运。”
她不仅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还有系统。
顾湘摇摇头，作为一个医生，周意欢的优秀无人能比。
也许是因为发泄过了，又或许是跟同行在一起，顾湘的精神明显是放松很多了。
周意欢试探着问道：“顾老师，您好像对路线上意见很大？”
顾湘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死亡时间越来越近，周意欢必须要尽快的找到症结所在，她问道：“您当时为什么会在事业巅峰的时候选择结婚，隐退？”
顾湘猛地抬起脸，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怒火。
“因为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这个人爱我，身为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即使事业再好，那也是不完美的！我听信了这些鬼话，将晋升的机会拱手让人，回家嫁人，安心备孕，准备当丈夫身后的贤内助！”
周意欢紧抿着唇，眼神冰冷。
就因为这些屁话，医学界损失了一个顾专家？
顾湘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周医生，说句实话，我很看好你，你年轻，有天分，你的未来绝不止于此，听我的，男人都是狗屁！离闻时远一点！他只会耽误你进步。”
周意欢神色一怔，倒也……不至于？
毕竟闻时对她还是很好的。
顾湘一看她这个神情就知道她想些什么，冷笑一声不继续讲了。
有些坑就是要自己摔过才知道痛的。
“行了，我没事了，你出去吧。”顾湘开始撵人了。
周意欢看了她头顶一眼，死亡时间还没有减少，这走是不可能走的。
她抱着抱枕，赖在沙发上：“顾老师，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你这样我不可能走的，我要陪着你！”
顾湘看了她一眼，起身直接王房间内走。
她一走，周意欢就坐直了身体。
想她不管是开腹还是血管缝合，从来都不皱眉头的，但是碰上这个抑郁症，还真是没辙。
专业不对口，愁人啊！
周意欢看了看手表，距离顾湘死亡还有点时间。
一推开门，外头满满当当全是人。
周意欢眨眨眼，目光落在被裴小峰和导演拽住了的陆肖身上。
她打开了技能，瞬间关于陆肖的简介映入眼帘。
“人物：陆肖
简介：湘水彩妆集团的董事长……不育！”
周意欢：“……”
不育？
好像找到了顾老师这些年都没孩子的真相。
“她怎么样？”陆肖挣脱开裴小峰，冲到周意欢跟前，神情激动。
闻时长腿一迈，挡在两人之间。
陆肖盯着他，闻时神色清冷自持，却寸步不让。
气氛莫名的紧张起来。
周意欢从闻时背后露出一个脑袋。
“顾老师说……”她故意拖长音量，清晰看到陆肖明显紧张起来。
这看起来还是很在意顾湘的嘛！
周意欢笑起来：“陆先生，单独谈谈？”
陆肖迫不及待的点头。
王导见状，看向闻时。闻时点点头，他就招呼工作人员下楼。
周意欢喊住了莫离。
“顾老师情绪还是很低沉，你进去陪陪她。”
万一一个人的时候想不开就不好了。
莫离点点头，没拒绝。
周意欢将陆肖带到了她和闻时的房间。
陆肖脸上的温和之色完全消失，整个人十分的严肃:“周医生，我想要知道我妻子现在的情况。”
周意欢坐下来：“不急，顾老师现在暂时不会有危险。”
这个暂时让陆肖神色更加紧绷。
周意欢意味深长的看着陆肖：“而且我要提醒陆先生，顾老师是你的前妻。”
陆肖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如果不是周意欢身侧站着的闻时，好似随时能够冲过来捏住周意欢。
周意欢挑眉，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陆先生，不要这么激动，我叫你过来，是为了救顾老师，不是和你吵架的。”
陆肖克制着情绪坐下。
“陆先生，你这不育症多久了？”周意欢语出惊人。
刚坐下的还不到一秒的陆肖又猛地站起来，一张儒雅的脸涨得通红，怒斥道：“周医生，你在胡说些什么！”
就连闻时都差点站立不稳，露出几分惊诧。
周意欢双手往下压，示意陆肖冷静：“陆总，我是个医生，你这个情况，能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的。”
陆肖脸皮子直抽。
没有哪个医生像周意欢这样的，能够一眼就看出对方不育！连最基础的检查都没有做过！
陆肖咬牙：“是不是顾湘和你说了什么？”
周意欢道：“顾老师只说她不喜欢小孩。”
陆肖一怔，猛地坐下来，近乎痛苦的抱住头。
“她骗你的。”
半晌，他声音嘶哑的开口：“顾湘最喜欢小孩，她备孕了好几年，什么法子都试过。”
打从他们结婚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在备孕，但是这么多年了，一次都没有怀孕过。他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促排，试管，一次又一次的折腾，顾湘都要崩溃了。
陆肖抹了把脸，说道：“是我对不起她。”
为了他可笑的男性自尊，他们对外宣称是顾湘不能怀孕，所有的压力都压在顾湘身上，家人的指责，甚至是老一辈的谩骂，将顾湘压的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们离婚了。
陆肖整个人都颓丧极了，他捂着脸：“我不想离婚，我爱她。”
“……嗯，你爱她，为什么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周意欢问。
陆肖呼吸一顿，双手放下握拳，而后松开，像是想通了一样。
“周医生，你说得对。这是我的事情，我要自己承担。”
周意欢觉得这人也不算是无药可救，就说道：“咳咳，是这样，我其实，对不不孕不育这块，也挺有研究。”
陆肖：“？？”
周意欢半点都不心虚：“你要是方便，录节目的这段时间，我免费给你和顾老师调理，保准你们明年就能生个娃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