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欢向曹主任借了一间诊室。
曹主任求之不得，甚至怕她不熟悉环境，亲自给她当医助。
周意欢明天就回省城，他还有一天时间，一定要想方设法多从她身上挖点有用的知识出来！
曹主任雄心壮志，然后笑容和蔼的问周意欢：“周医生，渴不渴？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做纯手工的！”
周意欢坐在椅子上直打瞌睡，闻言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曹主任精神一振：“不谢不谢！跟我客气什么！”
不一会，沈钰就领了范丽母子二人进来。
“周医生。”
范丽抱着孩子坐在周意欢对面，将检查报告都递给周意欢。
周意欢先看了一眼范宇，孩子淹哒哒的，小脸苍白。
死亡时间已经缩短到了九个月。
周意欢翻了翻病例，又放下。
“现在用的这些药都没有问题，如果手术的话，没有把握能够做到完整切除，因为脑部结构问题，可能会伤害脑组织，我建议手术后在放射治疗，再加上药物，可以达到治愈目的。”
有癌症特效药在，能够有效抑制癌细胞的扩散和再次生长。
范丽听的连连点头：“我问过其他医院的医生，都是您这么说的，但是……”
但是她不放心让儿子进行手术。
才五岁的孩子，要进行开颅手术，再加上肿瘤太大，位置又不好，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
她将一切都堵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她不能冒险！
周意欢双手合十，放在桌上，神色疑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治疗方案，那么你现在在犹豫什么？”
“我想选个好医生手术！我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范丽紧紧搂着孩子，目光灼灼。
真的是这样？
周意欢总觉得哪里奇怪。
她试探问道：“听你说已经问过很多医院了，难道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生？”
虽然说恶性脑肿瘤手术难度很高，但是不可能一个医生都找不到。
范丽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周意欢：“周医生，我能请你来给我孩子进行手术吗？”
周意欢摇头：“我没有开颅手术的经验，为了孩子的安全，建议你选择其他医生。”
有神级手术卡和虚拟手术室在，她其实是有把握接这个任务的，但是范丽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古怪，而且这个手术不是非她不可，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意图，以及孩子没有到达真正危险的地步，她不会轻意冒险。
范丽脸上的期待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
忽然，她怀中的孩子哭了起来。
周意欢看过去。
小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甚至都要抽过去了，范丽抱着他一起小声啜泣，这一幕任谁看到，都觉得可怜。
曹主任给她们递了一包纸巾，叹息道：“你们也不要哭了，周医生说的对啊，你们这个问题得找对口的医生，这样，我给你们介绍行吧？”
范丽哭声一噎，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抽噎道：“我就要周医生手术，不行吗？”
周意欢摇头：“不行。”
范丽哭着不肯走，好像是认准了周意欢一样，她哭孩子也哭，声音吵的人头疼。
曹主任不耐烦了：“你这个家长怎么回事？专病专看懂不懂？脑部肿瘤去找神经外科医生懂不懂？你再在这里闹事就是耽误你孩子时间！”
“你再不走，我就喊保安来了！”见范丽还磨蹭着纠缠不肯走，他顿时恼了，做势要打内线电话。
范丽站起来，脸上带着泪痕恨道：“好，你们不救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意欢：“……”
莫不是个脑残？
她越发肯定了这个人有其他意图的可能。
等人走了，曹主任转身对周意欢道：“周医生，你就是性子太软，对这些不讲理的人一定要硬气起来，不然每天看诊这么多病人，这一个吵吵就是半小时，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其他的病人？”
周意欢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道理她都懂，但是这不是附属医院，曹主任的主场？她自然是不能越俎代庖。
曹主任又压低了声音：“而且我看刚才那对母子怪怪的，刚才那个当妈的，竟然掐自己的儿子！”
周意欢恍然。
难怪她觉得孩子哭的不自然。
“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被拐来的？”曹主任嘀咕道。
周意欢看过范宇的简介，知道他和范丽是亲生母子，被拐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爱孩子的。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干预这件事，毕竟孩子已经时日无多，如果再不积极治疗，很有可能会死在他母亲手里。
她起身追了出去。
但是刚追到楼下，就看到范丽抱着孩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还是晚了一步。
周意欢脸色微沉，有些担忧范宇的未来。
“哎呀，周医生，人跑了？”曹主任追在后头，只看见个车尾巴，撑着膝盖喘息：“没关系，五岁的恶性脑肿瘤不多见，各大医院一打听就知道了！”
周意欢点点头：“那麻烦曹主任你帮我留心，要是有他们的消息通知我一声。”
她现在倒有点后悔刚刚没有答应范丽了，先把人稳住，搞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
曹主任拍着胸脯给她保证。
两个人正准备回去，一辆私家车忽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她涂着红唇，穿着枣红色的薄西装，干练飒爽。
“请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对方大概是看见了他们穿着白大褂，就上前打招呼。
她递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捂的严严实实一点肌肤都瞧不见的女人从一辆车上下来。
相片中夜色朦胧，光线很暗。但是周意欢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中的人就是她自己！
不只是她，曹主任也认出来了。
她昨天出去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好在面前的女人没认出来。
周意欢板着脸，故作严肃：“你找她做什么？”
女人微微一笑，红唇艳丽，她递出自己的名片：“我是每日娱乐的记者，我叫连菲，只要医生你愿意告诉我她是谁，在哪里，我愿意给你们提供丰厚的报酬。”
周意欢看着她红艳艳的指甲，沉吟了一会：“丰厚的报酬，是多少？”
连菲压低声音：“一千块！”
旁边的曹主任瞪大眼睛，想要开口骂人，周意欢制止他，对连菲说道：“这个是我们医院的小护士，姓贾！叫贾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