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这样啊,贼眉鼠眼的,而且还留着一个明明是锥子脸还留着子弹头,这不跟个陀螺仪一样吗?”周边围成一圈的学生对着弗兰西的样貌窃窃私语地说。
旁边执行部自然要维护自身的形象,纷纷拉响枪栓。这才让那些学生闭上嘴。院长给旁边教师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学生散开。
教师们会意后,对着围起来的几十人说“各位同学,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没事的先回去上课自习吧。”
经过几分钟的驱散之后,原本围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只剩下两三个教师和警卫陪在院长身边。反倒弗兰西还是那个遐逸的模样,丝毫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部长大人,你这么大阵仗是出什么事了吗?”院长心平气和地说。
“我亲爱的怀斯特学院院长长,你知道我们政府大楼那边出了点小状况我只是奉命来调查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弗兰西扔掉果核,用左手搭在他肩上眼角上翻笑着说。院长看着这肮脏且混杂着火药鲜血恶臭味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院长拂去他的手,镇定地说:“政府那边出了事怎么又来学校调查,我的学生们也不可能拿着枪去要挟政府吧。”
“那可说不定哦。”弗兰西拿出了一份名单交到了院长面前,普莱西院长顿时脸色大变,这白纸黑字写得都是自己熟悉的名字。
埃达、罗曼、布朗尼……等等这些学生的名字却在这男人手中出现,而且漆黑发亮名字上用红色的马克笔划过的痕迹就让人感觉殷红的鲜血扑撒在上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弗兰西!!!”老院长铁青着脸说,胡子也跟着他魏巍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还不清楚吗?这些人啊无视规则,所以我们只能做出该有的处罚。您说的对吗?”弗兰西歪着脑袋,贼嘻嘻地看着老院长翻上去的白眉。
“所以说,人呢?”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原本躺在学校医务室熟睡的凯特突然惊醒,想逞强坐起来看,但很显然自己做不到……全身缠满绷带,是昨天吗?
凯特回想起昨天的穷追猛打,再看看一旁撩起一边窗帘盯梢外面的户。凯特问:“马其顿先生,发生了什么?”
户别过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躺下,没你的事。”
凯特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睡着,毕竟昨天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事。现在他的心情可谓是草木皆兵,容不得一点风吹草动,侧转难眠那是必然的。
“小子!”艾薇撩开医疗布,鞋跟狠狠砸在被褥上,鞋上的灰尘都抖落在床上,艾薇因为昨天剧烈运动导致旧伤复发,情况也和凯特差不多。
“现在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么,仔细听听外面怎么说。”艾薇把吊瓶的针头拔下来。
“别去了,别去了老师都把校道堵死了,回宿舍吧。”
现在是八点二十分,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么,怎么老师在看守校道。
“不知道普莱西院长现在怎么样了,也没看见院长从校门里回来上课。”
院长?!他为什么会在校门口,他不应该在上课吗?难道……
“我听说刚才那里被赶回来的同学,他们说是看见一群黑衣服的男人!”
外面经过的人此话一出,凯特立刻就想到了昨天追捕他的人,新政执行局!凯特像上了发条的玩偶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而且他这么突然的动作导致腹部伤口撕裂,血又渗了出来。
“我……我……”凯特百口莫辩,是他逃出来大闹一场执行局才会找上门的,而且现在还拖累了院长。
“不行,我得……去。”凯特捂住被血染红的绷带,咬着牙坚定的说,得去给个交代。
“凭你现在怎么过去,而且你去了之后他们把你抓住你再度又回到那个压抑的空间里。或许这次他们这么大规模出动,也不会纠结于你,干脆点找个地方把你崩了,埋在荒郊野岭完事了。”户把事实完完整整地说出来,并没有过度的强调,语气平缓而自然。
“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户放下窗帘,不再去看外面混乱的光景。
于事无补,凭你……凯特沉默了。确实自己过去也不能做的了什么,能挡枪吗,能挡多少?!能赎罪吗?自己何罪之有,更何况他们的作风也会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院长头上,反而还会连累他。
“所以说,你就打算缩在这里?就算你不去那他还能包庇你到什么时候?我们也没法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更没有义务守在你身边。”艾薇轻声说道。
“可……我……”凯特愣住了,更准确说已经思维混乱,神志不清了。
“你不是宣扬‘自由与亲民’吗?所以说作为代表你就甘愿躲在顺从者背后,还是说到底你只是纸上谈兵?!”艾薇又是一个脚搭在上来,她的眼睛就像猎鹰一般咄咄逼人。
“快把人找出来啊?!总不能把院长送进去吧?”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男声。
“哦嚯,现在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艾薇轻叹一口气:“坐上来吧!”
在幕布后面艾薇拉出轮椅,凯特有点犹豫,皱着眉头看了看艾薇。
“我还是能站起来,赶紧的,乘现在轮椅把手还在我手上。”艾薇最烦这些婆婆妈妈的人了,扯着嗓门催促。凯特二话不说,硬撑着身子坐了上来。
“看来,这次我要照顾两个病患咯。”户耸了耸肩,啧声说。
“哎呦,户……马其顿大人受委屈了,刚才表现也不错回去就给你加倍奖励哈,Mua~”艾薇故作扭捏,户则是白了她一眼。
“两位,从后门走吧,那里有条小路直通校门的……”
“亲爱的院长大人想好了没有,已经快九点了喔。”弗兰西把第六个烟头扔在地上,长吐了一口浓烟,奸诈地说。
“再……再给半小时。”旁边满头是汉的老师急得团团转,怎么找了老半天找个人都找不到。
“不用了,这里没有你找的人。”老院长缓缓抬起头,正视着弗兰西。
“哎呦没有吗?我看下哈。emmmm……”弗兰西做出恶心的姿态翻出那张名单说:“埃达,埃达同学有没有?”
“埃达?”旁边的教师听着有点耳熟,连忙让旁边的警卫去确认。
“布朗尼,布朗尼同学也有关系。”弗兰西摸着下颔说。
弗兰西就这样一路念下去,而且表情也千姿百态,时而苦恼时而兴奋,时而还做出悲伤的表情。一旁陪在普莱西院长的老师也跟着那男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反倒老教授脸色毫无波动,但杵着拐杖的手青筋爆跳,好像随时都要捏爆沉香木制的拐杖一样。
“啊,凯特。还有最调皮的凯特同学。”弗兰西两眼一凉,嘴角都快翘上鼻翼了。
“你个畜牲!!!!我打死你!!!”老院长已经忍无可忍,满脸的皱纹纠缠在一起,而白眉白须都炸起来,整个人跟怒目金刚一样举起拐杖迈着脚步朝他脑门打过去。
没想到弗兰西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拐杖,右手举起威伯利左轮抵着他下颔,嚣张的说“挺神的啊,老头,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连我都敢打?”
“教授。”凯特在旁边的小山坡上目睹了这一幕,他想大喊,但他身体却不允许,只能顶着喉咙发出先干瘪的声音,眼泪已经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下来了,已经受够了……
“让开,让开!”突然有三五个人闯进执行部里,但是执行部干员面对这群不速之客却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一根枪管也顶住弗兰西的太阳穴,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我看谁不敢打你。”
弗兰西侧眼一看,脸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