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伟大的得蒙之神啊,今天是您降临的日子!为保我等虔诚的教徒,恪守您崇高的信条!让我们为你献上最甜美丰盛的祭品吧。”罗德里抚摸着白薇滑嫩的肌肤,干枯满是老人斑的手顺着她吹破可弹的脸蛋一直划到她瘦小的手腕。
“看看这可人儿啊,多么让人嫉妒的皮肤啊。但你太倒霉了,原本你可以有一个令人神往的辛福家庭。要怪就怪你摊上修女这职业,还跟牛皮糖一样赖在这个是非之地。”
她缓缓举起黄金匕首,鹰钩鼻下露出诡异的笑容。咿呀一声黄金匕首弹出半空中?!罗德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旁边蒙着面具的精壮男子额头瞬间开了个洞,呜哇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拥有二十年佣兵经历的审判长自然凭这两枪判断出户隐藏的位置,他甩开碍事的大袍露出两款芝加哥打字机,面对户身前的石柱一顿乱射。一堆碎石子随着弹壳掉下来,引起祭祀台下一阵骚乱。
看着逐渐失控的教徒,罗德里臭骂道:“要耍帅去外面耍,别在这节骨眼上给我出岔子!”审判长点了点头,一边朝石门移动,一边继续火力压制户。
“勇敢的教徒们,有一位神的叛徒不自量力地闯进我们伟大的神面前!这是对祭品身上浇辣椒水!我们要神发怒之前冷静下来!要不然灾难将会再次降临!”罗德里扯着她干涸的嗓子企图让骚乱的人群安定下来。
听到灾难这个词,他们脸上都露出恐惧,有甚者还跪下来朝祭坛上一个劲地磕头,旁边的人也纷纷东施效颦。
轰隆一声!之前户躲藏的地方一根巨大的石柱从天坠落,压倒了下面数十位教徒。罗德里看见审判长弄出来的动静差点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她野蛮地掀倒装着热水的金盆,破口大骂:“我*尼玛,野蛮人做事就是这个鸟样!”此时也没时间和下面那上万的蠢才装伟岸了。
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跳起来指着刚才爆炸的地方喊到:“反抗得蒙神的异教徒在那里,把他抓过来,我要在神面前给予他酷刑以平神怒!”
一名教徒跑到她跟前嘀咕了几句,让她稍安勿躁。但罗德里却毫不领情,对着那名教徒骂道:“滚一边去,得蒙教能发展壮大到这一天还多亏了十一年前这里那群人跟死了爹妈一样才给我乘虚而入,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我可不想又再过那些居无定所的日子。”
他们一听都一窝蜂朝不过两人宽的石门涌过去,但显然这过万人的人流这小石门显然显得力不从心。堵在门口想焦急冲出去,在通道口得被后面推搡不由得破口大骂,而堵在会场听到后也很粗鲁地回应,顿时声势浩大的辱骂声响遍百里……
教堂白薇房间里,芙丽雅在这已经静坐半个小时了,教堂依旧如此的平静,静到甚至能听到风的声音。
没有任何的动静,芙丽雅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她朝窗外逐渐被夜幕吞噬的白昼,为了保险起见她只提着一只昏黄的油灯,飘忽不定的灯火照耀着白薇房间里古朴的书架,书架上很多书,但大多都与宗教有关的书籍,但有一部分却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灰,扉页都是用针线缝了又缝……
芙丽雅修长的指尖拉出一本又一本书,但被充满哲学意味的宗教信条或玄而又玄的宗教理论给她仅有的一点兴头浇上一大桶的冰水。
“唉――果然我还是迷信科学。”芙丽雅自我吐槽,把书逐一按回书架里。但一本没有积灰没有书名的书却吸引芙丽雅的兴趣,她把书抽出来,看了看黑不溜秋的皮革封面,再翻开书的前几页是一堆秀丽细挺的梵文,芙丽雅大概看得懂一点,应该是一些类似心经之类的经文,戒告人要清心寡欲,放空身心之类的。
“又是这些啊……”芙丽雅无趣地翻着,但两张照片和一张折叠的速写纸掉了出来。芙丽雅捡起来看了看是一张灰白的照片,上面站着两个人高挑的地中海应该就是白薇所说的神父了吧,而在她手臂上坐着的小女孩应该就是白薇了,看着照片里她笑得跟阳光一般灿烂的样子芙丽雅不由得升起一丝惋惜,那时候是多么美好啊!
她接着看第二张照片,那是张风景照,但拍的很模糊,隐约能辨别出是高大的树木应该是冷杉木,但树木中间的黑点就有点迷迷糊糊了,芙丽雅硬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玩意。
但一阵寒风入室,芙丽雅顿时感觉到了夜晚的温度,她连忙把阳台的窗门关上,当回过头来找保暖被时却惊奇地发现书被风吹得翻到了中间。
她凑过来一看,书上写着的这是……是自己熟悉的字母,但书写方式及其诡异,向拿榔头敲击钉子一样的线条,更碜人的是用红颜料书写的,而且上面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车裂,铁处女,轮刑……”等二十多种刑罚,看到最后还有一个落款日期帝国历409年1月13日,也就是六年前她十四岁的时候。芙丽雅承受着巨大的心里恐惧继续翻看下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是一张手绘的地形图,从标注的地名和密密麻麻交汇的等高线来看应该就是这座城市的地形图。其中一个地方用红色的马克笔标了出来,尽管被涂了几笔但还能看清楚上面所写的文字。
“死神诞生的地方!”她盯着这个中二的名字想了一会。死神?指谁,是十一年前的惨案的始作俑者?之前那些如同诅咒的文字,就是她十四岁怀着满胸的暴戾写下来的吗?那死神和她之间有什么挂钩?芙丽雅越想越混乱,越想越忐忑不安。
没有了?!芙丽雅连着翻了几页只有空白得发黄的纸张。倒是那张速写纸又给她提供了一个惊天的线索。她一点点地翻开这张速写纸,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到这幅画面。
是一个男孩,大约十一二岁。但他那如鬣犬般警惕却残忍的眼神芙丽雅见到过,是户当时在车站前那种神情!神似?芙丽雅企图安慰自己这个颠覆性的事实,但每看一眼脑海中他的脸庞却愈发清晰。
“轰――”一阵爆炸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头望着远处滚滚的浓烟,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那方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得蒙教的祭台!
尽管心里很担心户和白薇的安危,但即使现在飞奔过去充其量也只是个观众而已。而现在能做的是坐以待毙?不,如果能解开的十一年前的那桩惨案,或许她能知道一些更深的渊源……
“这鳖孙,卧槽!”户拍了拍头上的石粉,大骂着说:“见过牛逼的佣兵,也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佣兵,能跑好一阵的汽油车说炸就炸了。”
户刚探头出去出去,又是一阵突突突,这家伙的汤姆逊跟磕了药似的,户都围着城堡庭园逃了一圈了这家伙还没完。也不知道白薇怎么样了。
“去你妈的!”户一脚把摇摇欲坠的石柱踢倒,倒下来的石柱又激起一阵烟尘,那名佣兵果然很老道,连忙退身出烟幕笼罩的范围,还不停地对烟幕进行扫射。
当两个弹夹都打空时,他的动作定住了。警惕地望着突然安静的庭园。除了坑坑洼洼和燃烧的烈火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
他拉下盘形弹夹的一瞬间,草动了,很快!审判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把左手的汤姆逊扔了出去,被户一个高抬腿给踢飞了。紧接着又是一把汤姆逊,他把脑袋一压汤姆逊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但刚靠近到审判长的身前,就给一套组合拳打退了好几个身位。于此同时,审判长也从腰间把毛瑟手枪拔出来,对着户的方位连着射了几枪。
户站稳后听到他拔枪的声音立刻就激灵起来,一个后空翻躲进草丛里。
“果然有金主就是不同,连手枪都能变机枪。”户不停在草丛里闪避他射过来的子弹。他换弹的时间很快户根本没法露头,只能当个地鼠东躲西藏。
停了?没弹夹了?!户纵身一跃开启HellDoor迅速逼近审判长。他邪魅一笑,又甩出一把枪,是白薇防身的燧发枪!但来不及了?
户进最大的努力避开了他的枪口,但很遗憾还是结结实实肚子挨了一枪。他在半空中像个炮弹一样倒飞几米后落地翻滚几周,疼痛得跪倒在地,血顺着手的缝隙流了一地。
审判长看到户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大笑:“年轻人,想跟老子斗?老子拿枪时你还在拿奶瓶!”
他吹着得意的口哨一步步逼近户,以他这种懦夫的状态审判长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他站在户面前,对跪在地上的户说:“如果把老子的鞋舔干净,我就给你逃跑的时间!”
“那……”他看着户把头凑进他鞋跟,不由得讥讽道:“什么死神不死神的,死狗就有一条。”他正打算放肆大笑时,户突然一个翻身,藏在黑袍下的银色燧发枪已经握在他手中,黑黝黝的伤口正对着审判长的双屁股下巴。
“我艹!”审判长一歪头,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燧发枪迸发的光芒夺走了他的右耳,他捂住被狗啃过的右耳,咿咿呀呀地往后退。
户强忍着肚里搅动的痛苦,跳起来大喊就往他胸前来了一脚:“走好!”
审判长连着后退几步,终于庭园里的牛头上的尖锐牛角石雕装饰吻上他的脊椎。他瞳孔放大,全身无力地吊在上面。
户走到他尸体前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老子见过的死人比你打的子弹还多!”
刚喘了一口气,庭园大门就传过来嘈杂的声音,听声势绝对不是一两百个人能发出来的。户捡起他的两支伯莱塔,匆匆换上弹夹,看向后面灯火辉煌的古堡里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
先不说这里有七八十个房间,就四周的石塔和错综复杂旋梯、走廊就让户心里一阵抽搐。我靠!住这么复杂的建筑,心脏病突发我看谁能鸟你!
突然一道强光射进户的眼瞳里,户往光源凝视,在直线距离大约有近一公里的石塔顶端勉强辨别出了光源的身份,是伊!
“她在这里……快点过来,有情况……”户勉强从他夸张的嘴型得到不多的情报。户揉了揉刚才用力过猛的肩部,朝着伊所在的方向像卯足劲的装甲车往古堡的墙体冲过去。
在距离墙体还有一米时他双脚的关节、软骨和肌肉都一同发力,在他全力速度的加持下原本近60米的墙体硬是身体与墙体垂直的状况下拉近了一半的距离。
在他双脚脱力后,他一把抱住墙壁上的圣母石雕一个后空翻抓住一束从石缝中顽强生存的车前子,在它根部断裂的那一刻他借力到达了屋顶。
他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月盘,再看看满是瓦片的屋檐,看来只有一口气闯过去了!
“哎呀,急死我了!马其顿先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追上来的!”伊急得在原地渡步,不时挑眉看着一旁的房间。
“诶,老大这女人不是……”
“少废话,要不是罗德里已经不稀罕这美人,我可费了好大劲带过来给咱三爽的啊!”里面传出掌掴的声音。
“老大你看这细胳膊长腿的,再看看丰满的nai子,嘿嘿嘿……”又是一阵淫荡的笑声。
“盛着点你那哈喇子,少丢人肯定是我先来啦。”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伊头皮发麻,不管了!在这样耗下去白薇她……伊见势抄起墙上的火把,鼓起勇气准备破门而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他面前的窗户突入,顺势撞开了小房间的木门。三位老**惊愕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硕大的拳头留砸在了老大的脑门上,又一个肘顶老大顿时被放倒了,那两个小弟自然没能逃脱户的噩梦,没两下就歪着头晕过去了。
“你……这……?”伊指了指窗口,又指了指气喘如牛的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样子。
“唔……”白薇似乎蒙汗药的药效过了的样子,逐渐睁开双眼,借着皎洁的月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户那身黑袍,再转动眼珠子又望见了满脸涨红的伊。
户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昏厥过去的得蒙教教徒的黑披风挂在身上。白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裸体这个情况,而且再看了看全身上下那种不可名状的花纹就知道得蒙教对自己做了什么。
“那个……谢谢你们来救我。”她挂上披风,然后从瘦小的得蒙教教徒又顺来一双勉强合穿的地摊货皮靴。
“现在说谢就言之过早了。”户从窗外眺望庭园里黑压压的一片。
“找人过来把审判长大人送医院去。”
“黑色死神镇嚣张,竟然敢在神殿里撒野,走进屋子里把他揪出来!”
“走……”一呼百应,他们就像蚁群一样涌进古堡里。
“该死大门给堵住了!”户气恼地捶了一拳灰色的墙壁
“走那边吧,那边应该通向古堡后面,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找过来,我们可以从后门溜出去。”白薇指了指右前方的悬梯。二话不说,三人都加快脚步窜进楼道里。
果不其然,约莫走了五分钟就见到了亮光,一出到外面就是一条冗长却雍贵的走廊,而且嘈杂的声音也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抓紧时间,往走廊里走。”户刚拐过走廊就撞到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罗德里刚搬出来的财宝散落了一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如同煞星般的户。只见她缩头缩脑地把两串珠宝呈了上来,户可没时间接受她可笑的贿赂,当然让她痛苦地睡过去了。
“在那边有响声,快过来!”走廊里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艹……”户爆了一句粗,连忙拉着白薇往楼道深处跑。伊也捂住胸口紧随其后。
“你们几个堵住那边,其他人跟上来,他们肯定在里面。”刚没跑几步,前面又传来急促的回音。
被包围了,户咬着牙拔出伯莱塔准备背水一战。伊也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盼,倒是白薇指了指窗外的狭长的屋脊。
“那里还可以走……”白薇也十分迟疑。
“对啊!”户突然灵机一动,,边大笑边打开窗,回头跟白薇说:“我想你要当一会救世主了。”
“诶……?”
“没找到吗?”
“没有……”
“我这边也是毛都没一根。”
“混蛋,难不成溜走了?!”千余名教徒集中在庭园里大声讨论和谩骂,但却只能束手无策地怼空气。
“你们快看屋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屋顶,只见一头黑发的男人站在凄冷的月光下举着令人背脊发凉的伯莱塔。
“是黑夜死神,绝对是他!这种俯视蝼蚁的眼神。”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开始煽动渲染恐怖的气氛。尽管如此,上千人的庭园此时噤若寒蝉,并没有人害怕得逃离,甚至一哄而散的。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屋顶。
只见一位身披黑袍的年轻女子也同样站在屋顶上,被夜风刮起的黑袍展示她大腿诱人的曲线。
“她不是祭品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说什么祭品不祭品的,她现在把黑色死神逼到绝路了……”庭园里的教徒议论纷纷,都期盼着她能了结他们多年的噩梦。
白薇裹紧黑袍,从黑袍里把银色的燧发枪掏出来,举起枪对准户的脑袋。银色的燧发枪在月光显得无比夺人眼球。而户也举起伯莱塔对准她的胸口。
“没想到你还真有一套”白薇嗤笑道。
“有什么所谓呢,赌一把吧。还能为你的教堂正名不是挺好的么。”户耸了耸肩答到。
“你就不怕我手抖,发生意外么?”
“你不会手抖的……”户笃定地说。对于她来说,现在这种机会可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报仇、除暴安良、正名、还有就是结束自己心里多年的阴霾。
“这可不好说,来吧,第一阶段!”白薇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户扭了一下手腕,伯莱塔发出破除宁静的声音,只见那枚子弹贴着发梢飞过去,但她依旧一动不动地保持那个姿势。
众人惊呼起来,女人们几乎捂住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剧。而看见她屹立挺拔的身影,他们都松了口气。逐渐的,有些人卖力地呐喊起来:“加油啊!恶魔修女!”
“加油啊,干掉这畜牲!”
“为了敏迪俄城的血债,为了敏迪俄城的未来!”加油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这阵阵声浪着实让户产生了动摇,十一年了,那时所欠下来的该是时候还清这了。
“那抱歉了,马其顿先生……”她语气瞬间低到冰点,原本戏谑的眼神被憎恶,嗜杀所吞噬,她在弹丸之地的屋脊摆开架势,双手挺拔地用枪指着户的心脏。
杀气?!户愣住了,眼前这位活泼善解人意的年轻女孩说变就变,就像当时迷失心智的男孩一样,被原始得杀意控制内心。他没有后退,倒不如说松了口气。看来当年人神共愤罪孽可以赎救了。
他缓缓把枪移开她的身体,用一种无比轻松眼神看着这位女孩想无数次置自己死地,想必这十一年来她在心里要把我千刀万剐了。这样也好,死得不痛苦还风光。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要她愿意他下一秒就会到三途河。
白薇眉头一挑,手臂放松了一些,露出痛苦挣扎的笑容,然后娓娓道来:“Justasister”
枪响,户跟成熟的红苹果一样垂直砸向地面。但伊早有准备,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就把布条绑在竹竿上放在窗外以缓冲坠落的冲击力。但很显然三个窗户依旧不能将他完全止住。
伊也料到了这种情况,将几捆干草用手推车推到空地上,然后堆成一个半个人高的草垛,户在承受一定的缓冲后后背重重地摔在草垛上。
由于过度使用HellDoor和左肩挨了一枪,他只能任由重力戏弄自己孱弱的身体。伊看见户咕噜地从草垛里摔下来,连忙迈开步子跑过去接住他。
尽管胸口处传出来剧痛让他身子发软,但还是勉强抱住了户。
“户先生,没事吧?”白薇光着冻的发红的脚跑过来,有点焦急地问道。
“没事……就被人群殴了一样。”户喘息答到,大概再过个两三个小时自己身体就能自由活动了。
“我和伊扶你回教堂吧。”白薇伸出如雪的手臂要将户扶起来。
“我看不必了,你听……”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概就是那些“叛徒”跟上来。
“我作为一个罪人还呆在这里就很违和,我还是不阻挡您这位救世主了。”户勉强撑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后门走过去,走到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白薇,露出柔情的表情:“谢谢。”
语毕,黑夜淹没了他的背影。
“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伊长叹了口气,用尽余生吃奶的力气把一具尸体拖出来。
“这……”白薇惊讶地捂住嘴,看着眼前血肉模糊但异常熟悉的尸体,是之前睡在伊旁边的流浪汉,也是伊朝夕相处十年的伙计……
“你这是要?!”白薇看着伊异常的举动,正想拦住他,但他手中燃着的火柴棒已经扔了出去,瞬间黄澄澄的火焰包裹住整个尸体。
“总不能让观众看着空荡荡的草地吧。还麻烦您能帮我把老友的骨灰带回来。”他咳嗽几声,用平淡的目光看着逐渐弯曲的尸体,吸了吸鼻子说:“好了,我也该退场了。”
“伊你的身体……”白薇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瘀血。他甩了甩胳膊笑嘻嘻道:“不就刚才活动了一下身子么,没事的,艾薇小姐帮我开了张单子让我免费去看医生,过两天我就回教堂。好了,再见sister”
他们欢呼的声音也预示着他俩的离开。只见一群放下帽兜的教徒正欢呼雀跃地朝她那跑过来,边跑边大叫:“修女大人!修女大人!”
上千号人顿时把百平米后院围得水泄不通,都兴奋得相互讨论刚才看似紧张刺激的对峙。
“修女大人果然厉害,躲过死神的一枪还能击毙他真是神仙下凡。”
“对啊,你看现在他在圣火中那副丑陋的模样,哼,谁叫你十一年前酿造杀祸,现在遭报应了吧……”
一看到众人兴奋不已的表情,白薇却心如刀绞,不仅连累了友人,在市井之徒面前面对痛苦扭曲的友人却只能能眼巴巴地看着。但现在的她被他们推上救世主的高位,不得不负担起这痛苦的责任。
她倏然举起拳头,全场的人都望向她,她威风凛凛地大喊:“天诛!”随后后院里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像是把十一年被恐惧笼罩的阴霾驱散了一般。但在所有人的欢声笑语中,一滴晶莹的泪珠凝上了一层薄霜。
清晨来临,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敏迪俄市奥尔丁顿附属产业医院大厅里值班的医生端着刚泡好的咖啡看向外面。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逐渐清晰,看到这副狼狈的样子医生显然没在意,因为这种级别的医院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
他充血的双眼看到医生之后焕发一丝微微的光芒,他微微张开口,盛在口腔里的血液又濡湿了他的胡子,他想加快步伐,但似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他太累了。
一步……
两步……看见门口的旋转门,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用尽剩余不多的力气摇动着手里皱巴巴的医保单。但在他踏上台阶那一刻,他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只不过这段路是他回光返照的表现罢了……
“碰!”他倒在地上后医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倒是刚入职没几天的护士将他扶了起来。
“医生你怎么不救他。”
“你从他兜里能拿出三位数的纸币我再救他,这种装死博同情的手段见多了。”他摆了摆手,依旧没有回头。心里还默默嘲笑这位护士的天真。
“医生,你看看这是什么单子?”
“能有什么,都是弄虚作假的医保单。”
“好像不是呢……”护士连忙把那张单递到他面前,他轻笑着接过来粗略看了看。原本丝毫不在意的态度瞬间严肃起来。
“你确定是从他身上挖出来的?”医生沉声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护士战战兢兢地回答,她害怕惹恼这位帝国医科院毕业的大医师。
“帮他找一间位置好点的公墓,把他葬了。”医生仰起头点了根烟。
“诶……你刚才还说不管的?”护士直言不违地说。
“嗨,你懂这单子吗?”
“看不懂……”
“这可是奥尔丁顿家的亲属随身医保单,而且上面署名是大名鼎鼎的‘天主’――芙丽雅·奥尔丁顿。晓得了没有?”
“嗯,大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