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的反应很快,仅在车辆爆炸前的一瞬间就用大衣盖住了芙丽雅。爆炸后的热浪冲倒了两人,但所幸的是两人都只是被小石子划伤而已。
户从地上扶起一脸呆滞的芙丽雅,他拍落身上的雪,看着不远处冒着浓烟正在燃烧的军车。犯人计算得很准确,几乎能遇见一切一样把炸弹设定好。要不是朱文可喊了一声,怕他和芙丽雅当成炸到渣都不剩。
户回头看了一眼朱文可,他此时也冷着脸看着户,在对视三秒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营房。他肯定知道其中的隐情,户暗想。要是其中没有鬼怪他那副不近人情的嘴脸就不会让人这么匪夷所思了。
“马其顿先生,这……”她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地指着燃烧中的军车。
“啊,有人故意为之的。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我也会把凶手从暗地里揪出来!”户看着紧闭的营房,镇定地说。
不一会,大约一个连的卫兵拉着水管赶到了现场。首先让荷枪实弹的卫兵驱散围观的俘虏,然后三人一组共三条水管对军车残骸进行扑灭。剩下的则戒严四周。
“长官,您没受伤吧!”连长跑过来向户和缩在户怀里瑟瑟发抖的芙丽雅敬了个礼。
“你来的正好,帮我把……”突然一群惊弓之鸟从500米处的密林里腾飞而起,仅仅过了半秒一声枪声为这紧张的局面锦上添花。
Kar98k.的声音,户立刻将枪型判断了出来。“嘭――”又是冗长的回音,军用勃朗宁?!户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她把芙丽雅退给那名连长,命令道“看好小姐,我去去就回。”
芙丽雅从他怀抱中脱开撞进一个陌生的大衣,陌生的胸膛。她本能地挣脱开了大胡子连长,跌跌撞撞地往户离去的方向过去。道没走两步便被把守的士兵拦住了。
“大人,前面危险,请您留在这。”刚经历波折又失去依靠的芙丽雅此时脑内已经一片空白,她疯狂地挥舞着她娇小的手臂试图冲破卫兵的阻拦。大胡子连长作为现场的指挥官肯定不会让她乱来。
“小姐,请你冷静一下,现在一切都安好!”大胡子硬拉住她,激动地跟她说。
芙丽雅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披肩带甲的士兵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她瘫坐在厚厚的积雪上,撩拨起散乱的秀发,弱弱地说:“有酒吗,最好75度以上那种……”
“哦……哦嗯。”
户的速度惊人,尽管树丛很密,但凭借着变态般的瞬间反应能力和反射神经,硬是给他走出一条直线出来。仅仅在一分钟他就赶到了现场。
他一下地就见到有人倒在血泊中,而且周围还散落一堆资料。户急忙走过去将这位帝国尉官扶起来。户定睛一看是埃达少尉!似乎他左肩还中了弹。
“别管我,去追!”他举起满是粘稠血液的手指指向翻动的树丛,户也没多说。三下二除一就攀上10米高的小山崖上,但户探头一望却是死寂一片。户没敢深入,一怕敌人有埋伏,二来要是调虎离山无论是埃达还是芙丽雅都岌岌可危。
户把伯莱塔又重新插回枪兜里随后往回赶。
“没事吧!”户赶回到埃达那将他搀扶起来。
埃达笑着说:“没事的就挨了一枪而已……哎呦,马其顿先生您这是?”户按了按他受伤的左肩。
“抱歉,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伤口纵深多少,还有就是有没有伤到骨头。”户连忙放开手,给他打了个哈哈。
“马其顿先生真幽默呢。那个……凶手逃走了么。”他做出扭曲的表情问户。
“啊,我到的时候大概早已经按他们的计划消失了。”户看着延绵的密林里的血迹,好奇的问:“埃达少尉,这血迹……”
“啊,大概就是我给他的还击吧。毕竟我也挨了一枪。”他抬起被血染红的右臂,军大衣上已经渗出了一大片。
“倒霉,本来今天还想把囚犯的资料送过来的,哪知道会碰上这种倒霉事。”埃达愁眉苦脸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资料。
户打算将资料捡起来,埃达却打断了他:“马其顿先生赶紧去芙丽雅大人身边,我怕该死的刺客会杀个回马枪。”
户点了点头,边往回跑边朝他喊:“我会让这里的士兵回来看护你的。”
不一会,户再度回到了现场。军车的熊熊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只留下干瘪乌黑的外壳。这里的看守士兵还是很尽责。不仅井然有序地守护着现场等待宪兵队来擦屁股,而芙丽雅则披着薄的棉被在一些制高点的死角下被围的严严实实。
“辛苦了,连长。”户跑过来向他行了个礼说:“在不远处有位少尉受伤了,麻烦您处理一下。”
“好的,你和你过来。”连长点了两个人便往户所指的方向赶过去。
户回过头过来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芙丽雅,低垂的发鬓沿着娇容那接近完美的弧线垂下来。她此时睁大眼睛冻得略微发紫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但眼眸很快就低垂下去,然后把头埋进被大衣覆盖的大腿里。
“抱歉,我来晚了……”户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很温柔地伸出了手。
“嗯……没事呢。”她把被子放下,露出牵强的笑容。户也愣了一下,她的失魂落魄户尽管不是很清楚,但这一连串的事件已经搅的人精神不宁,况且还是一位心理承受能力尚未到达一定强度的“普通”女孩来说。能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表现了。
一路上无语……
一回到军部,好像早有安排似的,两位传令兵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马其顿少尉佛列斯少校里面有请。”
“芙丽雅小姐,军政部有请。”
搞什么飞机,还是又是什么狗屁行动。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芙丽雅,她闭上眼面无表情地说:“好的,请带路吧。”
不对,就算暗地里的敌人再猖狂也不可能敢在老巢这里来个直捣黄龙吧。也正好,我也倒是看看能耍什么花枪!户随后也跟着传令兵走进了一间幽静的房间里。
房间里佛列斯背着手看着毛玻璃窗前不多的阳光。他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回过头来,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户。
“来啦就坐下吧。”
“是。”户看着他为自己沏了一杯南方产的绿茶,但他活动僵硬的左臂让户心生疑惑。
“长官您的左臂?”
“受了点小伤。”
“枪伤?”
“嗯,怎么了?”他有点不耐烦地说。
“能冒昧地问您在哪里受的伤?”
“被一个宗教狂热分子突然冲出来给了我一枪。”
“时间呢?”
“嚯,是不是他用的什么枪型都得说出来呢?”他靠在真皮大椅上玩味地看着他。
“抱歉长官……”狂热的宗教分子?这座城市虽然是以宗教发家,全市范围内宗教建筑多如牛毛,狂热的宗教分子倒也说不是没有。但一年半载都在前线的佛列斯回来军部几乎是小概率事件。是谎言还是有人为之户也暂时判定不出来。
“问完了吧,那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佛列斯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里面贴着几张黑白照,户凑过来瞄了一眼,是自己之前所追杀的狙击手?!
“之前我回到军部传递情报途中听到了枪响我赶过来就看见了他这副模样。”他指了指图片中被击毙的狙击手。
“另外我在此处顺藤摸瓜没想到摸到了您身上。在医院知情人的口供中您是护下芙丽雅大人然后才去追击他的。具现场勘察所得出的结果他和你的直线距离至少一公里。”
“所以说你是如何追上他的?”户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慌张,对付艾薇时没有足够的冷静,但对于你来说可轻松太多了。
“房与房之间间隔小,我是在上面追击他的,或许他慌不择路……”
“好,我姑且相信你。这张是在一所民居上发现的G43步枪,经证实所属医院看守士兵的枪支。也可以解释为你情急之下将枪支抢过来拿去追击这名刺客。”
“情况如你所料。”
“好,这张是在刺客死亡地点附近的河畔拍的,这里的草滩明显有挤压的痕迹。也就是说,你一枪打中他以后,他坠楼身亡,而你为了查明情况就将碍事的枪扔掉,早早过来查看情况。”
“是的。”
“那现在问题是……这G43步枪射程是800米,既然是位狙击手他的体力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你竟然可以在相差一公里的距离里追上他并且还有时间拉栓瞄准扣动扳机?”
居然能想到这个点上,看来多少是有点棘手……户沉着声说:“我并没有多接近他,我只是你计算好距离与有效射程之间的误差才进行调整的。”
“那这个呢,是你在这吧!”他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多了几分审问的味道。
无法反驳,户看着折腰的小草沉默不语。因为他既然能这么斩钉截铁必然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手,他只是在等户的陈述。
“对,我确实在现场。”户淡淡地说。
“原因呢?我的大英雄怎么躲躲藏藏的?”
“有不可抗力的因素。”
“不可抗力?你当我傻还是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他发怒了,他的胡子都翘起来,跟庙宇里的鬼神一般。
“所以说您怀疑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吗?”户不能直接回答,要是眼前这位怒发冲冠的男人真的是幕后黑手,那接下来就会被他牵着走。
“对!我这里有你的档案,我和奥尔丁顿军核对过,你根本没有在里面有一丁点的痕迹!”他用壮实的手指指着户,阴着脸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户叹了口气把手摸进内兜里,他也很快举起他的手枪指着户的脑袋。户从内兜里将“D”字徽章掏出来,摆在桌上双手抱胸心平气和地说:“我也理解您的疑问,我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原原本本的事实。至于军籍问题,我当然不是奥尔丁顿军的人,我是芙丽雅小姐从米格道斯军邀请过来的人。因为临行前才做出的决定所以还没来得及登记。”
他还在疑惑,他看了一会桌上的徽章又看了一眼户。枪口也移开了户的心脏。
“如若长官您不信的话,可以到米格道斯军去查,我还有一堆的麻烦事,长官的好茶我心领了。”户站起来收起徽章正准备走时,他定住了。
“冒昧地在问一个问题,少校您怎么突然脱离驻地来这了呢?”
“哼,我暂且信你。”我气恼地将一张枯黄的稿纸拍在桌上,然后坐在大椅上按了按印堂。
户将纸拿起来端详了一会,上面写着“天劫计划”的样书。是黑马卡的秘密情报?!里面参与计划的师团名称都有记录,还有行动时间作战路线都有涉及,而且其详细程度几乎是不可能是单方面的伪造计划。而且上面的波段9.37也符合黑马卡常用的几个暗波。
“五天后,他们想发起总攻,因为大风暴快来了……大风暴一来他们进攻的机会就更渺茫了。而且这次他们主攻的阵地是我团守卫的高地,这才让我在军部多呆两天,委托军部指挥官调派增援部队。”
现在还不能定夺,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证据指证他是清白的。但他所缴获的情报应该假不了。
“长官,祝你武运昌隆。”户现在也无法形容现在的状况。
“哼,希望马其顿先生不是什么糟心的人。”他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户退出房间,转身走向走廊。哪知一抬头就看见芙丽雅仰着头倚在拐角处。
“芙丽雅小姐,让您久等了。”户小跑过去。
“嗯,没有呢。”芙丽雅现在看上去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郁闷。
“对了,刚才军政部给我发的命令。”她高兴的拍着手拿出一张洁白的文书。
户接过来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是申请书。至于内容的话就是相当标准的书面语了,大概就是批假条了也难怪会这么高兴。毕竟最近面对林林总总是找个时间放空身心。
“能从军政部笑着走出来的人鄙人还真没见过呢”户揶揄道。
“马其顿先生还真会说笑呢,至于去哪您想好了么”她负着手微欠身抬头看向户。
“您放假了我可还没放假,您的假期还是您来决定吧。”户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打定主意般的拍着手轻笑:“要不就去敏迪俄城。”
户瞳孔突然具缩,突然攥紧拳头,青经交错绕过指骨。而且骨头咯噔作响的声音也吓到芙丽雅,她轻声地说:“如果你觉得……”
“啊,不是……您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个。”户低下头似乎有意躲避她的询问。那里发生的一切又逐渐占据他的心头。
“你之前都在南方,这次难得来雪国一趟我就擅作主张想……”芙丽雅支支吾吾地说,像个打烂玻璃等着挨骂的小女孩。
“如果芙丽雅小姐您坚持的话属下……愿意陪同。”他咬着牙回答。不行,虽然事情过去了十七八年了,但一切还是云里雾里。被扶养大,学习各种技巧……暗杀、狙击、冷兵器、近身搏斗、枪斗术等等,然后在完全熟悉这个环境之后又付之一炬……杀戮、血河、憎恶、染红的城镇。都交织成一副末世的局面。身为一切的中心却置之度外。
“那……那就去吧。”户颤声道。但芙丽雅甚是不放心,因为户的反应太诡异了,里面到底有什么让他如此纠结慌张到这种田地。
芙丽雅突然靠上户的胸膛,在她怀里低吟:“拜托你,不要逞强。就算逞强也别落下我。”
“诶?”户面对她突然的袭击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任由她靠着。
“我不知道其中的过往,想必很痛苦吧。既然你做出这种选择,不管是什么我也会奉陪到底!我不想再有说有笑地目送他人离开了。”
“嗯啊,谢谢您芙丽雅大人……”
“大人过了哦!”她突然往后跳了两步,
笑嘻嘻地说:“还是叫芙丽雅吧,小姐小姐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还请您多关照。”
“嗯,相互照看哦。”
“那芙丽雅小…芙丽雅我先送您回住所休息吧,我还要处理一下事情。”
“可以是可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吧。”芙丽雅显然有些不满。
“小事,就传个话。”
户驱车送芙丽雅到戒备森严的宅邸里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第五俘虏营后山的山脚,他熄火慢慢地摸进崎岖的山里。
如他所料,山里果然有暗哨,而且还不少。尽管山路难走,而且茂密的树丛挡住了不少的暗洞,但该少的一个没少。户赞叹他们密不透风的防御同时已经摆脱了他们的监视。
户避开照明灯的范围成功溜进了俘虏营里。此时是七点到八点之间,大部分的俘虏都到大澡堂里冲刷身体了,当然主营房有独立的卫浴,这么多的营房里只有那里有水的冲刷声。
在那里么!户快速跨过两间木房,来到较大的木屋里。他倚在木板后敲了敲窗户。
“谁?!”里面传出警惕的声音,是朱文可本人没错了。
“来帮助你的人。”户故意抵着喉结说。
“嚯,千方百计地溜进来,不会就这样便宜我这个败军之将吧。”
“您怎么会是败军之将,您可是在南方创下奇功的贵将啊!”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变得很压抑,而且他细微移动的声音也尽收耳里。
“你无需知道,我现在把山后暗哨的位置全部告诉你。能不能出去就看你本事了,还有就是你只能一个人出去。”
“哼,您还真好心啊。你是叫我去单独送死吗?”
“你不信便罢,我花费这么大力气进来是和你讨价还价吗?”
“那大家都是各有所求咯。”
“对,我需要你告诉我今早军车爆炸的来龙去脉。”
“哦,原来是你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
“现在也轮不到我疑神疑鬼了,也不管你是鬼是人了。交易成立。”朱文可爽快地答应了。
“至于军车爆炸那件事,我只知道这是保险计划,真正的杀手锏是我。”朱文可晃了晃摆在架子上的匕首一把插进木板里,大约两厘米的刀尖露出在外面。
“我不久前接到这边地下党的任务,要我引诱芙丽雅出来并用他送进来的军用匕首将她……”刀尖又再度缩回去。
“杀掉,但你没有下手。”
“对,可以说良心过不去啊。”
“您真会开玩笑,在歼灭帝国师团时可不是这语气。”
“切,你小子也不是没下得去手。”从木板夹缝中一股串出一缕烟味。户依旧保持沉默,果然能有这般实力的人眼光是不会差。
“也难怪,要不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还真的挺难下得去手的。”
“别说有的没的,是谁指使你的。”户语气一转,显得有点不耐烦。
“这么心急干嘛,等我抽完这口,”他吸了一口,把烟头扔进下水道随后有点严肃地说:“在军车停稳后,就有一位身材略微壮实的男子蒙着脸溜到车旁将一些什么东西塞进车底,傻子都能想到是肯定是个大烟花。”
“那男子是谁,还有没有什么特征。”
“长发,亚麻色的长发。除此之外包的严严实实也瞧不出啥玩意。”
“嗯,我知道了。暗哨在……”
猫头鹰的嘀咕声打破了朱文可的思绪,看着墙上积灰的吊钟九十度角,他从床上摸起来,将匕首插进夹克的内袋里。
“团长,您要走了吗?”睡在床上的副官突然出声。
朱文可原本愣了一下,然后笃定地说:“啊,高人相助。但我还会回来,毕竟老子的五府六脏都在这。”
“我相信你团长,弟兄们都期待您能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进来迎接他们。”
“好勒!”他一个翻身翻出了窗外,刚好是灯塔换班时间,所以照明灯稍微停了三秒,但这三秒足够让他冲进照明灯死角冲进密林里。
一步两步三步!他轻轻跳起来,借助微弱的月光看见了一根银丝横跨在他脚跟后,是反步兵地雷。
他按照户的口述几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雷区,然后一鼓作气接连躲掉山上的暗哨,当他看见柏油路时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语言形容。
是灯光,尽管是城郊的一隅,但这种五颜六色的灯光让他感到心旷神怡。密林间的静谧不同于俘虏营的死寂,是让人流连忘返的感觉。
他正打算迈开步子,朝城郊退去时,一道强光射进来,他本能地护住眼睛。妈的,是埋伏?那小子出卖我了?
当他适应强光时发现前面一辆军用越野,后面两辆中型轿车横在路面上。大约他定睛一看,这统一的黑大衣似乎并不是帝国军看守部队的恶趣味青绿衣。
“哟,这不是朱文可团长吗?”这声音……是给他发命令的人的声音。是来接应他的吗?
“您就是这城市的指挥官吗?”朱文可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亚麻色的长发……
“对,代号Fe先生。”
“Fe啊,还麻烦您护送我回部队呢。”
“那没问题,咱过来谈吧。”Fe先生敞开怀抱邀请他过来。
不对,这可不是接应该有的样子,这一个个藏着掖着的便携冲锋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似笑非笑的面目真的让人作呕。朱文可一步步谨慎的接近。
当来到他跟前时朱文可的直觉发出危险的信号,他几乎下意识地拔出匕首刺向Fe。
“你别忘了这刀是谁施舍给你的。”Fe催命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旋即一跟柱状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胸口。
来不及了……
“咜咜咜”三个弹壳反射着凄冷月色下的寒芒。鲜血如决堤般倾泄而下,朱文可嘴角挂着暗红色的动脉血半跪在柏油路上。视线逐渐模糊,走马灯般战斗情景涌进他缺氧的大脑里。
Fe把枪扔给手下,随后叼起一根香烟咒骂道:“该死的狗东西,一个个都和我作对护着那婊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杂碎,接二连三破坏我的计划。”
火机迸发的火星照亮了Fe干瘪的脸庞,鼻梁上的镜片后的眼神是一种蔑视和卑鄙,就像原野上阴险的鬣狗。还长着一张伪君子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