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救命!救命啊!啊!”
“谁来救救我,这些银子都给他,给他,啊!”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啊!”
“我还有未成年的孩子......啊!”
一声声绝望的呼喊,一声声濒临死境的惨叫,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求饶和呼救上。
然而,他们的求饶和呼救,既没有让楼兰沙匪手中的马刀慢上哪怕半分,也没能等来他们想要的救援。
他们忘了,忘了就在刚刚,正是他们赶走了唯一能保护他们的人。
也许这些百姓里有人曾想过,他们驱赶鹰扬卫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他们没有想过,这代价竟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沉重。
带血的马刀不断劈砍在那些悲呼惨叫的百姓身上,顷刻间,地面上便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至此,鹰扬卫军营外已成修罗杀场。
而就在军营外的百姓惨遭屠戮的同时,被他们赶到北城下的鹰扬卫离开战也只差一步之遥。
“引弓,射!”
楼兰沙匪的马蹄踏破北城的宁静,薛北斗那冷厉的声音在同一时间轰然炸响,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箭雨。
第四旅的士兵神情冷峻的张弓搭箭,然而松弦外放,他们如同一排排没有感情的机器,动作标准而整齐。
紧接着便是箭雨横空,惨叫声起......
清冷的月色下,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带着死亡的气息,精准无误的刺进了楼兰沙匪的身体里。
刹那间,最前排那些中箭的骑士顿时人仰马翻,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这些沙匪怎么也不会想到,来势汹汹的他们还未正式接战,便毫无意外的陷入了混乱。
紧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覆盖了整条北门长街,楼兰沙匪的冲击之势也被彻底的遏制住了。
为什么?
是他们太过无能了吗?
还是说鹰扬卫的弓箭手真的如此犀利?
都不是!
究其原因是在于狭窄的街道根本就不利于骑兵冲锋。
所以,过于密集的他们才会在那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成了一个又一个闭目待死的活靶子。
“退出长街,下马步战,让这些姜国的兵痞们尝尝咱们楼兰军的厉害。”
楼兰沙匪的首领很快便发现了这个问题,一个雄壮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他们开始缓缓后退。
看着那些汹涌而来,又狼狈后退的楼兰沙匪,袁朗等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轻松和开心。
他们清楚的知道当这些楼兰沙匪再次出现的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所以,他没有选择追击。
此时此刻,防御就是最好的进攻。
“杜微、薛北斗,缓步后退,准备背城而战。”
“李道元,率第五旅弓箭手登城,居高临下,待会儿给老子狠狠射死这些龟孙子。”
眼见那些楼兰沙匪即将消失在长街尽头,袁朗再次冷静了下达了命令。
他回过头去扫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北城门,那里是他们最后的逃生通道,他要为撤出凉城做好最坏的打算。
袁朗的话音缓缓落下,北城门内迅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在密集而急促的响起。
鹰扬卫在紧张和有序中,缓缓退到了北城门下,随后彻底陷入了静谧之中。
皓月当空,让这深夜里的天变的更加的辽阔,银白色的光照亮了凉城每一个角落。
此时此刻,本应是呼朋唤友,饮酒赏月的好时候。
可偏偏有人要用马刀和鲜血玷污这难得的风景。
一阵剧烈的嘈杂声开始在前方响起,那些楼兰沙匪回来了。
这一次他们的人数更多,因为从其他的街道上,那些身着黑衣的永生教徒也开始蜂拥而出,缓缓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趁着月色照耀,城楼上的李道元打眼望去,北门长街上,足足超过两千人正向着他们快步压来。
“引弓!”李道元一声大喝,与此同时,城门下,袁朗的声音也紧接着响了起来:“刀盾手举盾,长枪手挺枪,准备。”
随着两人的声音响起,一股肃杀之气在这逐渐嘈杂起来的北城门下缓缓升起。
如墙而立的铁盾,闪烁着寒芒的刀枪,还有鹰扬卫士兵那冷峻的目光,他们很安静,安静到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然而,这样的状态,却并没有吓到那些依旧不断前进的楼兰沙匪,一个首领模样的粗壮大汉,一边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高声呼喝:
“哈哈哈,今天就让你们这些蠢货们好好见识一下,我们楼兰军不仅能马上称雄,步战也照样能杀的你们人仰马翻。”
这大汉的声音非常洪亮,他的态度也极其嚣张,以至于鹰扬卫士兵的目光中纷纷生出一道浓烈的杀气。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夜袭凉城?”袁朗神色冷峻,高声相问。
老实说,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
所以,当彼此之间当面锣对面鼓的摆开阵势,他第一时间问出了这个压抑许久的问题。
“到现在还不知道爷是谁?小子,你不行啊!”那大汉先是嘲弄了袁朗一句,紧接着高声回答道:“记住了,今日取你性命的是楼兰军马振鹏。”
马振鹏的话让袁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楼兰军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今日之前他从未听过。
但看马振鹏的样子,袁朗便知道自己不会再从他的口中得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消息了。
因为他手中的长刀已经高高扬起了。
“兄弟们,给我杀,剁了这些狗崽子的脑袋。”马振鹏震天彻地的怒吼,无异于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那些本就脸色狰狞的楼兰沙匪,目光中立刻便多了几分嗜血的兴奋。
“杀!杀!杀!”随着剧烈的喊杀声响起,楼兰沙匪开始冲锋了。
而鹰扬卫依旧沉默着,仿佛眼前的楼兰沙匪并没有什么可怕,他们积蓄着、压抑着。
只是眼中的那一缕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