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吧。”袁朗轻叹一声说道——他总算是知道这两本足以令世人眼红的棋谱是如何落在秋菊手中了,只是不知那谭公子被抓回去后会有怎样的对待,传家之宝遗失,其罪何其之重,搞不好会被关进私牢,一辈子也见不到光明吧?
“是呀,也只能这样解释了。总之,虽然暂时逃脱了谭家的追捕,但我知道谭家人在发现《出兰秘籍》丢失后绝不会放过自已,不过反正自已已经有一本《一心集》被江家满天下追着跑,再加上一个谭家也没什么好怕的,好在谭公子留下的财物细软不少,变卖后钱财不是问题,我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居,常常是每隔三四个月就迁往其他地方安身,所选地点也是尽量偏僻一些,也许是我和天天的运气好,也许是小姐在天之灵的护佑,三四年下来也没被谭家和江家的人找到踪迹,辗转之下才来到了梅龙镇,这之后的事情袁老师您也就知道了.....,噢,对了,我原来的名字叫春梅,为了躲避江家的追捕才改叫秋菊,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我只对您一个人讲了,其他人,包括林大哥还有天天都不知道,兹事体大,希望袁先生千万保密,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秋菊叮嘱道。
“明白,袁某是知道轻重的人,你放心,这件事儿出你口入我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由我这里知道。”袁朗表情极为郑重的应声道——象《出兰秘籍》和《一心集》这样的传家之宝从来都是世人窥视的目标。为了将之得到手中,即使丢掉几条性命怕都有人在所不惜,秋菊不过是一民间普通女子,在大世家的眼中和蝼蚁没什么两样,随随便便就可以一脚踩死,若是消息传出被谭江两家人知道,念在血缘份上。谭晓天或许不会有什么(终究他已经长到九岁而且在棋上表现出极高的天赋),但秋菊肯定会受到极其残酷的报复。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所以袁朗才打定主意不会对别人说出。
“如此秋菊谢过袁先生了。”秋菊起身再次行礼致谢。
“不必如此多礼,我是天天的蒙师,为了他我也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过话说回来。京城不比扬州,天天到了京城,免不了要与江家的人打交道,而且以他在围棋上的天分,想不被江家人注意也难,你就不担心他的身世被人查出来吗?”袁朗摆了摆手后问道。
“这我倒是不太担心,在江家时我只有十五六岁,这么多年过去,我的样貌身材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就算是那时认识的人现在也未必认得出来,更何况我那时只负责服伺小姐,认识的多是后宅女眷下人。而那些人是不可能被派出来找我的,至于天天,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爹娘的事儿,只知道我是他姑姑,别人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出兰秘谱》和《一心集》。因为这两本棋谱是他必须带去京城修习的,而要是被人发现这两本棋谱。那就很容易想到他与谭家和江家必有关系,进行猜到他的身世,所以这才向袁老师合盘托出,希望得到袁老师的帮助。”秋菊说道。
“没问题,你希望我怎么帮忙呢?”袁朗想也不想的就答应道——对方把如此秘密重要的事儿告诉自已就说明对方把自已当成是自已人,所谓书生意气,丹心傲骨,人以士待我,我则以士待人,不就是帮个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这样,为了避人耳目,不让别人发现,我打算把这两本棋谱重新誊写再打散夹杂在其他棋谱中让天天带到京城钻研,只是两本棋谱的内容太多,而天天在梅龙镇最多只能待三天,三天的时间里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而这件事又需要绝对保密,不能随便托于他人,所以才想到请袁老师帮忙,学无涯里有十几二十多位学生,如果袁老师肯帮忙,将这两本棋谱拆散让学生抄录,抄完后马上收回,这样既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誊写完毕,又不会消息外漏被别人知道,不知袁老师以为如何?”秋菊把自已的想法说出。
“......,嗯,好主意,就这么办吧,一会儿我就叫人通知孩子们明天正常上课。”袁朗想了一想,觉得秋菊说的这个办法可行,那些孩子们每天上课无非也就是背书,写字,偶尔让他们抄抄棋谱也不失为一种调剂,所谓天地君亲师,自已是孩子们的老师,说出来的话甚至比孩子们的父母都管用,所谓言听即从,别说是抄两天棋谱了,就是画十天半个月的小乌龟也没问题。
“如此就有劳袁老师费心了。”袁朗答应帮忙,秋菊自是满心欢喜,当即就和袁朗把棋谱如何抄写,如何分配,如何装订的种种细节商议了一遍,直到觉得没有问题,其间谭晓天也烧好开水回来,双方又扯了几句闲嗑,秋菊就告辞离开——没办法,孩子回来,需要去拜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三天下来,可算是把谭晓天累坏了,每天跟着秋菊和林老五四处串门拜访,感谢大家的帮忙,只有傍晚时分才有时间和一众小朋友们玩耍,郑管家倒也说话算数,虽然因为被劫事件行程耽误了一天,但他还是信守承诺,没有催其早去京城,至于棋谱抄写装订的事情,也在袁朗的安排下顺利进行,有这样一位半辈子与书打交道的老学究帮忙,用不着秋菊参与最后阶段的工作,被分拆在几本常见棋谱中的秘谱就宣告完成,因为采取的是去几页加几页的办法,所以几本棋谱的厚度和原来基本一样,若非特意翻阅观看,有谁能想到名动天下的两本棋界至宝会在这普普通通的几本书里。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