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这兴师问罪的口气并没有吓倒许慎,他只是依旧淡定的问:“君彻怎么了?”
顾执难得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他接到顾家人的电话时候已经把渝悦哄上了床,至于要做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做成,他没有关机的习惯,因为有些重要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错过的,因此并没有关机,在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脸色立马黑了。
倒是渝悦乐滋滋的踹了他一脚:“快点接电话,有人找你。”
顾执眯眼看着渝悦那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不满道:“不接。”
“别介啊!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别耍小性子了,快接电话。”渝悦嘴上这么说,却又拿眼神勾引他,眼波流转,让顾执恨不得立马把人拆分入骨才好。
可惜该接的电话还是得接,他终于还是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表情很不耐烦,语气更是不爽:“喂,什么事。”
在那边说了之后,顾执顿时觉得头疼。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顾庭的母亲,他的三婶。
“婶婶,怎么了?不能跟他好好说?”
“小执,你回来看看吧,那个什么君彻你认识,他到底怎么欺负我们家庭庭了啊!这事情不能随便就算了,庭庭好久都没有这么伤心了……”
顾执在家人的连番催促下,只能下床穿好衣服,不得已的提前回一趟顾宅。
渝悦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直勾勾的瞧着顾执系领带,幸灾乐祸的说:“怎么,果然有事儿吧,幸好我让你接了电话,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顾执把领带系好,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不重不轻的咬了一口:“你就得意吧,有我收拾你的时候。”
渝悦吐舌,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太恶心了你,别碰我。”
顾执哼笑一声:“你吃我的口水还少了?”
渝悦脸颊一红,大吼道:“你这个人真的太恶心了!”
顾执脸上的冷意总算消散了一些,低声道:“乖乖睡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过来。”
渝悦抱着枕头,咬唇诱惑道:“你真的要走呀?留我自己独守空房?那我就只能抱着枕头睡了哦……。”
顾执被她勾的小腹一紧,喉头不受控制的滚动,哑声说:“你别招惹我,不然我收拾完你再回去。”
渝悦见好就收,闭上眼睛老实的躺着:“好了,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反正渝悦又不是没有见过顾家的人,就算回去了也无所谓。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回去。”渝悦在顾执变脸之前解释,“你家这会儿肯定闹翻天了,我去做什么,看热闹呀?”
顾执失笑,摇摇头:“说的也是,我冲动了。”
“我真的睡觉了,你快回去吧。”渝悦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现在一早一晚的,即使不用开空调,都挺凉快,夏天总算是逐渐离去。
顾执在走之前,没忍住,在渝悦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让她惊叫一声就要发火,但顾执已经趁机离开了,剩下渝悦越想越脸红。
不过等顾执走了以后,这偌大的别墅安静下来,虽然她知道周围有不少保镖在守卫,心里也莫名发怵,往窗外看了一眼,这个小区植被覆盖率极高,此时树影绰绰,让渝悦莫名觉得心里发怵,赶紧闭上眼睛。
没了顾执在身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等顾执踏进顾家,就听到了楼上摔东西的声音,四分五裂的响声响个不停,还夹杂着劝解、安慰、各种各样的说话声。
唯有肇事者一言不发,仿佛只要用摔东西就可以发泄出自己全部的情绪了。
顾执扯松领带,快步朝楼上走去。
实际上,顾庭这个小少爷,不只是被顾执的三婶一家宠着,就包括他在内,对顾庭都很是纵容。
也是因为顾庭从小的身体健康就是顾家人着急的事情,再加上病过好几次,能够长到这个岁数极不容易。
到他这一辈,基本每个家族成员都各有差事,继续延续着顾家的辉煌,巩固着顾家的地位。
只有顾庭,从来没有被委以重任,所有顾家人的想法都是希望他健康成长,一生无忧无虑。
但这会儿顾庭气得直接摔东西了,就算他以往也会有闹脾气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今晚顾执虽然没有回来,但在知道了顾庭让君彻教他打拳搏击的事情被长辈知晓以后,他也没有忘记劝说自己的三婶和三叔,既然堂弟已经二十岁了,就不要再跟以往那样管着他,也该让他有自己的生活,虽然顾家可以一辈子派人保护着他,但万一哪一天顾家式微了,甚至直接没有任何权势了呢?到时候顾庭什么都不会,完全在象牙塔里长大,还要怎么生活?
又或者有天他们去世了,谁还能严丝密缝的保护着顾庭?
顾执的话让他们稍微改变了想法,同意让顾庭以后继续跟着君彻练习,再说君彻如今是许家的亲戚,这个身份也让他们放心的多,觉得顾庭可以和君彻多多走动来往……
可惜顾执还没有轻松多久,麻烦又出来了。
之前在电话里没有细说,顾执走上楼以后,就看见顾庭的房间已经被他毁的无法住人了,连他以前最喜欢的各种收藏都被扔在了地上。
三叔出差去了,并没有在家里,所以三婶看见顾执,简直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小执,你快来劝说一下你弟弟,让他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很明显,三婶根本就不在乎顾庭砸东西这个事情,她只是担心顾庭的身体而已。
顾执走过去,把顾庭又要砸出去的一个汽车模型接住,板起了脸:“多大的事情让你这么发泄?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我想谈,也要他肯跟我谈才是,我何时这么舔着脸皮去跟人交朋友?他君彻凭什么这么对我!”顾庭面若桃花的脸上沾上一层怒火的红晕,看起来却是更加美味可口的样子,微红的眼眶更是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
看着他这幅模样,连一向铁石心肠的顾执都心软了:“那你先砸,砸够了我们再谈?”
闻言,顾庭便更加用力的发泄,房间外边围着的顾家人都不知该如何劝说。
三婶保养得非常年轻,看起来就是个有钱的官太太,而且是极有气质的那一种,她此刻脸上也有些薄怒:“小执,你说我们家庭庭,要什么朋友没有,怎么能去倒贴人家呢,那个君家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们庭庭?看他被气成什么样子了,我看着都心疼!”
顾执拍着三婶的后背,轻声道:“好了,三婶,别生气,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等庭庭冷静下来再说。”
顾家人不似那些暗中激流涌动的家族,只想着如何争夺家产,顾家人之间都是泾渭分明的,各有各不同的位置,所以不会有任何的争夺,反而只会对彼此有利,因此关系都很亲近。
顾执在外的冰冷到了顾家,也都会收敛许多。
三婶越发的心疼:“可是得先让庭庭消气呀,他一回来,就说了和君彻有关,别的又不跟我们讲,回屋关了门就开始砸东西,还好有备用钥匙在管家那里,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顾执便沉声道:“顾庭,你再这样,你母亲会为你担心。”
顾庭这才注意到自己母亲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气呼呼的说:“算了,不砸了,王伯,过来收拾东西!”
管家立马叫着佣人上来收拾残局,顾庭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底下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也冷漠道:“这些都不要了,全部扔掉,看着就心烦。”
管家应了一声,也不敢多说什么惹顾庭不开心了,几个佣人一起很快的收拾起来。
顾执在三婶的授意下,让顾家其他人都先去睡觉,别陪着顾庭继续熬夜。
“都放心吧,我来处理,一定解决好。”
三婶还是担忧的补了一句:“要真的是那个君家的小子,以后不准他和我们庭庭一起玩了,就算他和许家有关系也不行!”
听到君彻的名字,顾庭一口气直冲头顶,眼看又要发火,被顾执眼疾手快的按住肩膀:“别冲动,有什么,我们慢慢谈。”
等其他人全部走了,顾庭下楼坐到沙发上,一连喝了几杯水,始终觉得自个儿受了极大的委屈,想着想着,眼眶就更红了。
顾执按了按太阳穴,尽量耐心的问:“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你不是知道家里人允许你去练习搏斗了,挺开心的?”
顾庭葱白红玉般的脸上浮现出一股不甘心:“我哪里知道君彻发什么疯,莫名其妙的就要跟我绝交,我顾庭又不缺他这一个朋友,何时被这么侮辱过!”
对于这个小少爷来说,这还真的是个挺丢脸的事情,换做以前,只有他让别人滚蛋的时候。
“他居然还叫我滚蛋!我真想杀了他!”顾庭有些口不择言,但并没有过脑。
顾执冷声说:“别瞎说,不就是朋友闹了些小矛盾,解决就好了。”
在他的引导下,顾庭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但并没有觉得心情变好,反而更加的窝火。
顾执知道他还在生气,只能打电话给许慎,让许慎帮忙来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不知道君彻到底为何原因去和顾庭闹了矛盾,可顾执总是要站在自己堂弟这边的,只能告诉许慎,让许慎站到君彻那边去帮助解决。
“你说吧,许慎,这事情要怎么解决?”按道理来说,小孩子的事情当然是大人来帮助解决的,可惜虽然顾庭在顾家人看来是小孩子,但现实中,他已经是个有能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行为负责的成年人了。
“事情的原因还不知道是什么,不一定就是君彻的错。”许慎在关键时候也是绝对的护短,再说这个短他也不得不护,别说是不是君彻的问题,就算真的是君彻的错,许慎也要颠倒了是非才行,不然要是君彻受什么委屈了,君祎就会心疼,君祎心疼,他就不开心了。
为了避免之后的一切,便需要在源头上处理一切。
君祎很困,所以已经再次睡着,并没有听见许慎和谁打电话,也没有听清楚许慎说了什么,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许慎空余的手指在君祎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引得她在睡梦中都感觉到了脸上的痒痒麻麻,伸手抓了一下,但是只抓到了许慎的手指,下意识的捏在手心里,然后就不动了。
许慎看着君祎在梦里无意识的行为,嘴角勾了一下。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顾执不悦的重复。
许慎无声轻笑,然后说:“听着呢,今晚就先这样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好这个事情,你告诉顾庭,我会给他一个交代,该如何处理这个事儿,我知道该怎么办。”
“嗯,交给你去做我也放心。”
挂了电话,顾执说:“听到了吧?君彻的姐夫会处理,你想怎么做,尽管告诉他。”
“我能做什么……反正我要君彻给我道歉,就算要滚蛋,也得我跟他说才是。”顾庭仰着下巴一脸倨傲,但实际上,他心里还真的有些舍不得,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见个完全不在乎他身份的朋友,应该多加珍惜才是,但想到君祎的所作所为,顾庭又气的不想原谅他了……
君祎在早上起床之后,才恍惚想到前一个晚上,许慎应该接过一个电话。
谁那么晚了还找他?君祎想到就问了,许慎回答:“顾执找我有些事情,你不要担心。”
至于君彻那边的事儿要不要现在告诉君祎,许慎还在犹豫,准备自己先去问问君彻之后,再和君祎说好了,免得她又忍不住担心。
许慎时间并不多,但还好运气不错,今天的手术排的不算太满,下班的时候也没有新的病人过来,他把其他的事情交给接班的医生之后,就下班去找君彻了。
他想找到君彻的汽修厂位置很容易,开着车停在外面,便有人过来询问。
“我找君彻。”许慎从车上下来,表情疏离。
正好排骨也在,他见过许慎一面,而且印象深刻,所以立马说:“许先生您好,君彻在里面休息呢,您要找他直接进去就行。”
许慎点点头道谢,便走进了汽修厂。
这里看起来很干净,虽然稍微凌乱,但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几个人正在围着一辆车讨论如何改装的问题,见到许慎也没有打招呼,但多看了他几眼。
毕竟许慎身上那股子矜贵的气质很独特,漫不经心中带着高深莫测,让人无法忽视。
而君彻的这一帮朋友都不是些普通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极有才华,所以有些傲气也都理所当然,看到许慎的时候,还有一种稍微的嫉妒。
他们都还年轻,所以对许慎这样成熟稳重,气度不凡的男人有些嫉妒心理,也都很正常。
许慎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走到排骨指给他看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也就是围起来的一间小隔间,门半开着,没有关严实。
许慎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么?”
君彻听到许慎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正在给自己擦药,根本来不及掩饰。
所以许慎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斑驳的伤口,在君彻动作间,还看到了他背后那条骇人的伤痕。
蹙起了眉头,许慎冷声问:“怎么弄的?”
君彻把衣服穿起来,因为怕弄到伤口,他专门搞了件十分宽松的衣服过来,随便套在身上以后,随口回答:“跟人打了一架,姐夫,不用担心我,没什么大事。”
许慎的表情沉了下来,低声说:“君彻,我是医生,你觉得我不明白你这些伤有多严重?什么人跟你打架是下了死手的?”
“这不还没死嘛……他们要真的下死手,我这时候也不会在这儿了。”君彻说的很随意,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么严重,而且一点在意都没有。
如果君彻是许慎毫不相关的人,那么他同样不会在意,君彻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但现在君彻是他的小舅子,他是君祎的弟弟,许慎就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你应该知道,我可以帮你解决所有问题。”许慎找了个凳子坐下,翘起双腿,手指轻轻扣在腿背上,幽声道,“而且你的状况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君彻,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如果我想知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调查到。”
这时候君彻还担心影响到君祎和许慎,所以仍然撒谎说:“真的没事,就是跟人打架嘛,受伤不是很正常么。”
许慎慢悠悠的开口,视线紧紧的放在君彻身上:“如果君祎知道你受伤了,会怎么想?”
“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们,姐夫,你就帮我瞒着呗,等我脸上这些伤好了再去找我姐,反正她又看不到我身体上的伤口,能瞒过就瞒了。”
君彻嬉皮笑脸的看着许慎,并没有意识到许慎的认真态度不会让他随便忽悠过去。
“瞒着君祎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实情,不然我不会帮你瞒着她。”
“怎么还搞威胁这一套啊姐夫……”君彻的身量已经和许慎相当了,脸庞线条也越来越分明,但此刻在许慎面前,又变成了符合他年纪的小孩子。
许慎意味深长的笑着:“那你就告诉我实情,几句话就能说清楚吧,要不到多少时间,再说我今天既然过来了,就多的是时间陪你。”
君彻试图转移话题:“对哦,姐夫你为什么突然就过来找我了,不是有什么事情吧,还是我姐让你过来看我的?”
许慎说:“我过来的原因之后再说,现在先讨论你的事情。”
君彻见躲不过去了,就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
外边的排骨这时候走过来,脸上愤愤的说:“君彻,你就说呗,要不然你那车也报废的太可惜了一点!”
君彻没把事情瞒着排骨他们,都是些天天呆在一块儿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方。
君彻不满的看向排骨,威胁道:“你闭嘴!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排骨也不介意,只说:“反正我觉得你不能白白受了委屈,那顾家再厉害又怎么样,总不能……”
“顾家?”许慎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目光扫向君彻,“顾家做的?”
他变化的表情把门外的排骨都吓到了,心悸之余又有些后悔,自己别说错话了吧?
“排骨,你去做你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说。”君彻见排骨都说漏嘴了,也就知道这事情瞒不下去了。
许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眼神格外的暗沉。
他静静听君彻说昨晚发生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就跟要吃人一样可怕了。
“姐夫,顾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反正都怪我找他们的宝贝顾庭受了伤,教训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知道你和他们有合作,不想影响你们,要不然就这样过去了吧。”虽说除了身上的伤和那辆报废的跑车,君彻受到的屈辱才是最重要的。
许慎沉默半晌之后,这个小小的隔间里已经有种黑云压城的气氛了,让君彻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君彻,既然你是君祎的弟弟,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解决。”
更何况君彻在遇到这个事情之后的做法更是让许慎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许慎也更加觉得,君祎有个很有前途的弟弟。
“姐夫……”君彻虽然有些感动,但还有理智存在,“顾家也不好惹的,算了吧。”
“在我这儿就没有这个说法,他们让你受了委屈,就该还给你。”
“……。姐夫,你还没有说过来找我什么事情呢。”
“原本有事,现在已经没有了。”
“嗯?”
许慎解释道:“顾家人觉得你让顾庭受了委屈,想让我来解决这个事情,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君彻说不出话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事!说到底,他当初就不该去招惹顾家那小少爷。
“不过这个事情上面还有些奇怪的地方。”许慎稍微分析之后,解释道,“据顾执所说,顾家人已经同意你继续教顾庭拳击,所以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其中的原因值得深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我也没想他们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没有关系。”
君祎接到许慎的电话,才知道他有事情要迟一些回来。
“你有手术么?”君祎在家里浇花,但是觉得家里没有许慎还空荡荡的。
“我去提君彻解决一些事情,很快回来。”
“啊……需要我一起么?”
“你在家里乖乖等我,暂时不用。”
主要还是因为答应了君彻暂时保密,所以不让君彻和君祎见面,不然君彻脸上的伤被君祎看到了,君祎指不定有多难过。
他和君彻达成了共识,毕竟两人都舍不得看着君祎有一丁点的难过。
君祎心里有着一些奇怪的预感,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相信许慎会告诉她的,也许不是现在,但他不会瞒着自己。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君彻从许慎的表情里看不出来他的想法,所以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解决问题了,如果他们让你损失了一辆跑车,怎么都得赔两辆回来。”至于顾家人让君彻受的伤害……就不是那么好赔偿的事情了。
因为许慎不在,君祎就给渝悦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吃啊!当然要吃!反正顾执也不在。”
“他去哪儿了?”
“我没问,不知道,我才不管他去哪儿。”渝悦对顾执采取的是全然放任的态度,虽然给了足够的自由,但还是让顾执略微有些不爽。
于是君祎就和渝悦约了个折中的地方吃日本料理,坐进榻榻米的小包间里,点了东西之后,渝悦就说:“昨晚大半夜的,顾家人把顾执叫回家了,说是因为他那个堂弟。”
“顾庭?”
“嗯,就是顾庭。”
“因为君彻教他打拳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后来顾执不是告诉许慎,顾家人已经松口了,并没有继续坚持么?”
渝悦也很疑惑:“所以我也不知道啊,顾执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还不是很晚,他也没有回家,就给顾家人打电话劝他们,后来好像就成了。”
“那怎么大半夜的又为了顾庭回去?也是很迟的时候,他给许慎打过电话,不过我没有问许慎顾执找他做什么。”
“难不成也是为了顾庭的事儿?”渝悦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去了公司,也一天都没有和顾执见过面,所以同样不清楚具体的事情。
而前一个晚上,顾执可谓是花了好几个个小时,从后半夜到天亮,一直在劝说顾庭消气,可谓是操碎了心。
等到把顾庭哄好了,他想着渝悦都去上班了,也就没有急着回去,先在顾家补了个觉。
而等顾执这一觉睡醒,就赫然发现事情的走向又急转直下,而且是转向他完全没有预料过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许慎是去和顾执见面了?”君祎想了想,觉得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性。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诶。”渝悦撇嘴,“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还要他们再找时间见面解决。”
“看样子和顾庭有关系……也不知道和君彻有没有关系。”君祎还有些担心。
渝悦说:“别多想,万一没什么大事呢,等他晚上回来就知道了。”
“嗯,也是。”君祎就把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和渝悦聊些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没有了我舅舅,我的工作简直一帆风顺,我爸妈都不管家里的生意了,现在基本都交给我来做,还好有顾执的帮忙,不然我真的还没有办法完全胜任。”渝家的企业始终也是很大的一个集团,虽然渝悦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赋,也不代表能够拔苗助长似的立即就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
但是她已经在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渝家的企业交到她手里,以后只会变得更好。
“有顾执帮忙,基本没有什么担心的,你只要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就好。”顾执的手段到底有多少,估计只有顾执自己才会知道。
所以君祎相信渝悦不会再遇到太过困难的事情。
反正有顾执替她解决,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你呢,你不是说你决定要跟着黎夜走,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用准备呀。”君祎眼睛弯弯,笑着说,“只要等黎夜离开的时候,我就跟着他走就好了,没有什么变化。”
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去了更大的地方,有着更宽阔的发展平台。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他很早的时候就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了,而且一开始也是做新闻的。”
“嗯?他以前也做过新闻?”
“对,不过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大概十多年,他那时候还念大学吧,但是现在查不到他当时发表文章的署名是什么。也找不到他编辑的新闻,好像是个谜团。”
“那他确实挺厉害的,做过很多类型的工作。”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黎夜才能够将家里的传媒王国发扬光大吧。
虽然现在黎夜只是报社的部长,但君祎在知道黎夜的一些事情之后,就再也不会觉得他只是在做一个部长应该有的工作,他肯定是没有抛开集团的职务的,也许身兼数职也说不定。
反正黎夜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就是了。
因为渝悦也很好奇黎夜和白杉之间的事情,所以君祎把自己知道的部分告诉了渝悦。
“哇,我好想认识白杉,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刚好他们能够很配。”
在君祎和渝悦闲聊的同一时间,顾执当老板的御膳斋里。
在顾执的专用包厢里,许慎和君彻坐在里面喝茶,等待顾执的到来。
一个小时之前,许慎已经联系过顾执,让他出来见面,解决君彻和顾庭的事情,以及另外的某件事。
顾执已经预感到许慎的话里有话,知道了事情并不简单。
所以他过来的时候,也把顾庭带上了。
小少爷今天穿着件宝蓝色缎面的衣服,衬得他肤白唇红,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即使在顾执身边也不输。
可惜他今天的脸比顾执还臭,以往都会笑脸迎人,今天可谓是谁都不能得到他一个好脸色,走到哪里就自带低气压,让方圆十米内全部都是他身上不高兴的气息。
到了地方坐下,顾庭和君彻四目相对的瞬间,就有火星四溅,完全像要随时爆炸开来。
还好有许慎和顾执分别按下两人,才免于了一场劫难。
君彻在看到顾庭以后,笑了笑,就不再看他,低下头,表情不明。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在电话里,像是有多重要的事情要说。”顾执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情。”许慎的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了敲,那模样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顾执有些不满:“是君彻让顾庭受了委屈,怎么现在好像是顾庭的错?”
君彻忍不住冒了一句:“我让他受什么委屈了?我可没有打他。”
旁人听不出来,但许慎明白君彻这话的意思,所以并没有出声阻止。
顾执还没开口,顾庭就炸锅了:“君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不就是我缠着要跟你做朋友你瞧不上我嘛,何必这样?”
顾执安抚了他的情绪,这才注意到了君彻脸上还没有褪去的伤口,皱眉问道:“君彻的脸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伤。”
许慎哼笑一声:“他身上的伤更多,你们要不要看看?”
顾执的凤眼眯起,奇怪道:“他身上有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许慎正要开口,君彻就忍不住炸毛了:“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也不想和你们的顾庭宝贝有什么关系,也不想和你们顾家有什么关系,既然我都被你们的人打成这样,我最喜欢的跑车也毁了,那就算两清了,我教顾庭打拳的事情也就扯平了吧?以后不要再有任何关系就好,反正我也没有打算和你们顾家扯上什么关系,这次受的教训也够我明白了。”
顾执的表情变了一下,顾庭则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勃勃的瞪着君彻:“你什么意思,我顾家人什么时候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要找这些借口,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觉得我没你打拳厉害,那又怎么样,迟早有一天我会比你厉害,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把你打趴下,让你瞧不上我!”
于是这里的气氛就再也压不下来了,君彻毫不客气的反击:“我当你顾庭有多了不起,不也做了事情不敢认,打了就打了,我也没有让你认,原本我还觉得这事儿顶多就是你家里人指使的,现在看起来,和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前段时间教你打拳根本就是浪费我时间!”
在他们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许慎和顾执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情绪。
“够了,顾庭,安静下来。”
“君彻,别吵,先等他们说。”
气氛重新回到剑拔弩张的状态,不过君彻因为身上的伤,这时候气喘的厉害。
“君彻的伤和顾家没有关系。”顾执先开口,“或者说,至少是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果有谁做了这个事情,我会查清楚。”
“君彻是因为别人暗算了,才会把火发到顾庭身上,那帮人承认他们是顾家的。”许慎眼眸深深,眼里闪过老谋深算的光,“如果和顾家没有关系,又是谁来冒充你顾家的人,想要嫁祸给你们?”
“到底是谁做的……要是被我发现,哼。”顾执的眼神冷寒彻骨。
许慎默默的想,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故意冒充顾家呢,不过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不是都要变成是……。
许慎当然不可能直接相信那些人是顾家的,他相信君彻,但也有怀疑君彻误会了,不过在顾家面前必须得表现的更加强硬一些,才能让君彻和顾庭的矛盾有理由可循,这样君彻才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许慎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如此,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问题。
而一旁听到许慎和顾执对话的两个人,表情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