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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森和周昱在一起,借着周昱的手机,将程登登与陆露的聊天内容停了个全须全尾。

电话挂断,周昱表情很奇怪。

在他看来,程登登的那些说法真是令人费解,甚至暗暗腹诽程登登的脑回路。

“喜欢就谈,不喜欢就分”全部对话里,只有陆露这一句他听着顺耳。

姜森却记下了程登登说的每一个字。

他想,她应该是误会了点什么。

“去找她吗?”周昱问。

“今天不去了。”

姜森原本是想问到程登登的下落就追过去的,此时得知只是误会一场,反而不急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程登登横竖明天是要去上班的。

-

程登登提着大包小包进家门时,惊得吴女士和程有金叫了一声,把刚睡着的两位老人差点吵醒。

“怎么现在回来了?”吴女士问。

程登登放下东西,拿出拖鞋换上,拿起茶几上的葡萄丢进了嘴里。

“我回自己家还要挑时辰啊?”她大大方方在沙发上坐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吴女士和程有金对视了一眼,觉得事情不简单。

程登登无视两人眉目间的交流,开门见山,“我准备考研了。”

吴女士抖了抖手中的水壶,程有金关了电视机,两人一左一右在程登登身边坐定。

女儿突然回家,去了一趟小姜外公外婆家却只字不提,没头没尾地来一句要考研,再迟钝的父母也能看得出不寻常。

“怎么突然决定考研了?”程有金先开了口。

已经在楼下和陆露聊了半天,程登登此刻没有太多谈心的欲望。

“就是突然想了啊。不说这个了。”她摆了摆手,抱着程有金的胳膊撒娇,“爸,你明天早上送我上班呗!”

吴女士和程有金继续交换眼神。

古怪,很古怪。

程有金拍了拍程登登的头,眼里含着笑:“知道了,你早点去洗澡睡觉,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程登登从善如流,立马起身。

走出两步似又想起什么,指了指客房道:“爷爷奶奶睡了?”

吴女士点了点头。

老人睡眠浅,其实程登登进门后两位老人就醒了,但因着之前那桩事,又觉得眼下并不适合唠嗑,只是背对着背在黑暗中听着门外的动静。

水流声从浴室传来时,吴女士压低声音对程有金说:“不对劲。”

程有金望着浴室方向,又看向自己老婆,道:“我也觉得。而且她一句都没提津夕的事,是不是在那受了什么委屈?”

“不可能。”吴女士摇摇头,“晚意下午跟我说姜森外公外婆都挺喜欢登登的,而且你看昨晚登登发的朋友圈也不像不开心。”

“那是今天吵架了?”程有金猜测。

“小姜就不像会和登登吵架的样子。登登单方面生气倒是有可能。”吴女士思忖。

程有金摸了摸自己额头,大手一挥,说我们别瞎琢磨了,“先看着吧。说不定登登明天就自己交待了。”

-

程登登洗完澡出来时爸妈已经回房了,她接了杯水,在房间梳妆台前落座。

这个梳妆台在她学生时代也是她的书桌,考上大学后就成了梳妆台,桌面上堆满了各类护肤品。

如今,它又变回了书桌。

程登登清理了一番桌面,抽出考研资料摊在桌上。

书本上的字一个个钻进她眼睛了,又一个个溜走,她拿出了手机。

十点半了。

原本计划看书到十二点去睡觉,此刻却毫无心思。

通讯录里已经找不到那个人,但点开自己的相册和朋友圈,关于他的痕迹却铺天盖地。

程登登一条条翻过去,那些相处的瞬间也一次次涌上心头。

她有点难过。

说什么喜欢自己那么久,不过也只是迫于年龄和长辈的压力,找一个结婚对象罢了。

她呢?她是什么感情呢?

初见的心动,后来的感动,以及朝夕相处里的一点点升温的喜欢。

她有点不舍。

手机里的画面突然有些模糊了,泪水从眼眶跌落在面前的书页上,晕开三两墨字。

她动了动手指,想删掉那些记忆,却在点击确认时泄了气。

她的确是优柔寡断了些。

程登登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的,只是第二天一早吴女士喊她起床时,她嘟囔着“我再睡会,你们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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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当事人和一对好朋友,赵婧是第一个察觉到程登登和姜森之间发生了点什么的。

姜森很少发什么,但程登登喜欢发朋友圈,并且会公开近一个月的内容。

她常常能在程登登的朋友圈窥见他们的故事。

比如他们上周末一起夜游津夕古镇。

但这条昨天下午还能见到的朋友圈,今天早上却不见了踪影。

有个念头在心头滋长。

当发现程登登朋友圈所有关于姜森的内容都无影无踪后,这个念头蔚然成型。

她望向姜森办公室的方向,那个人一如既往地优雅而疏远,并不见异常。

-

姜森今早来园区后径直去了b座三楼。

“不好意思,她还没来。”

程登登的同事如是说。

姜森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30分了。

显然程登登今天迟到了。

又等了10分钟却不见来人的姜森只得先回自己办公室。

坐回办公室,姜森计划先忙手头上的事,中午再过去。他是这么计划的,也是这么做的。

小西往电梯间走时觉得那个颀长优雅的身影有点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认出来人后,她大方地招呼道:“是你呀,你找登登吧?”

姜森回过头,看了看面前的女生,似乎在哪见过,却全无印象。

但见她从面前公司出来,并且提到了程登登,他推测出小西的身份。

“是的。”

小西无视他眼中的惑色,用更疑惑的神情问:“她上午请假了,没来公司。她没告诉你吗?”

姜森想过程登登找同事避开自己,但见面前女生坦坦荡荡的疑惑,他信了。

“我不知道,谢谢你。”

“没事,再见!”

两人告别。

-

如此一连几天,赵婧发现姜森每天都比平时来得晚一些,而中午和下午也会早早地下楼。

但每一次出现,他面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比窗外阴雨绵绵的天气更让人觉得神伤。

程登登的朋友圈也一直保持着几天前的状态。

她想过要不要问一问,却觉得并无立场。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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