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看似扑朔迷离若即若离,实则不过是镜花水月的障眼法。
他手里捏着殷酒给自己的那张黑色小卡片翻转看了看,沉吟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其他交给我。”
殷酒虽然不知陆岑宴为何阻止自己,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便乖乖答应下来。
“对了,前不久苏玖在医院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孩子大概率会是殷家未来的继承人。”
本来这件事殷酒是不打算和陆岑宴说的,但是想来,还是和他提一下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
对于这件事,他好像没有太多意外和关注,就像是在听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消息。
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以后会长成何样还尚不可知。
“只可惜了那个孩子,在母亲肚子里时就被所有人算计,以殷家的风水,我其实还挺好奇会教出什么样的人出来。”
如果不是殷邡舟重男轻女的思想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也不会潜移默化影响到他们这一辈人身上。
殷童谣这个大小姐表面上看风光无限,实则也是给殷樾铺路来用的踏脚石,刚成年就被当成贵价商品任人挑选。
即便殷童谣天资聪颖,他们依旧选择了那不争气的殷樾。
听到这话,陆岑宴到时候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伸手揉了揉殷酒的脑袋:“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深夜,亮黑色的库里南停在了别墅大门口,此时万籁俱寂,周围黑暗似乎要将车上散发出的那唯一一抹亮光吞噬。
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幕下,车门打开的声音传到耳畔,显的尤为清晰。
不远处的别墅里,听到动静的佣人打开了门口的灯。
霎时间,四周被照亮,别墅后山此时如同深渊巨口般可怖。
只简单穿了一件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之后,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深邃的五官立体而精致,细看带上了几分混血的味道来。
管家熟稔的接过孟硕递过来的外套,规规矩矩的跟他汇报:“先生,今天孟湘小姐想要逃跑,和我们抓了回来,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附近所有的信号进行了屏蔽,防止小姐对外泄露任何消息。”
孟硕随口问了一句:“她现在在做什么?”
自己只是出去一天,她倒是沉不住气了。
管家叹了一声:“小姐闹了一通之后,在卧室休息呢,已经睡了。”
今天他们也被折腾的够呛。
“我去看看。”
孟硕说着,朝着别墅内走去。
整个家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感觉,不像是家里,更像是一个临时住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错觉,下意识摇头,想要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出去。
刚踩上第一级台阶,视线无意中瞥见楼梯口下方的小桌子上居然摆了个花瓶,里面插着黄白色的小雏菊和百合栀子,瓶口还被粘上去了一个亮色的少女心十足的丝带蝴蝶结。
注意到他停下,管家一脸紧张忙问:“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孟硕摇摇头,示意他下去,将自己的视线从花瓶上收回。
一看就知道会是孟湘这种小女孩才会做出来的事,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想起那个跟自己没什么血缘关系的侄女,孟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类似于冷哼的气音来。
孟湘的房间是在二楼,他站在门口试探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没声。
孟硕只以为是孟湘不想理自己,于是站在外面喊了一声:“阿湘!”
里面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阿湘开门,是我。”
这次他屈起手指反叩着门,坚硬的金属门发出咚咚的声响。
喊了好半天,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动静。
“她今天在房间里待了多久了?”
孟硕这时候看向旁边的管家,管家孟湘小姐见卧室里一片漆黑连灯都没有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上午我们发现之后,就一直将湘小姐关在房间里,中途送了一次饭,当时小姐在睡觉……”
这都已经是晚上了,怎么还没醒?
孟硕越想越不对劲,这下子转动着门把手试图硬闯。
管家见状急急忙忙的从自己房间拿来了备用钥匙。
孟硕没有丝毫犹豫将门从外面打开,直奔孟湘的房间。
孟湘的房间装饰的很温馨,正对床头的墙壁上挂着卡通挂画,粉色的公主床上面摆放着许多玩偶,还有奶油粉色的帷幔作为装饰,上面点缀了许多手工折纸用丝线串了起来挂在阳台。
开灯后的卧室内空无一人,只有阳台的窗户是开着一条缝的。
这下子就连管家都傻眼了。
孟湘小姐跳窗逃跑了!?
孟硕在发现孟湘跑了之后,整个人脸色阴沉可怖。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追!”
他对着管家大声吼道。
管家唯唯诺诺连连应是,立马冲了出去。
而孟硕自己则是第一时间飞奔向自己的书房,形象也不管了。
他得确认一件事——
当他打开门时,第一时间便感觉到孟湘来过他的书房。
果不其然,电脑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孟硕迅速翻找出她的浏览记录,从时间上判断出八个小时之前孟湘来书房。
她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孟硕捏着鼠标的那只手,手中力道逐渐收紧,似乎要将它捏碎一般。
孟硕的人全体出动寻找逃跑在外的孟湘。
这里是山上,光是开车都要跑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孟湘光腿走路,八小时前,这回估计跑不了多远。
凌晨一点,山脚下的一家民宿门口。
跑了一天的孟湘总算是逃下了山,这几天自己一直被孟硕困在山上,具体位置在哪她也不知道。
现在这么晚,自己只能先找个地方跟殷酒报平安,再找个靠谱的人来接自己。
她只能从自己大概所处的位置猜出自己是在西城最南边的山间别墅,现在是山脚下的民宿。
老板也是没见过这么晚还过来找住宿的,尤其还是在山脚下,便给了她一个靠里间的房间。
这也正好合她心意。
“老板,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让我打个电话?”
交完自己从孟硕书房偷走的现金,她现在身上身无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