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闪烁之间可以看到整条走廊在交替变化,上一次亮灯时还是正常的,下一次就变成了破败昏暗的模样。
“靠拢!”程月容马上做出指挥,死人背对背围靠成一个圈,明灭不定的走廊中寂静无比,静得能够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嘻嘻。”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手牵着手在走廊尽头出现,一片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怨恨,“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程月容直接就是一发手炮过去,可是在话音刚落时,灯光便啪地一声彻底熄灭,整条走廊完全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就连窗外的路灯与月光都透不进来。
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那发子弹有没有命中,不过张敬富不再像几个月前刚加入灵管局时那般不知所措,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自己的手电筒。
他的秘武本身就是有着查探能力的,对于这种幻觉类型的灵体有很强的克制作用,但平常照射范围很广的手电筒在这片黑暗中却仅仅形成了一条光柱,提供有限的视野。
那三个小男孩已经不在原地,倒是墙体崩裂了一块,想来程月容刚刚的攻击应该没有命中。
明明儿童的嬉笑玩闹声就不停在黑暗中响起,可是当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过去时却总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干什么?别碰我!”徐蕾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谁碰了她的脑袋一下。
“谁碰你了?我们的手都拿着秘武,哪里有那闲功夫?”郑千钧疑惑道。
.......
所有人顿时僵住了,因为他们都听到了自己头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并且感觉到有东西在上面晃动。
张敬富硬着头皮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女人,仿佛已经死去,四肢无力地垂落在缓慢晃动着,但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却始终盯在他身上。
本来还紧紧靠在一起的四人像是触了电般弹开,张敬富更是跌坐在地上,蹬着脚不停后退。
手电筒晃过,刚好照射到徐蕾因为惊吓而变得苍白的面容,两人仅仅对视了不到一秒钟,徐蕾就发出一声尖叫,趴倒在地上,然后被什么东西拖着快速往后移动。
“徐蕾!”白色火焰燃起,程月容刚打算前去救援,长刀上的火焰就犹如浸入了水中发出滋滋声响,紧接着便是一具冰冷而且湿漉漉的身体在背后贴了上来。
“我好冷。”
耳边响起了模糊不清的呜咽声,程月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掉入了一个冰湖中,四肢被冻得僵硬不说,身体也变得非常沉重,口腔和鼻腔里好像都填满了水汽,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手上一用力,本来快要熄灭的白色火焰重新熊熊燃烧起来,并且操控着火焰覆盖全身,可还没等她做完这个动作,眼前又突然贴上了一道大红色的身影,右手传来剧痛,再也握不住那柄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卫文婷!
程月容瞳孔巨震,她的手腕被指甲深深嵌入,现在根本抬不起来,然后整个人便被黑暗渐渐覆盖。
“程灵士?”张敬富用手电筒照射刚刚程月容所在的位置,灯光莫名其妙闪烁了一下,那里就已经空无一人,程月容仿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千钧?”“徐蕾?”
几秒钟前还是四人背靠着背,现在一转眼间,整条走廊就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回应。
张敬富完全慌了神,挣扎站起来,拿着手电四处乱照,现在三个主要战力都出了事,就剩下他一个战斗力为5的探查类。
终于,他看到了郑千钧和徐蕾的身影,但反而让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因为那两人此刻被麻绳吊在了天花板上,双瞳睁得浑圆,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那闭不上的眼睛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仿佛在责备他为什么不尽早将进入墟的方式说出来。
“秦大哥!我没有把进入墟的真正方式告诉她们,你放过我吧!”张敬富带着哭腔哀求道,他想明白了,秦安肯定是以为自己会将钥匙说出去,所以才痛下杀手。
这话一出来,那吞没一切的黑暗好像被驱散了,灯光再次闪烁,他看到程月容正倒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胸口处开了一个大洞,但还没有死去。
“你明明知道进入墟的方式为什么不说?让我们白白来送死!”程月容艰难地举起自己的手炮对准他,中间黑色的圆球快速旋转,“叛徒!”
“秦......秦安救过我!我不能出卖他!”张敬富用手遮住自己的面孔,不敢看浑身鲜血的程月容。
“他现在已经是祸乱源头了,你答应我,将消息告诉灵管局,我就放过你。”
张敬富抱着头,紧紧缩在角落里,哭道:“我不能那么做,我觉得他不像是会祸害整个世界的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许多我们还不了解的事情,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好好谈谈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蠢货,那你就去死吧。”
程月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张敬富发出连连惨叫,但等了许久疼痛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倒是有一道冰凉的水柱。
怎么回事?
他在疑惑中抬头,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程月容此刻变成了秦安的模样,手里正攥着一把滋水枪,在不停朝自己滋水。
“恭喜你,捡回了一条命。”秦安龇着大白牙笑道。
“秦大哥......”张敬富瞪着汪汪泪眼,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灵士她们呢?”
秦安朝旁边房间指了指,笑道:“在里面睡得好好的,没事。”
“刚刚是?”
“幻觉。”秦安赶忙将他扶了起来,他们分散之后,张敬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幻觉罢了,目的就是为试探一下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将墟的事情透露出去。
但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死咬着不松嘴,已经足够秦安为他付出一份信任了。
“刚刚我要是答应了,是不是就会死?”
“没有的事,我不是那种人,赶紧把麻绳从人家脖子上摘了。”秦安停顿了几秒钟后呵呵笑道。
张敬富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正勒着一根麻绳,另一头则吊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