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夏看着叶画良久,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我想,他明明能够离开,可是还留在我身边,我就以为,他大约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吧,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他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叶画微微笑起来,满目凄凉。
“你怎么会认为,一个被皇帝和太子害死全家的人喜欢你呢?”凤凌夏看着叶画,轻声说道,“叶画,我四哥,他原本应该大展宏图,却被你圈养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里,如今你告诉我,你以为,他有喜欢过你,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一个,害得你家破人亡,前途尽毁的人嘛?”
叶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渐渐沉默下来:“不会,我知道他不会,可是,我却总还抱有怀想,我以为,他会带我走,我以为,他总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可他不是,他从来都是凤诺予,那个没有心的凤诺予!”
凤凌夏看着叶画,想起小时候,她便总是跟在凤诺予的身后,明明很不喜欢她,却因为凤诺予,对她再三容忍,再三包容。
她有错吗?有的,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偏爱,就想要将凤诺予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可她说到底,也只是太喜欢那个人了。
“叶画,你和我四哥,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凤凌夏走到叶画身边,她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叶画的肩上,看着铜镜里的叶画,轻声说道。
“凤凌夏,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叶画轻轻的握住凤凌夏的手,“你的父母,你的兄长,每一个都是真心疼爱你的,而我呢?我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结局,我生在皇室又如何,我的母后,眼里只有皇兄,而我,只是要给他的前程做铺垫,嫁人,和亲……”
凤凌夏听着叶画的话,心中酸涩,这个世上的人啊,又有几个不是身不由己的呢?
“夏夏,你还活着,真好!”叶画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凤凌夏,“你活着,他就有活下去的盼头,只要有你在,他就能好好地活下去,往后,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就算没有我了,他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凤凌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叶画的话,她就在那里,听着他说了整整一宿的话,直到江东的人来迎亲。
凤凌夏混在人群里,远远的看着叶画出嫁,她坐上马车的那个瞬间,凤凌夏忽然听到一阵琴音,她猛然回头,而马车上的叶画,也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她看着琴音的方向,泪眼磅礴,可最后,她还是坐上了去江南的马车。
唢呐声响,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那一刻,凤凌夏忽然不知道,这一场漫天红花的婚礼,究竟是大喜,还是大悲。
马车缓缓离去,琴音却不止,凤凌夏想,凤诺予对叶画,终究还是动过心的吧,只是国仇家恨,两个人终究只能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