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菡儿比东都城的贵女们差在哪里?
无非就是出身上矮了些罢了。
可她不知道的时候,权贵世家的联姻,不但要门当户对,还要女子本身撑得起家门,除去些已经落寞的家族,哪个家族不希望自己能永葆盛世基业?
自然在这姻亲方面得再三考量。
这白思菡一无背景,二无能力,只是貌美起何作用,又不是要去做侍妾,以貌侍人。
母女二人都在咒骂着世道的不公,同时心里对白家的恨意也日涨月积。
次日一大早,凤家的马车就接上了白思若。
这回跟着来的还有温仪郡主,她多少是怕女儿出事后第一次出门被人说,做母亲的跟着也放心些,必要时候拿郡主的架子压压也是好的。
凤家马车宽敞,四人坐在里头倒是不显拥挤。
温仪郡主先一步打开话题就问到,“小二考得如何?他出来可有说什么?”
提到凤锦霖,凤夫人就哭笑不得。
“那孩子向来是个自大脾气,考得成不成不知道,但瞧他模样,怕是三甲有望呢。”
一边说还一边无奈摇头,倒是把其他三人给逗乐了。
虽然没见着那场面,想也想得出他的嘚瑟模样。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你看阿旭和阿瑶都是稳重性子,偏小二是个活泼的,也不知随了谁?”
“是啊,性子不性子的暂时不说,我就盼着他这回能争气高中,否则再拖下去就十九了,怕是好姑娘都被挑完了。”
康王府子孙倒是多,但孙女却少有,有那么一两个年纪也不合适,否则她倒是要把凤锦霖给招进康王府去,这样好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呢。
凤夫人一会儿要忧心他的前程,一会儿要忧心他的亲事。
马车一摇一摇的,总算是来到了法华寺脚下。
行至佛堂前,四人都是虔诚的叩拜,各自有各自所求之心愿。
凤夫人自然是希望家宅平安,小二高中。
温仪郡主则希望思若日后能顺遂。
白思若祈求的是萧慕谦平安归来。
偏凤锦瑶所求不同,只愿佛祖能大显灵光,让恶人有恶报!
比方说,此刻沾沾自喜的温梦生!
说来也巧,他今日也在法华寺上香,刚准备走了就看见凤锦瑶跪在大殿之中,整个人仿佛被加持了一道金光似的,闪得他挪不开眼。
叩拜过后,凤锦瑶扶了凤夫人,白思若扶了温仪郡主,四人正打算去后院走走的时候,却见温梦生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了过来。
经过贡院前的一事后,凤夫人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
温仪郡主听了不少白思若对温梁两家的说辞,加之白思菡在贡院门口被辱一事也对他好感不起来。
于是在场四人原本还艳阳高照的脸色,顷刻之间变得冷淡了不少。
“在下见过温仪郡主,见过凤夫人和两位小姐。”
他自诩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礼数还是本事上都是东都城儿郎中的佼佼者,哪怕贡院之前的事情让大家有所误会,可假以时日,一定能让众人看得明白,
可惜,他却不知道,眼缘眼缘,这第一眼若是相看不上,后头再想顺眼可是麻烦。
况且,凤夫人对他本就有些厌恶,见他眼睛乱放情愫的对着凤锦瑶时,更是觉得他十分登徒子!
不着痕迹的将凤锦瑶拉在身后,稍微闭了些视线,冷着脸就说道。
“我凤白两家同温家可没什么交情,温公子还是莫在这里献殷勤的好。快些让开路,我们要走了。”
“凤夫人,我知你日前在贡院对我有些误会,可晚辈真的没有勾三搭四,自始至终都是白家小姐在纠缠于我的,在下……在下一直倾心的乃是凤三小姐。”
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凤夫人被他这表情给恶心坏了,连带着旁边的温仪郡主也不顾往日的优雅,直接就骂了出来。
“不要脸!我白家的姑娘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同你有瓜葛,温公子放心好了,再过几日思菡就要回琼州了,还望温公子嘴上积德,莫到处说人姑娘的不是,否则徒惹笑话。”
此话说得重,温梦生一贯的好脸色都有些变了。
若不是顾及温仪郡主的身份,只怕要动手了。
“郡主娘娘,白家的姑娘不是都爱同外男有些纠缠吗?这又不是我一人如此说,你让我管住嘴,可千千万万的百姓呢?你管得了吗?”
话里话外都是在指摘白思若和白思菡是一路货色,白思若气急想同他理论一番,却被凤夫人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
“呸,凭你也配说我白家的姑娘?我可是白家的嫡长女,要按着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同外男有纠缠了?”
凤夫人未嫁人前,脾气可不好。
这么多年在后宅被磨得稳重了许多,可不代表别人在肆意侮辱白家人的时候她会坐视不管。
“今日这巴掌是告诉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瑶就是这辈子都在家中,也不可能与你有任何瓜葛!别到处去宣扬你如何倾心于她,被你这种人给瞧上,还真是脏了我凤家的名声!”
几句话说得温梦生怒意四起,若这里不是法华寺,只怕是要大动干戈了。
于是干脆撕破脸说道,“凤夫人瞧不上在下?莫不是瞧上了去凤家暂居的尹灿文?哼,凭他也配跟我比吗?夫人可是想好了,别舍了金玉瞧上了木牍。”
突然这么提起尹灿文,凤锦瑶灵光一现,接着就刺激他说道,“尹公子才学出众,这次春闱定能前途无量,说不准还是状元之姿呢,届时温公子不就被比下去了吗?”
比下去,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耳旁。
父亲也如此说,凤三小姐也如此说,为何他身边在意之人都觉得他不如那个尹灿文!
怒意顶到了头稍,扫视了一眼四人,冷哼一声。
“很快你们就能知道什么是成王败寇!尹灿文,他就是拍马也比不上我的一根手指!”
也不顾及自己伪装已久的好名声,直接摔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