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愣住，她头一回瞧见十步如此动怒，立马不敢再多嘴。
而蓝魂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元英一把拽了出去，“你可别再多话了，我还指望着她教我功法呢！”
蓝魂甩开元英的拉扯，顺手拍了拍被元英碰过的衣袖。
“喂！”元英见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毒吗？”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蓝魂淡淡道。
“我——”元英被气得满脸通红：“谁要碰你了，你又没有季连哥哥好看！”
蓝魂扫一眼元英：“所以十步喜欢季连九世？”
“是又怎样？”元英没好气道：“那也比喜欢你好吧！”
“他与九世不可能。”蓝魂淡淡道。
元英差点被气笑：“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只要两情相悦，怎么不可能？”
“你不是挺喜欢九世吗？”蓝魂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不争取？”
元英被问得愣住，转而羞愤道：“我是喜欢季连哥哥，可我不像你，我懂得成全，你懂吗？”
“成全？”蓝魂扯一抹笑意，“如何成全？在一起的叫成全，不可能在一起的叫自欺欺人，你是哪种？”
“自然是第一种。”元英说着看着蓝魂愤愤道：“即便十步不与九世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蓝魂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转而消失不见。
元英气急地看着蓝魂消失的方向，“说不过人就跑，确实不如季连哥哥。”
“谁不如我了？”九世的出现把元英吓了一跳，随即红了脸道：“没，没什么，你听错了。”
九世微微一笑，也不揭穿：“你在这里作什么，十步不在？”
“在。”元英忙点头：“在屋里。”
九世好奇地瞧她：“那你怎么不去找她玩？”
“她心情不好，我不敢去。”元英闷闷道，都怪蓝魂那个家伙，害得自己被十步误会，这下可不知得怎么哄呢。
“因为蓝魂？”九世直接问出了重点。
“你怎么知道？”元英一脸困惑地看向九世：“你听见我和蓝魂的对话了？”
“我猜的。”九世淡淡一笑：“十步怕是被他逼急了。”
“可不是吗？”元英立马认同：“我来找十步的时候，他便守在院中，后来十步与我换容方脱了身，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追女孩子的，这哪是求婚，分明是逼婚嘛。”
九世没有说话，良久：“或许，他有他的苦衷吧。”
“苦衷？”元英不理解：“喜欢不是相互的么？再有苦衷也不能强求吧，我站十步这边。”
九世闻言不觉一笑：“这个还能站队？”
“当然!”元英说着忍不住看向九世试探道：“季连哥哥喜欢十步吗？”
九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我去看看十步。”
元英站着没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倘若季连哥哥不喜欢十步，自己会不会很开心？
九世来到十步的院子，停留片刻方推门而入，结果刚一进门，一条藤蔓便直冲九世而来，在见到对方的时候，一人一草皆是一愣，嗜灵王草来不及收藤，只得将自己的身子一缩，在九世的手臂上打了个蝴蝶结，九世笑着将嗜灵王草取下，刚要开口，
“你再敢多走一步，我便动手了。”
十步冷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是我。”九世看向内室的方向温和道。
一阵静寂后，十步从内室走出，眼中微微流露出疲惫之色，但仍是笑对九世：“哥哥。”
九世看着十步：“你在修炼功法吗？”
“嗯！”十步点头：“你的魂香只能解一时之急，蓝魂既然已经将香料带来了，我便试试能否突破一下魂术，万一成了，总是有备无患的好。”
“你其实不必如此待我？”九世的眸子闪过一丝亏欠：“我在清谷对你的照拂，一开始也是携带私心的。”
十步不解地看向九世。
九世挪开目光：“我对我的隐疾一直耿耿于怀，自幼娘亲瞒着我，姑姑也瞒着我，我只能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努力说服自己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十步似有些怔愣，她从未纠结过九世照顾自己的原因，这个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后来无意之中救下你，你居然认出了魂香，还对我毫无防备，我便开始接近你，试图找出魂香的来源和魂香背后的势力。”九世扯一丝笑意看向十步：“所以，人心总是难测的，是不是？”
十步摇头：“我不在意这些。”
“如果我说还不止这些呢？”九世唇角溢出苦涩：“当初你我同时被逐出清谷，我明知你无依无靠，却不管不问，只是因为我担心你为了给洛氏平反而牵扯到季连氏，所以毅然选择了将你丢下。”
十步微微敛眸：“你这样做是对的，换作是我，也会如此。”
“后来在相府遇到你，左相提议用元英做筹码，我并非没有犹豫，我的身子本就时日无多，倘若能以此换得季连氏的安稳，我亦可选择弃卒保车。”九世敛去眼底的悲凉，看向十步：“可是你对我却毫无保留，在相府的那个晚上，你将计划说与我听，让我平静的心境再次有了起伏，我选择了相信你，也选择了成全自己，我是不是很自私？”
十步看向九世：“哥哥不必多想，十步从未介怀。”
九世苦笑一声：“后来在你的帮助下，韩战被抓，季连氏的危机得以解除，我对你的愧疚也愈加深刻，每次看到你，你的坦诚一如既往，而我，却再回不到从前了。”
十步没有说话，嗜灵王草从一旁的案上重新游回到十步的腰间，尾巴似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避尘珠，避尘珠在日光的眷顾下盈盈而动，十步眸子微动：
“世事无常，哥哥不必执着过往，一念放下，便得安稳了。”
九世看向十步，眸子溢出纠结：“圣上一贯忌讳朝臣与异族来往，倘若可以选，十步可会选择回归异族？”
十步闻言心中一滞，看向九世的目光第一次有了迟疑，良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