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子衿想起他，随口应声：“徐相自然是要带去的，否则像他那样的人留在京中，朕不放心。”
眸中晦暗片刻，转过身拿侧脸对着他。
“不放心？”
何德安眯了眯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徐知文那样的男人确实很容易吸引女人如狂蜂浪蝶般对他前仆后继，“是...哪方面的不放心？”
他全神贯注地注视她的神色。
子衿表情已刹那间恢复如常，轻笑：“能是哪一方面。”
看着他低眸咬着手指，状似思索的模样，她眉梢挑了挑：“十三殿下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是想想该寻个什么法子哄朕高兴，令朕不计较你的过失。毕竟——”
她笑着，歪了歪脑袋，乌黑的长发就瞬着肩头如瀑地滑落，唇角的弧度从容又带着暧昧：“朕可是为了十三殿下，折了身边的两名红人呢。”
何德安也笑了，如今他竟也体会到一把，自古红颜祸水、狐妖纣王的妲己之乐，这样的传闻又会引后世多少痴儿飞蛾扑火——
“皇上其实心底根本就没大在意那两人，否则我也不会如此做为引你伤心。”明知她是多情之人，又性情凉薄。
“既然如此，不如便宜了本殿，也好让我高兴高兴，皇上您说是不是？”
他挥开折扇，单眼一眨，对她摆了摆脑袋。
子衿在离开后，脑海中洋溢的都是那时候在阳光下，少年抬起脑袋，脸上洋溢纯净的笑意...
她勾了勾唇角。
...
何德安回到宫内被“困”的居所，坐下后撑着下颚发呆，失魂落魄。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脑海中回放那夜在浴盆、水珠...
他的玉佩丢了，心与之一道丢了吗？
何潜这时候从里面走出来，打量他此刻的神色，眉心皱得更紧。
“你这幅样子，是打算做什么？”
“嗤...”
何德安这时候却起身，走到他跟前，用审视的目光与他对视，那对细长的狐狸眼中透出乖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
漆黑曜沉的眸子里闪过疑惑，近而很快了然地双臂抱胸，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这是在干什么？别以为你这些日子隐瞒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现在是被君子衿那个狡猾的女人发现了，事情败露了吗？所以，所以打算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原来你真知道！”
何德安愤然地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双眸泛红：“既然如此，以你素来‘隐忍谨慎’的性情，为什么不阻止？！你不是向来以家国为大，在国事面前，私人恩怨一律放置一边？是不是存心打算看我的笑话？想借她的手杀了我，为你自己铺路？！还是说——”
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双目睁大：“其实你也喜欢她，想借着我的手除掉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到时候我就是罪魁祸首，你就能更有理由以一副全然无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难怪...难怪了..
他此前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楸染好像要对长孙浮荼出手的事情，又故意说起子衿如何纵容和宠爱楸染。表面上是在抨击讽刺君子衿，实际上却是想借此，挑起自己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