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姒轶被拉上地面,几乎是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回到了裂缝边缘,可惜早就没了顾翩年的影子。
更没有紫色的龙出现。
“顾翩年,顾翩年……”程姒轶嘶哑着声音试图听到回应,“龙呢?龙呢?”
“弟妹。”云程风扶住虚弱自己的程姒轶,“弟妹,顾翩年不想死,他就死不了,你现在需要去医院。”
在裂缝里没有太直观的感觉,现在程姒轶被拽上来云程风才发现,程姒轶瘦的可怕,而且脸色惨白,两个月的时间,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生理机能。
程姒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顾翩年不想死就没有人能要他的命。
冷静,冷静……
程姒轶跌跌撞撞的起身,身体虚弱让她头晕眼花,尤其是阳光,刺眼的厉害。
她就连站都站不稳。
“俞炀珏,郑昶河,林丛礼,莫传,楚战诺,金钱财富,血脉传承,权利地位,龙心所向。”程姒轶碎碎念着,她的右手一直握着拳,始终没有打开过。
云程风看着程姒轶跌跌撞撞的向里走,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她的声音太小,云程风听不真切,却觉得她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而后再也站不起来。
可偏偏,一次又一次,她跌倒爬起,再次跌倒再次爬起,云程风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却知道她在寻找的东西是用透支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的。
程姒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走到废墟的正中央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最后一次跌在碎石地上,石块划破了单薄的皮肉,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不堪。
云程风还在叫她,只要她放弃,就能立刻被送去医院救治。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
程姒轶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模糊的视线一直盯着废墟中的中央花坛,那花坛早就没了花坛的模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和周围的区别。
【“俞炀珏,郑昶河,林丛礼,莫传,楚战诺,他们分别代表的是金钱财富,血脉传承,权利地位,糯糯,八卦图的正中心,是古宅的中央花坛,那是龙心所向,找到它,毁了它就能阻止磁场继续扩散。”】
耳边响起顾翩年温和的声音,程姒轶握紧了双手,掌心被温玉挤压,沾染了她的体温,带着暖意。
【只要回头,你就能被送到医院,你就还有救,你不回头看看吗?
顾翩年不会死,可是你不会死,如果你现在不去医院,你真的会死。】
像是魔咒,一边又一边的在她耳边响着。
【认命吧,程姒轶,认命吧,回头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云队,是城区那边,好像打起来了。”有人跑过来汇报。
民众不想撤离,不想离开自己的家,所以不愿意服从命令,一时之间,z国仿佛陷入了一种说不定道不明的混乱中,而这混乱,不过十分钟好像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这位年轻的君主,是真的会杀人。
高台之上,男人单手执枪,看着下面抗议的群众,依旧是那副傲视群雄的姿态,“想死的,留下,不想死的,走。”
程姒轶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在云程风试图将她抱走的时候,程姒轶却又醒了过来,只是这次她眼神坚定,一步一步爬向她所看的地方。
“如果,我不认命呢!”
手中的玉佩染血了,看不清上面的画面,程姒轶抖着控制不住的手努力寻找顾翩年说的钥匙控。
“云队,是蛇。”背后的人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好多蛇。”
那些蛇全身黑金,额角带着倒三角的金色线条,吐着黑红的芯子向着他们移动。
“火,保护顾太太。”云程风大叫一声,开了手腕上的装备,试图用喷出的火苗将这些急速前来的黑蛇逼退。
程姒轶怕蛇,怕一些软体生物,可是这一刻,她却置若罔闻,哪怕那蛇已经爬到了她的手边。
“看到了。”程姒轶眼睛亮了起来,而那黑金蛇却已经临近,现在就是看是她速度快,还是这黑金蛇的速度更快了。
程姒轶将所有力气透支到了右手之上,握着沾血的玉佩奋力扣了下去。
“滚开……”
玉佩嵌入石缝,一时间彩霞似血,血染天空,而这才彩霞之中,一道紫色的光从花坛之下破体而出,周围气息翻滚,石子横飞……
程姒轶身子被气息撞飞的瞬间被人抱入了怀中,程姒轶想笑一下的,她发誓她是真的想要笑一下的。
但是不认命太耗力气了,她尽力了。
z国从未如此在国际上出名过,连个一个月都在报道z国的海啸,还有z国的血色彩霞,像是有种奇观,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只是这背后的故事,却没有人真的知道。
z国再次被引发的海啸是因为磁场乍然外泄,虽然对人无害,却还是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海啸。
程姒轶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觉得她已经来到了来世。
窗外阳光正好,她还未睁眼便有人为她遮挡住了外面的强光,只通过指缝泄露出来了一丝温暖。
而在这丝光线中,程姒轶第一眼便看到了顾翩年,清洗过的人清爽了不少,却也消瘦了许多。
“赢了吗?”程姒轶开口问道,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她声音中带着不可避免的嘶哑。
话音落下,便有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在峡谷下面她没有哭过,在废墟里她没有哭过,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她同样没有哭过。
而这滴泪,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的。
顾翩年额头抵住了她的,温声道:“赢了,我们赢了,z国得救了,我们糯糯,是个大英雄。”
程姒轶缓缓抬手,慢慢的搂住的顾翩年的脖子,将自己埋在了他的肩头,下一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
“顾翩年,吓死我了,那蛇,那蛇好可怕,还有我好饿,我真的好饿,我这辈子都不想吃水果了……哇……”
门外正欲进去的楚战诺被这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得瞬间松了手,仿佛门炳之上有什么电人的东西。
云程风靠着墙看着突然犯怂的楚战诺,“不是要道谢吗?进去啊。”
堂堂一国之主,还怕一个小姑娘哭吗?
答案是,楚战诺怕,他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