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姒轶看他这模样,突然想到郑昶河仿佛也是这类人,比起面前这人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难道说俞炀珏就喜欢这种蠢笨的人来做他的爪牙?
男人哆哆嗦嗦的忒没意思,楚妍冰倒是想对他怎么样,但是在顾翩年警告的眼神中,她还是将自己愤怒压了下去,愤然离开。
程姒轶便转身跟着楚妍冰出去了。
楚妍冰没了刚刚的自在,神色认真且带着几分深沉。
程姒轶想了想,过去接了一杯水过去。
“你认识那个符号?”怕不是认识,而是很熟悉,不然不会只看到一点边缘便能知道那是什么。
“我哥的遗物里面有个笔记本,里面有这个符号,我看了很多遍,早就记在了脑子里。”
楚妍冰看向程姒轶,“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和他的死有关系,只是这些年我一直试图去查,都没有任何消息。”
查不到是因为这些年俞炀珏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至少就连顾翩年这些年也没有去查过他。
十年时间,是蛰伏,更是蓄力。
而顾翩年的十年从未想过去对付他,他却准备了三十年时间来对付顾翩年。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的程姒轶正站在一片迷雾中,所有人都觉得她能力不足,就将她安置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去前面拼搏。
“你怎么了?感觉心情不是很好。”楚妍冰看出了程姒轶情绪不是很好,便问道。
“没什么。”程姒轶微微一笑,“就是在想顾家的年宴没有参加过,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很多。”
“这有什么好想的,万事不是有顾翩年吗?”
就顾翩年的脾气,怕是不会让程姒轶有丝毫为难的可能,毕竟那人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里面。
没过多久,那男人便骂骂咧咧的从会客室出来了,只是走的时候脚步匆匆,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程姒轶看着顾翩年出来,便走了过去,“签字了?”
“恩。”顾翩年点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那你呢?”
“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估计要晚会回去。”
程姒轶动了动唇角,最后将想要说的话都吞咽了回去,“我自己能回去,你去忙你的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有些怪异,顾翩年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而程姒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便转身要回去了。
顾翩年看着程姒轶离开的背影,心下突然多了几分不安,他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人。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去你忙的吧。”程姒轶坚持道,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不想和顾翩年说话,内心只觉得烦躁。
仿佛看不到出路的一种烦躁。
因为这种烦躁,程姒轶这一次走的很快,用实际行动告诉顾翩年,她真的不需要顾翩年送她。
顾翩年握着她手臂的手空了,不安缓缓的扩开。
程姒轶出门便打了车,报了地址之后一直看着窗外,她说的不是顾家的地址,更不是家里的地址,而是公寓的地址。
她想她现在需要让自己安静一下。
公寓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虽然赶紧,却难免冷清。
程姒轶将暖气打开,便把自己丢进了沙发里面。
没有开灯的客厅借着外面的月光徒留一片清明。
窗外灯火与月光交相辉映,程姒轶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真的已经弱到必须时时刻刻需要别人保护了吗?
就在这一刻,她仿佛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的怪圈里面,而这种自我怀疑,是顾翩年给她的。
周瑾的电话打过来时,程姒轶正窝在沙发里发呆。
“二轮面试时间下来了,初九。”周瑾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
“好,知道了。”
周瑾那边顿了一下,“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程姒轶转身趴在了沙发上,手机扣在耳边,她懒洋洋的甚至懒得用手去触碰。
“没什么,就是觉得累,想睡觉但是睡不着。”程姒轶慢悠悠的说着,“谈恋爱为什么比背诵发条还要难呢?”
程姒轶话音落下,周瑾便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和顾翩年本身就有区别,他的人生已经经历过太多,而你,就连大学的校门都没有跨出去,你们之间肯定会有很多问题需要克服。”
“那恋爱里面有没有客服可以帮我克服啊,我现在真的有点累了。”程姒轶声音软软的,还有掩盖不住的迷茫。
“恋爱是两个人的修行,没有客服可以帮你,放弃吧。”
程姒轶听着,微微瞥了一下唇,“我没事,二轮的事情我知道了,会准备的。”
说不定等她成了律师,能真的打赢几场官司,这感觉就会不一样了。
虽然她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你应该和顾翩年谈谈,这种感觉是他给你的。”
程姒轶睁开了眼睛,仿佛是在思考周瑾这句话,但是她能猜到如果她和顾翩年说,顾翩年会怎么做。
和她道歉,然后告诉她她想知道的,因为他不会做任何违背她想法事情。
程姒轶和周瑾聊了一会儿,便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眠仿佛就是最好的保护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什么是一场睡眠解决不了的事情。
程姒轶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手机页面从明到暗,然后夺走了室内发出的唯一光源。
窗外月光姣姣,为这一隅天地覆盖上了朦胧的色彩。
顾翩年开门进来的时候神色满是焦急,却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泄了气,他靠在门上看着月光下睡着的人,内心一阵酸疼。
他好像,让他的女孩不开心了。
顾翩年关了门,将寒气关在了外面,慢慢走到了沙发便,蹲下身子将早就没电的手机捡了起来放在了桌上。
他仿佛也累了,所以直接坐在了地毯上,靠在程姒轶身边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战,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他的身世,他周围的一切,还有程姒轶被影响的神经元,都是他的不确定,所以他能做的,即使把她保护起来。
而程姒轶,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