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箫……
这女人,不好对付。
胆敢这么风骚、嚣张的人,要么自己身负绝艺,要么就是有过硬的靠山。不然,还是低调点为妙。
他刘箫也不是好惹的。
以他现在的武功,只要别太大意,不管对手是谁,他都无需惧怕!
刘箫坐着没有动,叶绽青站起来,纤腰款款,莲步轻移,朝着刘箫走了过来。
全场死寂!
他们都是江湖上刀头讨生活的粗野汉子,什么事情没见过?
见叶绽青如此这般,心里却不禁发毛。
如无意外,刘箫也会跟那个使斧头的虬髯大汉一样,不得好死。
而且死法可能会更有新意。
叶绽青落坐,双目勾向刘箫的眼眸,起初她还是媚意十足的,只看了三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看到刘箫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一丝波澜,有如古井深潭。
他神情自若,周遭一切对他而言,有如无物。
“这……”
叶绽青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郎君,你也是来抢夺罗摩遗体的?”
刘箫直言不讳:“是的。”
叶绽青轻轻举杯,腥红的嘴唇翕张开来,小抿了一口,道:“那你知道罗摩遗体的秘密吗?”
这话说得很轻,不过不少人都听见了,听见了的人,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
罗摩遗体,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武林人争夺的对象。
跟《辟邪剑谱》不同,《辟邪剑谱》相对来说,大家要清楚一些,而且有林远图珠玉在前,大家确信练成之后,可以称霸武林。大家对罗摩遗体的秘密,还不是很清楚。
传言是,罗摩遗体之中,隐藏着罗摩内功,谁要是参透了,谁能就号令天下,雄霸武林,云云。
可是,谁练成了?
而且,为什么好好的内功,会隐藏在一段干尸之中,这不是开玩笑吗?
还有,为什么又要分成两段?
种种疑惑,随之而来。
世人都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
刘箫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电影没有讲清楚。
刘箫比较倾向于相信,罗摩遗体,可能就是两截干尸,什么断肢重生,枯木逢春的功能,也是黑石首领转轮王太想重新做一个男人而幻想出来的。
事后发现,罗摩遗体,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大骗局。
问题来了,罗摩遗体的秘密,是谁最先散播出来的。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要知道,武林人士为了抢夺罗摩遗体,已经死了很多人。
前宰辅张海端一家,因此而被灭门,张家公子张人凤失踪。
刘箫的任务,是销毁罗摩遗体,他做人比较简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别的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用管了。
刘箫极有礼貌地跟着举杯,小饮一口,道:“你说,我听。”
也就是不知道。
叶绽青薄薄的嘴唇微微张扬,露出雪白的贝齿,她道:“你真是个小滑头,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
刘箫微微皱眉,他意识到了,单凭叶绽青这一句话,就会给他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要是大家都以为,他刘箫知道罗摩遗体的秘密,那就有得烦了。
“看来,我得做点事情了。”
叶绽青点到即止,也不多言,留下妩媚一笑,就想离开。
刘箫声音似寒冬之雪,道:“就这么走了?”
叶绽青花枝微颤道:“不然,你还想怎样?郎君?”
刘箫道:“当然是留下来陪我了。”
叶绽青笑容陡消,右手拔剑,倏地一声,划向了刘箫的脖颈。
辟水剑法!
旁人无不退后,生怕惹祸上身。
剑气所及,有如风雨扑面。
刘箫坐着没有动,只把他常用的那把衡山长剑,轻轻竖起来,便自然而然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叶绽青的剑,是软剑!
灵动至极,辟水剑法绵密有序,是一门十分凌厉狠辣的剑法。
叶绽青一招不中,立刻变招,改为直刺!
目标是,刘箫的咽喉!
轮剑如灵蛇吐信,直刺而来!
刘箫微微侧身,眼明手快,用剑尖在她手背上一点,叶绽青立刻中招,长剑拿捏不稳,掉在了地上。
叶绽青看着手背的血洞,一脸的不服气,不过她也知道,对方的武功,高过她太多,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
“世间竟有这般人,看来我得召集雷彬、彩戏师一起来对付他了。”
刘箫只想找到罗摩遗体,然后进行销毁,别的事情,他都没有兴趣。
对付黑石这样的庞大组织,为民除害,拉倒吧,他没空。
“合着,在你眼里,我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么?”
刘箫讪笑着,调侃。
叶绽青当然明白他释放出来的和解信号,只要他不追究,今天丢了一点面子,这点小亏,她还是受得起。
叶绽青拱拱手,道:“老娘还有事,告辞了。”
她还剑入鞘,转身走向外面的风雪之中。
“这娘们,果然辣得很。”
也不知谁嘟囔了一句,一语中的。
黑石的杀手,又有谁不辣?
……
细雨已经易容了,她用三块金砖,让李鬼手帮她做手术,她的要求是:给我一张普通人的脸。
她的脸太普通了,就算刘箫再精明,一时半会也无法在人海之中,将她找出来。
还有就是,那个江阿生,应该也找到她了。
并且,两人已经喜结连理了。
还有一个信息,细雨的房东姓蔡,人称蔡大娘。
刘箫结合了这些重要信息,很快就找到了细雨。
蔡大娘是做豆腐生意的,曾静卖布,江阿生是驿站马夫,帮人跑腿,代递书信。
不难看出来,他们的日子简单、平静而幸福,特别是曾静,脸上经常挂着笑容,腥风血雨的生活,正在她的记忆中慢慢远去。
他们还不知道,新的江湖仇杀,正朝着他们笼罩过来。
……
这一天大雪初霁,出了大太阳。
曾静跟往常一样出来卖布,刚刚忙活完,一位身披白色胡裘的少年,来到了她面前。
他模样清秀,毫无杀气,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是这浊世中的一股清流。
“给我三尺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