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箫这回下山,除了保护家人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摘掉“草包”的帽子——太沉了,戴着不舒服,谁爱戴谁戴去。
所以,他对这些武林前辈,非常地客气,他拿出了以前做业务的派头,礼数周到,言语得体,不敢失了半点分寸。
张金鳌等人均惊诧不已:“都说刘正风的大公子是个草包,看着也不像啊。流言蜚语,害人不浅啊。”
刘正风见刘箫语言得体,在众位武林前辈面前应对裕如,论分寸完全不输于向大年、米为义二人,心里高兴万分,他以为把刘箫安排在藏书阁里扫地,是一件十分英明的举措。
这不,刘箫总算开窍了。
用过午饭之后,刘正风分给刘箫一个任务,去衡山城里迎接客人。
刘府派发出去的请帖,不下于两百人,最远的那些人,时间不好拿捏,离刘正风金盆洗手,只有一天时间了,大多数的客人都到了。
只是他们碍于面子,没有提前来刘府,以免别人误会他们,跑来蹭吃蹭喝。
刘箫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华山派、青城派、恒山派、泰山派……这些人大概全都到了衡山城,还有,田伯光大概也在城内,这些人的戏份,就交给华山派那位大师兄吧,我也有事情要做。”
刘箫双目微眯,他想得很深远。
除了这些人之外,嵩山派的弟子,大概也已经到了。
嵩山派为了对付刘府,肯定会提前做准备。
他们此刻在哪里呢?
刘箫很想知道。
“我得出去找找看,找到的话,那就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刘箫在衡山城内转了两圈,果然发现城里多了很多江湖豪客,刘箫碰到认得出来的,就跟他们打招呼,只要是前来参加金盆洗手大典的,刘箫都热情地请他们进府。
有些人早就到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提前进入刘府,如今刘正风的大公子殷勤有礼请他们入府,他们当然不会拒绝了。
刘箫的目光,搜索着嵩山派弟子的身影,可惜一个都没有看到。
这更加说明,他们来衡山城的目的,十分阴暗猥琐,他们不会提前暴露半点行踪。
“如果我是费彬、丁勉他们,此刻我会在哪里呢?”
刘箫来了一招代入法,认真推测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五个字浮现出来。
“城西土地庙!”
这个土地庙,早年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流血事件,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敢踏足一步。
“嵩山派的人,极有可能藏在这里。”
刘箫环顾四周,没看到有熟人,便钻进一条小巷子,七拐八绕地朝着城西土地庙而去。
……
“两位先在这里歇着吧,等我把令公子叫来,你们就知道了,咱们是一家人。”
“呸,我林震南宁死不屈,想要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做梦!”
“话不要说得太满,咱们是一家人,反正两位也活不长了,林家的辟邪剑谱保不住了,还不如便宜了我驼子。”
这样的对话,足以告诉刘箫,他们是什么人。
透过残旧破败的墙垣,刘箫看到一对中年男女无力地靠墙而坐。
男的身形高大,女的则要瘦小很多,两人的衣着都十分地华丽。
他们就是福威镖局的林震南夫妇。
不过此刻他们的脸色,都很不正常,惨白,难看。
面前走来走去的,是一位驼背佬。
他永远弓着腰,没法抬起身来,就像背上压着一座大山。
他就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木高峰的长相十分丑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长成这样,还出来行走江湖,谁给你的勇气?”
刘箫不是相貌协会的,只是看到木高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很难取信于人。
林家的灭门惨案已经发生,林震南被青城派的人一路带到了衡山城,不知怎么的,他们又落入了木高峰的手里。
林震南愤然道:“你说平儿是你徒弟,怕是痴人说梦吧。”
“姓林的,你简直狗眼看人低。林平之不但拜我为师,还认我作爷爷,所以说,咱们是一家人,好儿子,好儿媳……”
木高峰说着,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后面这些话,摆明了是在占林震南夫妇的便宜。
林平之既然认他作爷爷,那么林震南夫妇自然就是他的儿子儿媳了。
他已经说了三次了,他们是一家人。
刘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雾草,这笑声,很魔性啊。”
“平儿……你受委屈了。”
林夫人哽咽道,在她看来,林平之一定是被木高峰胁迫,不得已才拜他为师,至于认他作爷爷,这当中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木高峰渐渐地失去了耐性,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说是吧,那就不要怪驼子辣手无情了。先杀大的,再杀小的,威福镖局林家,从此断子绝孙!”
“你!”
林震南暴怒之下,牵动内息,然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们一路上惨遭青城派的折磨,本来就已经命在旦夕!只要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就葛屁了。
木高峰目露凶光,举手就要将他们击杀,外面传来声音:“木高峰,做事不要做得太绝。”
木高峰吓了一跳,以他的武功,要是有人走近,他不可能不知道。听外面这人的声音,他分明就在附近。
而且这个人好没礼貌,声音很年轻,却直接叫他“木高峰”。
木高峰不敢造次,叫道:“哪位高手驾临,何不现身说话?”
“我相貌丑陋,还是个驼子,心肠又毒,还是不现身了吧,免得影响你胃口。”
木高峰气得不轻,对方分明是在说他。
木高峰听声辨位,身子一滑,灵蛇一样循声追去。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对方早就躲得没有身影了。
“木高峰,你的轻功这么差,再练个十年八载吧,就看你能不能活这么久!”
木高峰气归气,心里却明白,这回碰到高手了。
“怎么江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年轻高手?华山首徒令狐冲?不会是他吧?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木高峰彻底迷糊了。
“不要想了,赶紧滚,不然……嘿嘿……”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射过来一块小石子,打得他胸口生疼,这一下凌厉霸道的手法,吓得木高峰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