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了一段,前方出现了一条宽绰的河道,快到河边时,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股难闻的气温,透过车窗飘了进来。
王秀全和侯志清同时眉头一皱,招呼司机在路旁停下车子,然后走到河边一看,却发现河面上漂着一坨一坨的白沫,中间还夹杂着一条一条红黄色的废水,阵阵难闻而刺鼻的气味从河中飘来,现在正值初夏,飞虫一群一群的在河面上飞舞,和四周的青山绿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王秀全站在河边看去,河边的居民楼的窗户基本都紧闭着,可见河边的居民根本受不了河中的恶臭。
“臭死了,不是说这里水清山绿的嘛,怎么有这糟处。”侯志清在鼻子尖扇了扇,一副厌恶的神色。
王秀全也是皱眉不语,他之所以选定在瑞宁投资筹建影视城,正是看中了这里钟灵毓秀的环境,但眼前这条污河,却让他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河边正好走过来一位老人,王秀全就向前问道:“老人家,这条河怎么这么臭呐?”
“还不是因为前面那家造纸厂,这条河就是被这家厂给毁了。”老人指着对岸不远处的一家工厂,忿忿不平道。
对面是瑞宁县龙口镇的地界了,龙口镇是除县城镇以外,瑞宁经济最发达的乡镇,工农业总产值几乎占了全县总产值的五分之一。
“污染这么严重,难道政府就不管吗?”王秀全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老人,继续问道。
老人看到这年轻人很客气,就打开了话匣子:“小伙子,一看你俩就不是本地人,这条河以前也是水清鱼多,我经常还在河边钓鱼呢,自从两年前,对面那家造纸厂开了以后,这河水就给污染了,发黑发臭、鱼虾死绝,我们住在河边的居民不知道向县政府反映多少次了,可县里就是不管,这还不够,前阵子韩国人收购了这家造纸厂,又运了一批设备来,还扩建了规模,你想啊,这是县里花了大力气才引进来的大项目,当然要重点扶持的,这一下我们这些百姓就更没辙了。”
王秀全和侯志清就有些不快,除了这家造纸厂有可能影响影视城的开发,而且为了一家外资企业,哪怕给当地造成了巨大的环境污染,但政府对于老百姓的反映却置之不理,还反过来要保护那些高丽棒子在自家国土上大肆破坏,换做是谁都难免会气不过
当然,作为世家子弟,他俩对这种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发展的现象早已见怪不怪了,一时也没多话。
待老人家走远,侯志清就蹙着眉头道:“这事回头必须跟明远提一提,这么一家污染工厂杵在这里搞破坏,以后谁肯来这拍戏旅游呐”
王秀全也是附和点头,正兀自计较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闹市口围了一圈人,阵阵骚动。
“走上去看看啥事儿?”
侯志清扬了扬下巴,昂首阔步走去挤进了人群,却见闹市口附近的一辆小车前,一名男子正对一名菜贩子装束的老人拳打脚踢,嘴里一个劲的骂着韩文
围观人群则议论纷纷,原来被殴打的菜贩子不知道怎么弄脏了这韩国人的车,言语上起了冲突,随即就动起手来,这韩国人长得人高马大,打倒了这老农以后,却不收手,还用脚使劲地踢踹着。
几名本地人去劝,却是被这韩国人野蛮地推开了。
“娘的这帮挨千刀的高丽棒子,竟然还欺负到咱们头上来啦”
得知情况,侯志清当即怒不可遏,立马走上去,愤然抬手把这韩国人推到了一旁,然后扶起那名伤痕累累的老农。
这韩国人冷不防被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站稳以后,就对着侯志清破口大骂道:“支那人都滚开”
王秀全本来还懒得插手纠纷,出手拦了下发小,但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黑了下去。
侯志清也是业火燃起三千丈,见着韩国佬挥起拳头、气势汹汹的想上前报复,不退反进,抬起一脚狠狠踹中了这渣滓的肚腩,趁着对方捂住肚子痛呼的间隙,一手掐住对方的领口,拉到自己面前,扬起大手就扇了个耳刮子过去
他出身军戎世家,常年又在武警队当差,拳头在四九城是众所周知的硬,又岂是这种外强中于的韩国佬可以抗衡的,三下五除二,就被轻松制服住了
啪的脆响,在全场人膛目结舌之际,侯志清又反手抽了回去,左右开弓、凌厉狠辣,顿时就把这韩国佬抽得眼冒金星、七晕八素,脸颊肿得几乎跟猪头似的,嘴角头颅一歪,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那随车司机见侯志清凶悍如此,竟一时不敢上前制止。
“行了,猴子,别玩出人命来。”王秀全提醒了句,同时朝那名司机道:“还愣着于什么,赶紧去报警吧。”
侯志清收回了拳头,朝这韩国人的脸上啐了口唾沫,骂咧道:“什么瞎鸡巴的狗玩意,再敢在华夏人的地头上耀武扬威的,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龟蛋都碾碎了”说着,一脚把这渣滓给踹翻在了地上。
那司机其实是县局派来的便衣,而此次任务也是宋彪直接派给他的,自然是不知道王秀全和侯志清的身份,更不知道这是陈书记的客人,见这韩国人五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直呻吟,虽然觉得挺解气的,但也怕闹出大事,略一琢磨,就拿出手机拨了宋彪的号儿,低声将情况汇报。
宋彪一听就火了,沉声道:“你务必保护好那名客商,我这就派人去收场
便衣微微错愕,殴打韩国人,性质非比寻常,没准还可能闹出外交风波,但听这口气,宋局长倒是一点都不畏惧。
这边刚刚收线,场外拥挤的人群中忽然挤过来三四个人,其中那名西装革履的韩国人一看同伴被打了,激动得立刻跳了起来,叽里呱啦地叫嚣着,还有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脑满肠肥,却有些威严,看到乱糟糟的场面就皱起了眉,背负着双手道:“怎么回事?于嘛呢这是?”
“你谁啊?”侯志清懒懒地斜瞥了他一眼。
中年人黑沉着脸没吭声,旁边那貌似助手的眼镜男接茬道:“这是我们龙口镇的周镇长,这里怎么回事,说这人是不是你打的”
“镇长?”
侯志清咂了咂嘴,在四九城,他接触的最起码都是厅级以上的,对这所谓的镇长实在没什么概念,爱答不理地道:“是我打的又怎么样,既然你是这镇子的领导吧,正好,这韩国佬欺负这的老百姓,赶紧逮回去法办了呗。”
周镇长险些气炸了肺,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打了人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怒道:“岂有此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胆敢殴打外国友人,你知不知道这位崔先生的助理是什么身份,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你这混小子担待得起的嘛”
侯志清就不高兴了,瞪着眼嚷道:“我管他什么身份,就是美国佬在这,也得乖乖守咱们国家的规矩,更何况区区一条美国佬圈养的狗”
这一边,崔先生把同伴扶了起来,听到侯志清的话,登时怒从胆边生,用艰涩的国语愤慨道:“周镇长,我要求你方立刻抓捕这凶徒,并且维护我助理的合法权益,否则我方将一定追究到底”
崔先生的助理呲牙咧嘴的揉着伤处,悻悻瞪着侯志清两人,却是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有话好说,崔先生,我一定会给您和您的助理一个满意的交代……”
面对这两位讳国友人,,周镇长忙点头哈腰地安抚着,心里叫苦不迭,这崔先生可是泰兴集团的投资代表、瑞宁造纸厂的总负责人,他一介镇长,巴结都来不及了,又岂敢惹他们动怒。
要知道,他能当上这镇长,可是托了黄世绅的提拔,这泰兴集团的造纸厂是黄县长重点扶持的项目,他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这不,自己刚过来想慰问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援助的地方,没想到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要是真把这名韩商给惹恼了,他就得难辞其咎了
思及于此,他的脸色再次显得狰狞,指着侯志清怒吼道:“马上通知派出所,将这犯罪嫌疑人抓捕落案”同时,那秘书也连忙拿起电话通知镇派出所派人支援。
“呵,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动大爷的一根指头”侯志清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
王秀全也来了些兴致,话里带刺地挤兑道:“这世道,韩国人心甘情愿的给美国佬当狗奴才就罢了,偏偏还有人犯贱非要当奴中奴”
话音刚落,围观的民众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咒骂,立时就有人跟着喊:“就是,这什么世道啊,凭什么这韩国佬打了人,你这当官的还帮着他说话”
“是啊,真当咱们华夏人好欺负啊?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呸丧尽天良的狗官,吃的是我们的赋税,于的却是连狗不如的丑事,还反过来帮着高丽棒子咬我们,我们还不如养条狗呢”
随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奚落,周镇长气得脸颊的肥肉直哆嗦,却是半天啃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