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我叫了她一声。
大半夜，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四周，生怕有什么恶鬼在这儿。
果儿把最后一铲土拍严实之后，才慢慢站起身来，扭过头看着我，一张素净的脸，显得苍白。
“来跟我道歉的吗？”她直接问我。
“果儿……”
“这是我种的树苗，王杨说过，他喜欢柳树，春天露出嫩芽，夏天长发飘飘。”
“他还说，等开春的时候，咱们就种一棵，属于我们自己的柳树，看着它长大，看着它发芽，看着它成为长发飘飘的模样。”
果儿说到这儿，转而看向我，“而你，摧毁了我们的愿望。”
我听得心里难受。
“我不知道你跟我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跟我撒谎，还在欺骗我！”
“我没有骗你，封渊他……”
“你俩是一伙儿的。”果儿看着我，“现在我才想起来，这个封渊，怎么就莫名其妙冒出来了？而且，还是你的未婚夫，甚至还来我们的学校教书，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到底是谁？”
“封渊他……”我顿了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封渊的身份，
“在考虑如何编故事骗我，是吗？”果儿嗤笑道，“长命，你就为了不让王杨跟我在一起，就这么残忍地害他吗？你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看到果儿逐渐歇斯底里哭喊的模样，我的心，也无比的疼。
“我真的没有故意害他，我跟你说的这些话，每一句都是真的！王杨他已经不是咱们以前认识的王大傻子了，他早就被鬼附身了你知道吗？”
“他没有被鬼附身！都是无稽之谈！你骗我！你骗我！”
“王杨那么爱我！他那么爱我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你不是杀人犯是什么！你还我王杨！还我王杨！”
果儿嘶吼着，声音尖锐，目光凶狠，完全不像平日里温顺的那个林果儿。
骤然间，我嗅到了黑暗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直接把果儿护在身后，手里的集魂珠化作一把利剑，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果儿愣住了，刚才的怒火徒然间就降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平静下来之后，那股黑暗的气息就逐渐消失了。
“果儿，这是我妈给我的狗牙，你以后一定要戴在身上！”我把自己脖子里的狗牙取了下来，交到了果儿的手里，特地关照她，“绝对不要取下来，不然你一不小心就会……”
然而，我话还没有说完，果儿就把手里的狗牙扔在了地方，“我不要！”
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我知道，这会儿我再如何解释，果儿都听不进去的。
弯腰捡起地上的狗牙，最后再一次塞进果儿的掌心，“不管你信我，还是不信我，这东西，我都希望你能够一直佩戴着，就当我求你。”
果儿这一次，没有扔掉她。
“我其实今天找你，不全是为了向你解释的，而是想，跟你道个别。”我叹了口气道。
果儿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径直说了下去，“我今晚就走，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
“去……哪里……”果儿语气生硬地问我。
“你还记得吗？那一天，我们几个人钓鱼回来，我家乱成一片，我妈不知所踪。”
“后来，你告诉你，我妈没事儿，只是去旅游，去朋友家了。”
“其实……我妈一直都是失踪状态。”
“不是报警那么简单，我妈的失踪，跟鬼怪有关。”
“从开学到现在，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在找我妈，搜集相关的线索，你或许之前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但我用人格担保，我是想大家都安全，所以才隐瞒你们。”
“这一次，有我妈线索了，所以，我必须抛开所有，去找我妈。”
“我不奢望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最想护全的人，除了我妈，就是你，果儿。”
说了那么多，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果儿怎么理解了。
她选择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罢，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走了。”我冲果儿挥挥手，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身后的果儿没有叫住我，一句话都没有……
我脚步走的极其缓慢，就想着，果儿兴许还会跑过来拉住我，跟我说上两句。
可是，直到我走到拐角，果儿都没有过来。
眼泪瞬间就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从暗处走出来的封渊，把我搂进怀里，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时间，会解决所有事情。”他安慰我。
我哽咽地点点头。
时间，的确会摆平所有的事情。
可封渊，你知道吗？
最煎熬的，也是时间。
------
离开寝室之后，我拿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别墅。
相较于冷清又压抑的学校，别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所有的鬼怪们都异常兴奋，见我回来更是闹闹哄哄的。
他们……在高兴些什么？
“你们这是……要干嘛？高兴成这样？”我把行李递给大白，问他们。
“不是要出发去找晏甄吗？我们都准备好了！”面具鬼回道。
所以……
他们兴奋成这样？
我没弄明白他们的脑回路。
“啊呀，啊呀，怎么这么吵？”霍成天回来，一看到家里吵吵闹闹的，也不由纳闷。
“哦对，老僵尸。”我叫住他，“我们可能明天就要走，你家到底装修好了没有？要不，你就回……”
“你们要走？”霍成天打断我，“去哪儿啊？”
“有我妈线索了，所以我得去找我妈，这些鬼怪我也得带上，所以家里会没有人，你……”
“我来给你看家啊。”霍成天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不需要……”
霍成天给我看家？我怕到时候我们回来之后，房子都要被他给拆了！
“你肯定需要！”霍成天拍拍我肩膀，“是不是要离开好一阵子？”
“嗯。”
“而且，鬼怪都带走，对吧？”
“对。”
“真的一个不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