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秒钟转瞬即逝,“避险护罩”如同黄蜂女期待的那样砰然崩溃,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几乎就在“避险护罩”崩溃的同一时间,一圈散发金色光辉的“防虫结界”取而代之,由乔安周身扩张出来。
飞扑上去的黄泉蜂,冷不防迎头撞上“防虫结界”,全都被弹了回来,痛苦的嗡嗡悲鸣,如同雨点般陨落下去。
黄蜂女同样置身于“防虫结界”的辐射范围之内,“虫化人”拥有虫类生物亚种血统,也会被“防虫结界”排斥,遭到金光辐射的刹那,她感到浑身刺痛,脑海中一阵恍惚。
用力咬破嘴唇,黄蜂女勉强回过神来,匆忙退出“防虫结界”的辐射区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对面那位少年法师已经挥剑刺向她的眉心。
黄蜂女匆忙举刀格挡,无意间发觉乔安左手握着一支转轮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她的胸膛。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感瞬间袭遍黄蜂女全身,本能地失声惊呼,缩身退避。
与此同时,枪声响起。
在她左肩内测,靠近锁骨的部位,蜂群斗篷陡然炸裂,喷起一蓬猩红刺眼的血花。
乔安顾念约瑟芬夫人的情分,这一枪特地避开了黄蜂女的要害。
手枪子弹没有镀银,受到“虫化护罩”阻挡,削减了1.5个能级伤害,半截弹头嵌入黄蜂女身体表面那一层光滑坚硬的几丁质外骨骼,并没有伤及内脏。
黄蜂女忍痛抠出卡在肩部的那颗手枪弹头,艳丽的脸庞因痛楚而抽搐,禁不住嘶嘶吸气。
肩头的枪伤似曾相识,使她回想起一年前在百伦山巅,乔安也曾冷不防打了她一枪,同样的亏,如今又吃了一次,使她感到无地自容,羞恼地叫嚷起来。
“明明说要跟我比剑,却突然亮出手枪!小法师,你好卑鄙!”
乔安摇了摇头,不认为她有资格抱怨。刚才的战斗中,黄蜂女自己也没少耍花招。
既然是刀剑对决,你扯出一条“蜂群长鞭”算怎么回事?
他本不打算跟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做无意义的争辩,然而无意间想起霍尔顿与海拉尔比剑时说过的那句话,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黄蜂女满面羞怒,怀疑乔安在嘲笑自己。
乔安收起符文剑,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时代变了,珍妮女士,如今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这场对决就到此为止吧。”
“啊?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还没有输!我说没输就是没输!你给我等着,这回我要认真跟你打!”
黄蜂女气得肺都要炸了,顾不得治疗肩头枪伤,就要持刀扑向乔安。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林间突然升起一道璀璨夺目的传送光柱,立刻引起包括乔安和珍妮在内,战场上所有人的警觉。双方暂停打斗,视线全都投向传送光辉升起之处。
传送阵中浮现三条身影。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着红裙美艳雍容的女士,正是在场众人都很熟悉的“红皇后”,约瑟芬·安托瓦妮娅·德·普瓦松伯爵夫人。
跟随伯爵夫人走出传送阵的是一位绿衣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头猛虎。
乔安的视线不由自主被绿衣男子吸引,心头泛起丝丝不祥的预感。
这个男人身材高挑瘦削,俊俏的容貌,尖尖的耳朵,孤高冷漠的气质,都流露出鲜明的精灵特征。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皮肤白中透绿,呈现出光滑树皮般的质感,眉毛和头发更像是纤细的枝条,发梢清晰可见幼嫩的枝芽和叶片。
就连他身上那条貌似绿色斗篷的外套,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竟然是由无数活生生的纤细藤条缠绕而成。
如果说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一株半人半数的活化植物,他身上披的那条斗篷,就像攀附在树干上的槲寄生,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神秘男子身旁的那头猛虎也不是寻常野兽。
肩高超过八尺,从头到尾足有20尺长,体型相当于一头进化到终极阶段的“凶暴虎”。
这头凶暴虎的毛发与它的主人相仿,看起来不像动物的毛发,更像是茁壮生长的绿草嫩芽。
“奥芬,辛苦你和派克了,大老远地陪我跑这一趟。”
约瑟芬夫人含笑向那位神秘的绿发男子道谢。
绿发男子抚摸着身旁那头名为派克的猛虎,淡然道:“老朋友就不必这么见外了,听说奥斯塔湖风光不错,我早就想来这边散散心。”
猛虎派克呜嗷咆哮,仿佛在发表意见。
“派克说,他也喜欢湖畔风光,听说这边有很多恐龙,派克想找最强壮的恐龙打架,让那些愚蠢的大爬虫晓得,谁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
奥芬把动物伙伴的意思,翻译给约瑟芬夫人听。
“咦?派克只是叫了两声而已,就能翻译出这么长一串话吗?奥芬,你可不要假借派克的名义忽悠我哦!”
伯爵夫人双手叉腰,半信半疑地打量派克。
奥芬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仿佛冰川初融,转瞬间又恢复淡漠。
“我没必要骗你,派克话不多,但是表达的含义很丰富。”
两人交谈的时候,霍尔顿忍不住低声嘀咕:“伯爵夫人身边那个男人,长相好奇特……他到底是树人还是精灵啊?”
“类人生物的特征多过植物,显然不是树人,既然他名叫奥芬,想必就是那位着名的树化半精灵游侠,在新大陆的原住民族群当中,此人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阿萨族土着尊敬的称他为‘绿王’。”
侦探先生见多识广,轻声向年轻人们透露奥芬的身份,眼中浮现兴奋的光彩。
“据说‘绿王’奥芬是原始教团的重要人物,在教团中的地位仅次于教宗伊格尔波达,‘绿王’和‘红皇后’同时现身,这下有好戏看了!”
“既然这个‘绿王’也是原始教徒,那他会不会帮着虫化人与我们为敌啊?”海拉尔担心地问身旁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