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由市长发言,他说:“ 这次座谈会,我看到了同学们的团结友爱和积极进取,我感到非常欣慰,金波市的高考历史上有很多空白需要填写,我希望填写的就是你们,当然,我还看到了金波一中领导班子的凝聚力和领导老师的奉献精神,还有各个企业对家乡教育事业的热心支持,有了你们,我相信,这次高考, 我们一定可以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散会后,樊依桐和华亭还有柳新三人一起回去,没走多远,一个男青年追上来,说道:“依桐,你等一下。”
樊依桐回头看看,对华亭和柳新说道:“是我爷爷的秘书,不知道有什么事,你们先走吧。”
华亭和柳新刚要走开,那男青年又说道:“还有华亭,你也留步。”
华亭有些困惑,也留在原地。
柳新就先回去了。
男青年快步来到,说道:“依桐,樊总今晚要搞个谢师宴,请校长、主任还有几个任课老师参加,你和华亭也一起参加,地点就设在云天宾馆,你们如果没什么事,现在就可以坐我的车出发。”
樊依桐吃了一惊。
谢师宴这种好事,还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我爷爷说的吗?”
“当然了,这件事我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利啊,这是你们家的家事。”
“我先到教室收拾一下东西。”
“好,我在校门口等你。”
樊依桐和华亭一起走回教学大楼,路上对华亭道:“你先回,我打个电话。”
她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
“妈,今天爷爷随一大批市政府和机关官员到我们学校来开座谈会,这事你知道吗?”
“没跟我说,你爷爷的应该也不是去看孙女,是作为高考基金的主要代表,陪官员例行公事而已,本来没必要跟我说。”她妈妈的声音里没有丝毫不满,但实际上有没有不满,樊依桐非常清楚。
“我知道,可是,散会后,他突然说要搞个谢师宴,请校长和还有那些任课老师一起吃个饭,让我和华亭都去。”
“这样吗?”她妈妈也有些意外,“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记得给你摆谢师宴吧。”
“是,从来没有过,我怀疑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念书,念几年级。”樊依桐有些委屈,又有些激动。
“有可能。”她妈妈也一样有些激动。
樊杰给三个孙子都各自摆过谢师宴,三个孙子在国内都是小学读完直接就出国的,但就算是小学,他也照样给孙子摆宴,表示他非常尊师重教。
可惜,对于长年当学霸的大孙女,他除了在春节时随口问一问成绩,就几乎没有过问过,而问了成绩,他好像也只是问问而已,完全不放在心上,樊依桐及其父母有时很认真地回答,他只随口敷衍几声,让人非常扫兴。
没想到,高考前,他居然想到了要替这个大孙女摆谢师宴。
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今天很多老师表扬你了?”余总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老师和同学都有。”
“也是,那些人不知道你爷爷思想陈旧,重男轻女,逮到这机会就吹捧一下你,可能他觉得脸上有光了吧。”
“可能吧,妈,你知道他要在哪里摆宴吗?”
“还用问吗,一定是云天宾馆了,那是他儿子的地盘。”
“是,你猜对了。”
“那就去吧。”
“妈,我有点担心。”
“别担心,他是你爷爷,再怎么偏心眼,也不会害你,我猜想,可能是你得到了那么多人的赞扬,他却没为这些出过一点力,他惭愧了,想做个补偿而已,你不用害怕。”
樊依桐放了心。
没有妈妈这些话,她还是挺担心的,毕竟被爷爷冷落了这么多年,有点不太习惯他突然表现出来的另一面。
只是她真不喜欢云天宾馆。
爷爷还是在努力替云天宾馆找回人气,每次他发起的宴会,都选择云天宾馆,但实际上云天宾馆的没落已成事实,已经不太可能翻身了。
虽然是时过境迁,但那里毕竟是金波市人气最高的美女的葬身之地,留下的烙印太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平复,哪怕后来云天宾馆重新装修过,也没能挽回。
云天宾馆一度靠打价格战维持,但是价格下去了,服务也下去了,从高端跌落到中端去了,自认为有身份的人或者需要为品牌形象负责的人来到金波,不好意思选择云天宾馆了。
后起的云海大酒店,才是大家的首选。
可是爷爷还是不死心,还是在想办法想为云天宾馆续命,哪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也要死马当活马医。
此时,一辆大奔奔驰在金波市的高架上。
樊氏集团的老总樊杰半躺在后座上,思潮起伏。
这一次的座谈会,让他濒死的一颗心又活了回来。
他决定要办这一次的谢师宴。
一开始,本来是打算去云海大酒店的,可是最后还是决定去云天宾馆。
去云海大酒店,免不了要跟长媳见面,一直跟他们闹得这么僵,上一次还是带两个儿子气势汹汹地登门问罪,有点拉不下这个老脸。
何况云海大酒店是在开发区那边,离金波一中的距离也蛮远。
可是,秘书小汪的回话,让他有点生气。
他说:“我听小樊总口气,好像有点不高兴,说这是在搞突然袭击,没办法好好准备,可能是想让我们换一家。”
樊杰恼了:“是怕我吃饭不给钱吗,告诉他,拿出最好的菜,我给钱。”
小汪小心翼翼地说:“可能不是这个问题……”
“我知道是什么问题,算盘打得不错嘛,不想让我为这个孙女花钱,如果一定要请,就让她妈自己花钱请,不就是这个小心眼吧,四十岁的男人了,这点心胸都没有吗?”
小汪说:“可能他只是感到意外吧。要不要改到云海?”
小汪是他的秘书,但他跟樊轩都是同一类型的人,有点文化,骨子里不是很喜欢樊辕这一类一身痞气的人,更喜欢樊轩这一类儒雅的人,可惜樊轩又缺乏决断力。
不过小汪基本上不会把这种态度表现出来,他不干涉樊杰的家事,但在对集团的事务上,他对于云海大酒店和云天宾馆的看法,基本上跟樊杰差不多。
樊杰道:“已经决定了的事,怎么改?让我成为大家的笑话吗,不改了,再说,我也想看看,面对他侄女的成绩,他会是什么表现……”
樊杰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