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家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我真的是无神论者,我今天是我妈逼着回回去的……”
华亭因为刚刚被群嘲,以为这些人是拿这个来嘲弄她,结结巴巴地辩解。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看一看地面,注意,可别吓着。”中年男人好心提醒。
华亭道:“吓什么吓,当我傻是不是,我不怕——”说着往地上一看,突然打了个激凌。
原来,这所有看起来相当正常的人,全都没有一样人类在灯光下必备的东西——影子!
什么样的物种,才会在灯光下没有影子?
华亭汗毛直竖,一个字惊叫出声:“——鬼!”
大家又哄笑起来。
“帅哥,你真的是不怕吗?听声音不像。”
“神态也不像,看看有没有尿出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笑嘻嘻的把目光集中向华亭的下半身。
“你们!找我干什么?”无神论者颤声问道。
“你是地选之主,不找你找谁?”
“什么地选之主?”他只知道美国那个NbA球星勒布朗詹姆斯是天选之子,没听说过地选之主。
中年男人说:“凡人喜欢给阴间烧纸钱,可是如果烧了就能用,地府金融系统岂不是早就崩溃了?”
“为了防止冥币过多过滥,地府在凡人里找一些可以给冥币打入水印的地选之子,只有经地选之子亲手烧的冥币才可以在地府流通,你就是这样的地选之主。”
“给冥币印打水印是你的本职工作,你长时间不工作,手当然痒了。今天你烧了,所以手就不痒了是不是?”
华亭傻眼了。
祭祀后手不痒了是事实,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讽刺啊,一个无神论者,居然有权左右地府的货币发行!老天爷的玩笑开的有点大。
“所以你们追着我,是想让我多烧钱给你们抢吗?”
华亭看一看这些人,这时才发现,他们一个个都非常清瘦,衣服也相当旧,有些甚至打着补丁,一看就是缺衣少食的穷鬼。
“抢?哪有那么容易抢?地府也有规矩,我们不是你的亲戚朋友,又无功不能受禄,你烧的钱,我们一文也抢不到的。”中年男人说道。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
“你可以雇我们给你干活,我们为你干了活,就能形成劳资关系,你再烧冥币给我们,我们就能收了。”
看来地府还挺严格!
“我能雇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别小看我们,我们这里有格斗家、情圣、高级运动员、大明星等等,都是精英级别的,能干的事可多了去了。”
“可是,你们再牛逼,也在另一个纬度。”
“你傻的呀,附体懂不懂?附了体,就同一纬度了。”旁边漂亮女鬼不耐烦道。
“附体?那不行。”
“为什么?”
“附体后,又唱又跳,说什么凡间男女你听真,玉皇大帝说分明,我会被笑死。”
一想到这华亭寒毛直竖,那天仙姑就是用这种方式说服老娘回家祭祀的,可是这种情况可不能在他身上出现,要不然不要说全校了,全国都可能知道。
——一个在课堂上跳大神的高中生,就问你刺激不刺激。
大家都笑了,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人说:“什么嘛,哪有那样的事,跟正常人没有两样,最多就是你的性格会受到一点点影响,有一点点改变,比如胆子大一点点这样子。”
只是有一点点改变?而且,是胆子大一点?
华亭有点动心了。
经过将近两年的折磨,他胆子已经快磨到没有了,罗洛刚才那逼样,他不是不想反击,是不敢,没胆,也没底气。
他不抱希望地问道:“那有能做高中数学困难题的吗?”
“高中还有困难题?”一个矮个年轻人不屑道。
“你说什么,你确定读过高中吗?”
华亭天天看到的都是难题,这矮个子能说这话,一定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知识水平不高的人的特点,估计初中都没毕业。
中年男人笑道:“你在说笑话吗,知道他是谁,前几年我省的高考状元,高考除了语文外,其他全部满分,高中所有的题对他来说都像喝肉汤那么容易。”
华亭大吃一惊,他们学校是市重点高中,但高考偶尔如果有一科满分的,就会全市拉大字报大肆宣传,三科满分,建校多年还没有过这样的盛况。
“看来你不信,那就给我们烧点纸钱呗,烧了纸钱,确认了劳务关系,就可以让他附体帮帮你。”
晕,现在什么地方,烧纸钱,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华亭灵机一动:“那这样吧,我先试用过了再说。”
“试用什么?”
“试试去做我老师说的难题。如果试用没问题,我就答应你们,给你们烧纸钱。”
矮个子不服道:“我堂堂的高考状元,要给一个学渣试用?侮辱我的鬼格,不干。”
华亭面红耳赤。
中年男人说:“别说这个话,不就试试吗,高考状元怎么了?也得有饭吃,有钱花,现在凡间找工作不都有试用期吗,试吧。试用后感觉好用,我们就能确定劳务关系,就有钱花了。”
众人(鬼)的目光都乞求地看着高考状元。
“好吧,我答应了,先试用。试用合格,你就得照你的话做。”
“没问题。”
不就烧个冥币吗,找个隐蔽的地方烧就是了。
需要钱的感觉他很清楚,老爸进监狱后,多年不去工作的老娘为了钱不得不重新出来工作,因为缺乏经验找不到,最后连酒店保洁都去做了,每天早出晚归,不都是因为没钱了吗?
大家听了非常开心,让他赶紧回教室。
回去的时候,华亭才发现了一件怪事。
原来,刚才出去时心虚不敢看教室,导致没有认真观察,现在才看到,所有的人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他离开前,罗洛刚回到座位正在坐下,回来时,屁股还没沾到椅子。
很多同学,还在因为罗洛对他的讽刺,以及余老师信以为真所发出的邀请,在用嘲讽的眼神投向他。
讲台上,余老师正在热情地揪着卷子看向他的座位。
他松了口气,赶紧回到座位上,坐好后,矮个子年轻人大摇大摆进来,直接从华亭身上穿过,消失……
这,就是附体了?怎么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跟传说中的附体不太一样?传说中被附体后,好像原主人应该是失去了意识才对吧。。
这时,时间重新启动了,罗洛坐下,余老师手中那半张卷子已全部被揪出来,笑得更加灿烂,见华亭没动,又加了一句:“来呀,拿呀。”
大家又发出一声哄笑。
罗洛得意地说道:“怎么了,前十名的某位同学,不会是宁可眼睁睁地看老师输,也不愿意出手吧。”
余老师说:“怎么回事?华亭同学……”
面对几十双洋溢着笑意的眼睛,华亭本能地有些心虚。
可是,这种心虚刚起了个头,还来不及做出相应的表现,就发现自己被另一种情绪覆盖了。
他发出了轻蔑的一笑,站起来,傲然说道:“没什么,老师,这种简单的题目真的需要我出手吗?”
话说出来自己先吓了一跳 ,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状元在霸占着他的话语权,这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同学们哄笑一声,大家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爱吹牛的华亭了。
“好啊,很需要,来嘛。”
余老师有点生气地回答,他判定为难题的题目,很少有学生敢说容易的,而他并不喜欢吹牛的学生。
同学们正在努力猜想华亭会用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来谢绝邀请,却听华亭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行,我就拿来随便玩玩吧。”说完,脚步轻盈的走向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