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进入五月份,穿着白衬衣、灰西裤的何畴伍坐在河边喝坝坝茶,很是惬意。
最近这段时间和赵心瑜的关系突飞猛进,每天下班接人吃饭看电影不说,还终于甩开了小木这个可爱的电灯泡。
今天是周末,何畴伍又拉着她坐在河边喝茶,偶尔响起清脆的声音,是采耳的师傅在旁边揽客,何畴伍笑着说最喜欢偷听这些老头用乡音聊过往的故事,赵心瑜无奈的摇摇头,说你这三十多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六十多的灵魂。
何畴伍说这算什么,我有一个钓鱼的地方,通常可以在那里待上一整天,赵心瑜听后扶额,说差三岁就有一个代沟,我们之间是一条巨大的鸿沟。
“要是十年前认识你就好了,我还可以陪你蹦迪逛夜店。”何畴伍看看自己的着装,无奈的感叹一句。
“十年前我还在读书,你要是敢来骚扰,我爸会打断你的腿,再说,我从不逛夜店。”赵心瑜说完后被自己逗乐了,很自然的用手捂住嘴。
“就好像我不会跑似的,不过像你这种年纪,不逛夜店干什么?”何畴伍有些好奇正常人的生活。
“看综艺、看韩剧。”
“原来也不见得比我有趣多少,以后我可以带你去放烟花。”
“蓉城禁烟都好几年了,你不要乱来,当心被城管抓住。”赵心瑜听他这么说有些担心。
“你放心,去郊区放,那里没人管。”何畴伍说完后就开始琢磨让阿九定制一批烟花。
蓉城啊,真是个邪门的地方,何畴伍刚想到阿九,阿九就打电话过来,何畴伍知道在这个时候,没有特别要紧的事,阿九是绝对不会骚扰自己的。
见何畴伍皱眉,赵心瑜问需不需要回避,何畴伍一听笑了,让她不要多想,自己没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接起电话,阿九在电话那头汇报说花家的家主已经到了仓库,想见您一面。
看看人家云家,上门之前还知道先送张拜帖,怎么异物界的人都不讲礼数哦,冯家是这样,老友阳世龙是这样,这个花家又是这样。何畴伍挂掉电话后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赵心瑜见他满脸的嫌弃怎么也掩饰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来了个不速之客。”何畴伍马上又换上笑脸。
“是不是很重要啊?那你还不快去?”赵心瑜见他有事,就开口催促。
“什么事都没有陪你重要。”何畴伍最近还是很有觉悟的。
“快走,我待会打车回去,不要把你的正事耽搁了。”
何畴伍坐在椅子上不动,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赵心瑜,看得赵心瑜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板下脸说你再不走我就生气了。
何畴伍起身,假装气势汹汹的说这就过去把他打发掉,赵心瑜知道他在耍宝,笑着让他过去好好谈,做生意,和气生财嘛!
上车后没开出多远,何畴伍靠边停下,很快小锐就上来拉开车门,何畴伍下车钻进后面的宾利,对李看说句去仓库就看向窗外。
请你,你不来,今天又不请自来,何畴伍也不知道这个花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自从阿祥出口相问后,那只老猴子亲自给何畴伍打了个电话,说有人想嫁祸给阮家,请何畴伍在铁阳二家面前美言几句,随后这段时间,阮家确实消停了许多。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花家跟自己也没什么过节,到时候先听听花宇落怎么说。
回到仓库,守在大门口的守义说九叔跟师父陪着阳家几人在办公楼的会议室里,何畴伍想想,让小锐请他们到后场小楼,随后独自朝后场走去。李看停好车后,和李剑连忙跟上。
刚回到小楼内没多久,阿九和阿祥就陪着花家一行人到了,何畴伍跟花宇落寒暄几句,分宾主落座后,吩咐小锐泡茶。
“我这人比较随意,痴长你几岁,就叫你花老弟,上次你说不方便,看来现在是方便了。”何畴伍说得有些不客气。
花宇落笑笑,坐他旁边的那位年轻人突然插嘴:“回何先生的话,前段时间,兄长病重,当时收到消息,阮家虎视眈眈要挖走我花家的三位管事,为避免军心不稳,只好用不方便来搪塞过去,还望何先生勿怪。”
“这位是?”何畴伍指着年轻人问花宇落。
“舍弟花宇梦。”花宇落说完后冲何畴伍抱歉的笑笑。
“是个青年才俊,花家人才辈出,兴旺发达就在眼前。”何畴伍感叹一句。
兄弟二人谢过何畴伍的吉言,随后花宇落说道:“哪怕事出有因,也是我花家失礼,所以此番前来当面致歉,希望何先生多多包涵。”
“花老弟不必客气,倒是我显得有些唐突。”何畴伍说完后露出了笑容。
小锐带着佣人端茶进来,自己则端着一瓶酒和一个红酒杯放在何畴伍面前,见花宇落面带诧异,何畴伍一边笑着请他喝茶,一边解释说红酒就是自己的咖啡。
“何先生的爱好果然与众不同。”花宇落笑着说了一句,随后端起茶杯。
这时候守义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何畴伍冲阿祥点点头,阿祥起身出去,守义附在阿祥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阿祥面露惊讶,随后进屋又附在何畴伍耳边说了几句。
“既然来了,你就去见见。”何畴伍笑着吩咐一句,阿祥听后微一躬身,告辞出去。
“我那个好邻居冯正尧来了。”何畴伍主动冲花宇落解释一句。
“蜀中冯家?上次在午夜客栈,太刻意了一些。”花宇落是个聪明人,没理由看不出来。
“我这人呢,比较健忘,对我动些小手脚,基本过后就忘,再加上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看在邻居的份上,我跟阿祥说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何畴伍笑得很温和,语气也很温和。
“何先生大度。”花宇落赞了一句。
“你也别叫我何先生了,听着别扭,叫我老何吧,听着亲切。”
“宇落不敢,如蒙何先生不弃,我就称一声何兄如何?”
“何兄?随你吧,就是个称呼而已,从江南到这里,一两千公里的路程,你能前来,我领你这个情。”何畴伍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感动。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上次何兄狠狠的打掉阮家的威风,总算是为我们出了口气。”
“那晚的事还望老弟以后不要再提,地狱犬啊,就这样没了。”何畴伍叹口气,语气有些苦涩。
“哦,是我失言了,何兄勿怪!不过目前,就算是四大家,对上阮家也得退避三舍。”
“就因为他们的钞能力?”何畴伍笑着问了一句。
“何兄家资丰厚,自然不惧,可像我们这些,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能动用的资金有限,遇到阮家开出的天价,实在是难以招架。四大家的情况比我们要好一些,可对阮家的银弹攻势,还是极为忌惮。”花宇落提到这些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
“我说句难听的,你们是身在局中,被阮家的财大气粗吓破了胆,你应该知道年前阳家的事吧?说教训就教训,阮家笼络了那么多好手,还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你们靠的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逐渐发展壮大,不是这种靠钞票堆出来的人多势众,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一团散沙。”何畴伍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花宇落认真听完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对何畴伍说:“何兄有所不知,阮家两套人马,明面上就是花大价钱从各家挖来的好手,暗地里还有一群人,是从南亚带过来的。有不听招呼的,或者是不肯就范的小家族,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就像是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何畴伍心想云家干的善后的活,你们能查出来才是见了鬼,不过他嘴上没说,也陪着花宇落唏嘘了一会。
小锐过来请示,晚饭布置在哪里,何畴伍说既然叫了一声何兄,就不是外人,就安排在小楼的餐厅里,不去小食堂。
吩咐完后又向花宇落介绍,说自己的厨子比米其林的都要好,花宇落见他说得眉飞色舞,会心一笑,没想到何兄还是个吃货。
江南人的口味与蓉城人的口味大不相同,没想到花宇落一动筷就觉得何畴伍所言不虚,何畴伍见花宇落满意,十分开心,接连跟花宇落碰了好几杯。
饭后邀请花宇落去书房小坐,其他人等由阿九陪同,小锐进书房伺候。
“是我约的你,我先说,江南虽然在异物界算不上一块宝地,可经济发达,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我想安排两个人过去,对外以花家的名义,一成的利润归你。”两人刚一坐下,何畴伍就开门见山。
花宇落算是人中龙凤,立刻从里面听出好几重意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方便用何家自己的名号。
迅速评估风险后,花宇落笑着点头,说这是小事,随后说出自己的来意:“何兄刚才也说了,江南在异物界算不上宝地,可就是这么一块地方,大大小小都有十几拨人在这行混饭吃。不瞒何兄,今年我们花家还没有外出过一次,长此以往,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就要断在我的手上了。”
“需要我做什么?”何畴伍知道花宇落能爽快的答应自己的请求,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小弟知道何兄与阳先生的交情,想请何兄在阳先生面前替我美言几句,照拂一二。”花宇落说完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借着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看你这么郑重,我还吓一跳,以为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阳兄那边我会跟他提的,你说今年还没开张?我这里有两单,送你了。”说完后何畴伍示意小锐去取。
小锐取来后,何畴伍接过亲自交给花宇落,示意他打开看看,同时说这是从午夜客栈买的。
花宇落打开一看,两个单子的东西都很诱人,想要拿下着实不算太难,他有些不解,抬头皱眉看着何畴伍。
“我有个很厉害的仇人找上门来了,把我盯得死死的,所以阿祥他们最近不方便出去,这两单剩下的时间都不到半年,与其便宜了买家,还不如送你,让你的人去练练手。当然,如果你有顾忌就此别过,我也理解。”何畴伍笑着解释了几句。
花宇落把单子轻轻放下,沉吟半响后问道:“不知何兄这里的客房够不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