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狂刀回到阵前,也没有多话,冷冷丢下一句,准备战斗。自己抽出战刀,手指拂过刀面,热情的阳光在刀面上跳动,金光灿灿,仿佛给这把战刀赋予弑神的能力。
号角声突兀响起,悲怆中充满不甘的愤怒,萧狂刀一抬眼,眼神猛然热烈起来,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过头去,展臂挥刀,舌吒惊雷:“吹角!报仇!杀!!”
胯下战马猛然向前一探头,激射而去。
号角声响的撕心裂肺,萧族阵营中的将士们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尽情宣泄藏在心里的怒火:“杀!报仇,报仇!杀!杀!杀!”
沉闷的阵营轰然而动,将士们倾巢而出,马蹄雷动,一往无前,如山洪倾泄,顷刻间汇作气势汹涌的洪流。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一方想要冲出重围,另一方则渴望报血海深仇,双方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几波箭雨之后,原本就如紧绷的弓弦一般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杀啊——”
双方的骑兵同时发出怒吼声,犹如两团巨大的洪流一般,轰然撞在了一起!惊起滔天巨浪!
奔驰的战马冲撞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刀枪挥舞之间,带起一片片血花飞溅!
战场之上,立刻变得混乱无比!
战场后方,元古花不断看向身边的元阳阳,按捺住自己的蠢蠢欲动,身边这个魁梧的老人不发令,他不敢自作主张。
元阳阳坐在马上,身姿挺拔的像是一棵老而弥坚的青松,竟比元古花还要高上半个头,那不怒自威的气质油然而生,令人不敢有任何忤逆之心。
厮杀声从远处传来,更清晰的是那不绝于耳惨叫声,元古花屁股上像是长了钉子一样坐立难安,鼓足勇气:“元伯,耶律棠陷入苦战,我们现在上吧,正好将他一举歼灭。”
:“急什么?有人效命,为什么要自己亲自上?咱家儿郎的性命不宝贵吗?你爹娘养你这么大,有那么容易?”元阳阳凝神注视着前方的战事,脱口而出的话让元古花大感意外。
元阳阳都没有看元古花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长点脑子,打仗的目的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收获,不是去逞匹夫之勇!你们这些孩子,真的以为杀的血呼血海的就是英雄?”
元古花四十来岁,五大三粗,被说的一脸羞红。
耶律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汗水沁到眼里,眼睛一阵生疼。回望左右,身边的所有的将士都陷入鏖战之中,一次凶悍的冲锋,并没有像他预想那样成功凿穿敌阵, 萧狂刀几乎用自己的胸口抵住了自己最引以为豪的锋矢阵型。
木合塔垂着左臂,右手的战刀左右劈砍,啸叫连声,看得出已经是拼尽全力,可是那被血染红的脸一片病态的煞白,说明他也是强弩之末。
:“将军,这样不行,冲不出就完了。”百夫长耶律流川在边上大声喊,他的战马已经战死,临时在战场上抢了一匹战马,战马还有些不配合,蹦蹦跳跳的不老实。
耶律棠用手背一抹眼睛,在马镫上站起了身回望,他的视线穿过纷纷扰扰混乱厮杀的战场,落在元族军队的旗帜上,元族军队的大旗在青天下熠熠生辉,却稳若泰山,丝毫没有动作。
:“妈的,元族部落又派出了那个老狐狸,这么沉得住气。”耶律棠心里一声暗骂道。又转过头,在战场上寻找萧狂刀的踪迹。
萧狂刀彻底杀红了眼,眼前的每一个耶律部落的士兵,都像是杀害了他大哥的凶手,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每一刀劈下,都是竭尽全力,只有战刀劈入敌人的身躯,鲜血喷涌的那一瞬间,他才感受到情绪得以宣泄的快感。
耶律棠亲眼看见几十步外萧狂刀的暴虐手段,一股怒意不可遏制的冲上脑门,形势对耶律部落极其不利,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战,既然走投无路,那就用萧狂刀的脑袋,来纪念这最后的杀戮吧。
:“跟我来!杀了他!”耶律棠毕竟也是从血腥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将,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性命,此刻发起狠来,嘴里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尖锐的直刺人心。
,耶律勇武带着百十来个人从不远处杀出一条血路来,直奔萧狂刀而去,很明显,他也打着耶律棠一样的主意,这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悍将们潜移默化养出来的习惯,大战焦灼,先斩敌酋。
距离大战数里外的一处小山坡上,李砚,小柱子,卢大狗三个人穿着一身古怪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坐在草地里,肆无忌惮的对着远处战场指指点点。
:“大肚哥,你的算计要落空了,这一仗,耶律棠肯定在劫难逃。”小柱子瞧着乱成一片的战场,双方兵马都像陷入巨大泥潭里,耶律部落似乎稍微占了点上风,可是失去战马的冲力,即便是占了上风,最后的结局也是惨胜而已,何况,远处的元族军队终究不会束手旁观的。
卢大狗点头道:“是啊,就算是跑,也跑不出几个人。不如殊死一搏,能换一个是一个了。等元族军队一入场,那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李砚的脸色十分平静,眉毛平缓着舒展开来。:“元族部落还是狡猾,这种情况下还不动手,这用心险恶,就是看着萧族部落和耶律部落拼个你死我活,萧族这个首领现在还不明白,也不是聪明人。”
:“就是就是,也是蠢的要死,被人当枪使,还自以为英勇。大肚哥,这样看来,草原上这种乱糟糟的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乱。”小柱子舔了舔嘴唇:“这样多好,越乱越好。”
:“不行,不能这样看着耶律部落灭亡,他们灭亡了,元族部落又可以一家独大,这不符合我们大夏的利益。”李砚像是自言自语道。
:“小柱子,把你的听风旗带上来,冲下去给耶律部落帮点小忙,这种乱战,最适合你们听风旗偷鸡摸狗了。”李砚转过头,对着小柱子笑的有些慈祥。
:“你就在外围开一个口子就好,让耶律棠能冲出去就行,只要他活着,就能给草原留下一个祸害的种子。”
:“对对对,小柱子,这种搅屎棍的活,最适合你们听风旗了。”卢大狗想争一争,不过转念一想,血旗军虽然也有些狡猾,但是远不如听风旗这个从建军开始,就往阴险里培养的斥候队伍来的合适。
小柱子笑嘻嘻的起身,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我就知道你带我们来看战场,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行,我就去做这个搅屎棍。”
:“别恋战,见好就收。”李砚又不放心的交代一声,小柱子大摇大摆的走下山坡,背着挥挥手,云淡风轻的大侠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