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汉子搀扶着伤员,拖着刘四喜往外走,才出了内院,听到街上传来一阵急促沉闷的马蹄声,马蹄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什么人?官府办差,不许进入!”
:“站住,不站住我就不客。。。啊~~~~”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一个影子从门外飞了进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竟然是晕了过去。胸口处一个大大的脚印。
孙燚背着手,施施然走入大门:“四喜哥,我来了!”
身后十几个强壮高大的不似人形的壮汉涌了进来,乱哄哄的叫着:“四喜哥,出来接客!老子们来了。”
:“我操,闭嘴,别吓了嫂子。”孙燚叱骂一声。
两边人马在前院撞了个正着。
孙燚眼睛一横:“你们是什么人?何故闯入我四喜哥家中?”
男子见孙燚一身华服,器宇不凡,身上满是尘土,看起来像是远道而来,微微皱眉,拨开人群向外走:“你又是何人?何故来平武城?路引呢?”
林全栋眼尖,一眼看见一群汉子拖拽着一个满身是血,衣衫破烂的男人,神色大变:“你们捆的何人?”
后院的于冰婷听见声音,眼泪哗啦一下涌了出来,抱着怀里的刘不浪踉踉跄跄的向外跑,一路哭喊着:“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他们要把四喜带走。”
一股暴虐之气冲天而起,几个拦在前面的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黑影猛然冲撞过来,仿佛一匹狂躁的野马,几个汉子顿时被撞的东倒西歪四散开来。
那黑影在刘四喜身边蹲了下来,也不管那脸上血糊糊的肮脏,伸手在脸上摸了几把,露出一张稍微清晰一点的脸来。
于冰婷追了出来,跪倒在孙燚面前:“救他,救四喜。”
刘四喜用力的睁开眼,眼前一线光亮,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在面前,看不清楚,说话声音熟悉又亲切:“阿蛮,阿蛮,是你来了吗?”
:“保护好刘。。。不浪,刘不浪,我,我起的,好听吗?”
:“你们到底是谁?妨碍官府办差,是要我调集人手,把你们一起抓走吗?”那男子揉着肩膀,刚才孙燚那一撞,仿佛被奔马踢了一脚,感觉半个身子都痛的麻木了。
孙燚轻轻抚摸过刘四喜的脸,安慰道:“四喜哥,你不行啊,我不在你就被人打成这样?很是丢脸呢。”
:“来,我扶你坐下,坐好,我让你看戏。”孙燚抱起软绵绵的刘四喜,放在跪倒在地的于冰婷身边:“嫂子,扶住他,扶住他。”
小男孩刘不浪睁着眼,一脸希冀地问:“你。。你是谁?你会救我爹爹吗?”
孙燚挤出一脸和善的笑容:“你就是刘不浪啊?真像呢,那双眼睛格外像。我是你爹爹的朋友,我当然会救他。”
:“男子汉,说话要算数的。”小男孩眨眨眼,充满期待。
:“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就是你爹爹说话不算数。一会我们一起骂他,好不好?”孙燚看着和刘惜军有几分相似的小脸,眼睛微微变红。
:“不要,爹爹是好人,爹爹说话也算数的。”
:“刘不浪,你是要遮着眼睛,还是够勇敢啊?”
:“我是男子汉,我勇敢!”
:“好,那你看好咯。”孙燚振衣而起。大声问道:“官差办案?可有手续?可有证明?大夏律法。。。。我操!老子跟你们讲个毛的律法!”
:“听好了!一人断一手一脚!慢慢来,不要快!老子要让四喜哥看个清清楚楚!”
“动手!”一道狠厉野蛮的声音炸在当场!
:“慢着,我是。。唔,唔。。。。”一只粗短的手掌捏住他的下巴,“咔嚓”一声,竟然将他下巴卸了下来。
头上剧痛,眼前这头大脖子粗,四四方方的壮汉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轻松的将他提了起来,几步走到孙燚和刘四喜面前:“我先来?四喜哥,看好了!”
张巨树看了一眼小豆丁一般大的刘不浪,犹豫一下:“算了,有孩子,就不要太残忍了。”
说着话,一把揪住那四下挣扎的手,用力一拗,咔嚓一声,小臂猛然扭曲,一截断骨刺穿身上的华丽锦袍的袖子,露出尖利的茬口,白森森的,挂着几条肉丝。
那男子身子瞪直了眼珠子,嘴巴耷拉着,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剧烈扭曲,身子猛然绷直,像一条垂死的鱼,硬邦邦地。
几息之后,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蹦跶抖动,嘴里发出“嗬呼。嗬呼,嗬呼的喘息声。”像是被挂在鱼钩上的鱼。
张巨树铁爪般的手一把捞起他乱蹬乱踢的腿,举到身前,单膝顶住那条小腿,手臂内收,膝盖外顶,眼见着那条腿的弯曲程度慢慢的超过骨头的极限,“喀嚓”即使在这么喧闹的环境下,也能听见那一声清脆瘆人的骨头断裂声。
那腿呈现一种古怪的角度,一截骨头暴露在冷风中,白森森,血糊糊的,令人作呕。
那男子身子剧烈一挺,瞬间瘫软下来,滴滴答答的液体从身上滴落,一股血腥味和腥臊味同时蔓延过来。
:“向后站,向后站。别吓着嫂子。”孙燚捏了捏鼻子,呵斥道。
:“好嘞。四喜哥,满意不?”
孙燚瞟了一眼刘不浪,那孩子紧紧抿着嘴,的眼神有些惊恐,但是依然牢牢站在那里,帮助于冰婷托住刘四喜的上半身。
十几条彪形大汉脸色平静,一人捏住一个汉子的脖颈,等着张巨树的表演结束,那些汉子看着这一幕残忍血腥的画面,早已经吓得手软脚软,谁见过用这种方式断人手脚的?
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刚才仗势凌人,大打出手的人,如今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钝刀子伤人,更狠,更痛,更难以忍受。
刘四喜喘息一会儿,回了一点力气,轻轻的喊了一声:“阿蛮,算了,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孙燚横眼一扫:“四喜哥,你现在心这么软如何行?听命行事就要把你往死里打?我现在都能想得到,他们对你都敢下手这么狠,对其他受伤回来的老兵又是怎么对待?”
:“老子今天就让他们开开眼,我孙燚的兄弟,就算手脚具残,也有我孙燚护着他们,想要比狠?哼哼,不怕死就来!”
刘四喜咳嗽几声,咳出几口血来,孙燚心急:“林全栋,去喊个郎中来,快点!找个最好的。”
林全栋应声往外走,最早那个被孙燚一脚踢晕的家伙苏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要爬起来,林全栋像是没长眼一样,一脚踢在他头上,那人一脸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