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流言突然传的这么疯狂,这背后有事儿。”
张陆离剥着花生,手有点哆嗦:“我知道。”
:“那你怎么想的?”
:“谁有本事,谁坐。”
高邦玮有些恼:“会不会闹出事来?”
:“敢?”
:“那你该敲打敲打他们。”
:“不用,让背后的人再跳一跳。”
:“真以为我要老死了?”张陆离佝偻的身子散发出强大的自信,虎老威风在,依然是山大王。
忽然又窃笑不已:“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孙燚领着卢大狗和小柱子,张雪原坐在桌子前窃窃私语,李砚依着柱子站在一边,桌子上放着一张舆图,这舆图可是张雪原贡献出来的宝贝,北邙舆图。
张雪原很认真的解释:“因为是游牧,所以北邙境内的大多数地方,兵力部署不固定,只能是一个区域里有几个部落,大概有多少控弦之士。”
:“战时,所有的部落响应北邙大王的临时征召,组成军队。”
:“这么散乱?那不能各个击破吗?”卢大狗眼神热烈起来。
张雪原笑笑:“你无法想象草原有多大,或许比整个大夏还要大几分。
你想在这么辽阔的草原上找到一个部落,就算给了你地图,你也许还要找一个月甚至更久时间。你的粮草,怎么解决?”
张雪原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对于大夏来说,北邙的军队不是最大敌人,环境和粮草才是最大敌人。
卢大狗看向孙燚:“这样的环境,怎么做土匪?我们也赶着牛羊上战场?那不是送菜吗?”
:“小股队伍,尽量往远处走,既能磨炼队伍,又能熟悉环境。”李砚站在一边,对孙燚提出的土匪袭扰战法很有兴趣。
孙燚点头道:“对,咱们这里修建再雄壮的城墙,军堡,始终都是被动挨打。“”
:“而且为了防守万无一失,要放这么多军队驻扎在这里,这几十万大军一天天的损耗就足以慢慢拖垮大夏的经济。”
:“所以,就算互互相伤害,也比被挨挨打要强的多。”
小柱子很仔细的看着舆图:“这里最近的部落一千多里,我们倒是可以试试水,轻骑出动的话,来回就是半个月。”
:“咱们也可以让他们尝尝被攻击,被抢掠的滋味。”
张雪原手指在舆图上划:“这里,这里,这,这些地方,其实我们都可以攻击到,以前呢,大帅手里只有万把骑兵,有损失,很难弥补,所以咱们也不敢去远方。
不过现在,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张雪原斜眼看向孙燚,眼里晶莹发亮。
孙燚抬眼看李砚的表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玩?”
:“可以。我带队。”李砚回答的很爽快。孙燚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一点都不高兴。
:“别吵吵,轮着来,家里要有一个人坐镇。”小柱子赶紧出面劝阻。
:“那我先!”孙燚和李砚异口同声。
小柱子,卢大狗,张稳平同时搬动椅子向边上坐了开几步,张雪原虽然不知道原因,脑子转的不慢,拎着椅子坐到小柱子身边小声问:“谁打赢了谁去?”
:“嗯,公平吧。”
:“公平。”张雪原看了一眼小柱子,又把自己的位置移开几步:“一会儿我们也要打吗?”
:“要,不然都争着去,谁让谁?”卢大狗插嘴道。
孙燚眼里燃起熊熊战火,战意旺盛,晃动着脖子,揉动手腕,关节咔咔作响:“小李子,来吧。”
李砚眼里犹豫了一下:“屁股痛,我认输。”
坐在一边记录作战文书的黄安闲抬起头,没想到李砚会这么回答。
:“没劲。”孙燚坐了回去,小柱子等也纷纷叹气:“没劲,怂货。”
孙燚眼睛盯在舆图上,克制心里的激动:“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带听风旗去,下次李砚带卢大狗去。”
卢大狗恶狠狠地瞟了一眼李砚,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什么时候出发?”小柱子和张雪原兴奋起来。
孙燚摩挲着舆图,头都没抬一下:“后天。”
:“得嘞。”一群人一哄而散。
黄安闲提着笔,等着记录他们具体实施的作战方案,结果几个人就这么吵吵闹闹一番后,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这真是开了眼了,这所谓的军事会议,和一群土匪议事有什么区别。
他提着笔,自嘲的笑了笑。
李平平看了一眼空白的纸张:“你这样不行啊,老黄,要机灵点,自编自写,知道不?张大帅手边那个高邦玮高大人,这一套很拿手,有空去找他学习学习。”
:“那个把镇北口大捷写成戏本的高邦玮大人?”
:“然也,然也。。。”
说着话,李平平凑到孙燚身边:“你要给张大人禀告一声,不然有人要说你目无尊上。”
孙燚好奇的抬眼问:“我又多了一个罪名?”
:“老张身体不太好,你又太年轻。。。”李平平神叨叨的念了一句。
孙燚明白过来:“老黄,这活交给你了,不着急,慢慢写,写好看一点,等我走了再派人去禀告。”
黄安闲想了想,放下毛笔,走到孙燚桌子前坐下:“副帅,好奇问一句,这时候去惹怒北邙人,合适吗?新皇登基,大夏并没有做好大战的准备。”
孙燚脸上浮出狡黠的笑容:“大夏没有大战准备,北邙人也没有大战准备啊。”
:“那你这种偷袭行为,不算是挑衅吗?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孙燚拍着桌子,嚣张地大笑起来
:“允许他偷袭我们,自然允许我们偷袭他,礼尚往来嘛,以前我们总是防守防守,现在我改变战术了,我也要突袭,突袭。”
:“草原那么大,打了就走,打不过就逃,逃回来,我有坚墙可守,他们呢?只能跟在老子屁股后面吃灰。”
:“我们大夏骑兵,也要学会主动出击,学会以战养战,这样在将来,才不会吃亏。”
:“以往都说大夏骑兵势弱,不能和北邙军队野战,一是穷,再是对草原的不够熟悉,无论我们在战场上取得什么战果,我们都不敢追击,以至于让他们生生不息,卷土重来。”
:“老子改主意了,老子也去抢,也去夺,也去杀人也去放火,我就不信了,草原人就真不怕死?北邙人真不怕死?”
:‘我知道,我们会有大量损耗,不过一支强大的军队,本来就是在这样不停的征战,杀戮,进攻和逃亡中才能培养出来的。”
孙燚拍了拍黄安闲的肩膀:“老黄,你可以说我吹牛,不过,你多呆些日子,我能让你看见北邙人的恐惧和惊慌!”
黄安闲望着侃侃而谈的孙燚,那张脸眉飞色舞,自信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