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骁子几名亲兵抽出长刀,把李平平围在中间,狼牙棒不好携带,都放在马上没有带进来。
一大群穿着乱糟糟皮袄袍的彪形大汉把他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手里拿着短刀,木棍,指指点点,表情凶横,大声吵闹,口沫横飞。
在外面,有一些汉人在袖手旁观,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却没有人进去帮忙。
李平平被挤在中间,脸色阴沉,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纸包里有些不同颜色的粉末,他正在把这些粉末混合在一起。
一个墩墩壮壮个头不算高的亲兵喊道:“杀出去吗?窦哥?先下手为强。”
:“等一下,我喊动手你们再动手。”李平平手脚利落的混合手里的粉末。李平平小心的把纸团包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单手打开盖子,往嘴里倒了一颗药丸,又递给身边的亲兵:“一人吃一颗,不要多吃。解毒药。”
窦骁子对面一个汉子嘴里不知道嚷嚷着什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个子高手臂长,手里的短刀指指点点,几乎点到窦骁子的鼻子前面。
窦骁子吞下药丸:“李爷,可以动手了吧,我他妈的憋不住了。”
:“等下,这里上百号人,咱这七八个人杀的完吗?药都吃了没有?”李平平咧着嘴,笑的阴险。
:“吃了,吃了。吃了。。。。。。。”
李平平伸手探了探风向,捏着手里的纸包,奋力向北边空中用力一丢,纸包飞出没多远,一团粉末散开,飘飘洒洒的四处飞扬。
:“听我数数,5,4, 3, 2, 1,动手!”李平平一声大喊,从腰间抽出一把 分水刺一样的匕首。
:“你大爷的!狗东西!”窦骁子一声怒喝,长刀划过一个弧线,自下而上撩起,眼前那长手长脚的汉子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手臂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低头一看,半截手臂捏着匕首,落在脚下。:“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那汉子声嘶力竭的大声吼叫,嗓子撕裂。
:“加油,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就好!”李平平在人群里,随着亲兵们一起移动,手里的短匕首却有些颤抖,半天都没有刺出去一下。
人实在太多了,窦骁子身边带着李平平也不过七个人,转眼间,几乎人人带伤,还好对面的北邙人带的几乎都是短刀木棒,没有长家伙,亲兵的长刀勉强隔出一个稍微安全的距离。
很明显,北邙人也感觉到武器不对等,有人在大呼小叫,有几个在包围圈最外面的人急忙忙的向一处跑去,看起来是去操武器去了。
窦骁子头上被木棍敲了两下,眼前一片发黑,热乎乎的血从头顶冒出来,才流到眼角已然变的冰冷,黏糊糊的遮住他半边眼睛的视线。
:“杀!杀!操!”窦骁子发了疯似乎的乱劈乱砍,力大,刀快,没有什么技巧可言,除了背后,到处都是敌人的木棍短刀。
北邙人也发了狠,上百人围着七八个汉人打,若是不能赢,那将是塔尔部落的耻辱。部落首领一定会把自己赶出部落。草原上,没有人会收留自己。
孙燚被外面观战的人挡住了去路,听见前方厮杀声,却被人挡住去路,不能疾驰救援。
孙燚怒急:“小林子,你去牵马,冲进来。”
:“何路,你带程大牛去放火。立刻去,周围帐篷都给老子点了。”
:“其他人,刀出鞘,他妈的不让路的,都砍了。”
:“干活!”
七八个亲兵汉子一声怒吼,抽出刀,就往人群里撞。
:“让开!不让开老子砍了你!滚蛋!滚蛋!”
刀背刀面在前面挤在一起的人脸上头上乱拍,有人转过身来想要动怒,七八个眼睛血红杀气腾腾的壮汉挥舞着战刀,横冲直撞,这时候去阻拦,毫无疑问,肯定是当头一刀。
:“窦骁子,老子来了,坚持住!”孙燚扬声大喊。转眼冲过好些阻碍。
这时候包围李平平等人的塔尔部落开始变得松散,却始终围成厚厚的包围圈,窦骁子等人奋力劈杀,依然冲不出去。
天气这么冷,李平平一头汗,一头血,汗是自己的,血不知道是谁的,他瞪直了眼睛,观察周围包围的人群,暗自着急:“他妈的,怎么还不起效,怎么还不起效。。。。”
塔尔部落族长的弟弟阿古基正是十八九岁,年少轻狂不知死活想要证明自己是条汉子的年龄,他手里只有一把短刀,眼见着突围的长刀在面前挥舞,却不肯后退半步,后退是懦夫,是会被族人鄙视一辈子。
背后不知道被谁用力顶了一下,阿古基措不及防,一下冲了出去,窦骁子眼角余光看见一个影子冲上来,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一刀直劈下去。
阿古基突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神志还很清楚,身上却没有一点知觉。似乎有人从自己身上践踏过去,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眨眼间,包围圈站在最近的十几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珠子睁得溜圆,手脚软绵无力,不听使唤。
:“起效了。杀出去!”李平平大喊起来。
又有十几个人在人群中无缘无故的倒下去,塔尔部落的人开始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孙燚领着一群默不作声的杀神从背后冲杀进来,一顿劈杀,血肉横飞,瞬间冲破塔尔部落开始散乱的包围圈。
:“头里抵达。。。头里抵达。。。”塔尔部落的人惊恐的大喊大叫向四周逃窜,周围观战看热闹的北邙人也开始面露惧色的向后退,嘴里也在叨叨念,似乎见到妖魔鬼怪一样。
:“你们没事吧?”孙燚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窦骁子几个人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头上的棉帽皮帽都不翼而飞,干涸的血把头发固定成乱七八糟的模样。
:“没事!”窦骁子喘着粗气蹲下,在地上沙土上摩擦沾血的手和刀柄:“追啊!继续干他娘的!”
:“追个屁。赶紧回去熬药喝,老子配的药可毒的很,至少十天半个月里昏迷不醒,起不了身。”李平平脸色苍白,这个小白脸,毕竟还只是个没杀过人的小白脸。
周边十几个北邙人的帐篷开始着火,围在一起的人很快都散开,大家手忙脚乱的去救火,乱糟糟的一团。
周围还有一些汉人抱着手,事不关己,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操!这些只知道赚钱的逼玩意儿,看我们被上百人包围,居然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全他妈的躲在边上看热闹。妈的!”窦骁子环顾四周,火冒三丈。
一排战马冲入榷场,冲乱了许多汉人商贩的摊子,有些人骂骂咧咧起来。
孙燚归刀入鞘,翻身上马,睥睨四顾:“今天在场的所有商行商队的人,一天内离开这里,从此不许再踏入清河榷场!
同胞受难,你们袖手旁观
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片无数将士染血的土地上,赚你们黑心的钱?!”
:“你们回去可以告诉你们背后的主子。”
:“我叫孙燚!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