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狗爷两个字,别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枣红马已经窜了出去,几乎在同时,李砚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在自己灰扑扑的脸上用力擦拭起来。
孙燚和小柱子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驱马追了上去,身后的几十名亲兵都没有明白两位老大在笑什么。
卢大狗放下手,双手抱在胸前,百般无聊的问面前虎视眈眈的斥候:“诶,小兄弟,你把刀放下,举着不累啊?”
年轻的斥候瞪着眼,身子没有丝毫放松,前辈们一再告诉自己说,不能轻信敌人,随时要提高警惕,面前这个人,一张脸长的那么古怪,像一只狗一样,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卢大狗也不在乎自己说话没有得到回应,继续叨叨道:“小兄弟,看你这岁数也不大,你是自愿当兵,还是被你们将军强征的?有军饷吗?军饷能不能领到手?你们一个月几个铜板的军饷?有没有一两银子?其实啊,我看你弓马娴熟,不如来我这里干?我一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保证到手的二两银子,怎么样?”
年轻斥候像是受到侮辱一般,咬牙切齿的:“你闭嘴!谁稀罕你那二两银子?你再胡说,别怪我刀不留情!”
:“小兄弟,你拿稳刀,别动来动去的,伤到我,你们将军肯定抽你鞭子!”卢大狗呲牙咧嘴的,给年轻斥候带去不小的压力。
年轻斥候身后传来急切的马蹄声,一枣红大马聿聿忽至,:“大狗,你自己来的?”
卢大狗摸着自己的长鼻子:“过分了啊,这样说话过分了啊。”
李砚转头对身边斥候扬扬下巴:“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事。”
年轻斥候盯了卢大狗一眼,才拨转马头,不紧不慢的离开,时时回头,一脸警惕的看着卢大狗。
又是两骑接踵而至,亲兵甩在身后,十几丈的位置停了马。
年轻斥候靠向亲兵:“大哥,那个家伙不像好人,要多留意。”
李砚的亲兵大驴笑眯眯的:“没事,那是老朋友了,不打紧。”
:“狗哥,大狗哥。。。。”孙燚和小柱子停下马,笑嘻嘻的打着招呼,眼睛顺着他身后望去:“怎么,就你自己来?你家老大没来?”
卢大狗瞪起一双狗眼:“一个这样问也就算了,怎么都这样问,伤感情了啊,伤心了啊,我才是老大,一万血骑军老大。”
:“呦呦呦,大狗哥牛气了呢,一万血骑军哦,啧啧啧,厉害着呢。。。”小柱子挤眉弄眼表情夸张的很:“大狗哥,这么说,你把你们家老大弄下去了呗。”
卢大狗嘿嘿笑:“那倒没有,我胆小,我不敢。”
孙燚遥望着远方,有一队人马似乎也在往这里张望:“大狗,那边是谁?”
卢大狗转头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是喊她过来,还是某人过去?”
孙燚收回眼光,看着卢大狗笑:“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与我们无关,走走走,我们去一边,聊一聊重要的事呗。”
:“嗯嗯,你说的对,与我们何干呢。。。我来找你,确实有重要的事。”卢大狗驱马上前,眼睛有意无意瞟了李砚一眼:“胆量这种东西,有人有,有人确实差点意思哈。”
孙燚笑而不语。
李砚一挥马鞭,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急切,奋蹄而去。
几人站在原地,看着李砚一骑绝尘,而对面也有一骑越众而出。两人在中间相遇,又合马一处,向着边上小山包缓缓走去。
:“你们家俏俏就这么一直等着?”孙燚望着远处两骑,问卢大狗。
卢大狗挠着头:“平日里偶尔问她,她又不搭理我们,凶巴巴的,俺也不敢多问啊。”
孙燚轻松的笑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哈。”
小柱子撇撇嘴:“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相互看对了眼呗,瞧你说的那么高尚。”
孙燚还没有说话,卢大狗瞥了小柱子一眼:“你这样说话还能活到今天,应该也挺不容易的吧。”
:“哈哈哈哈~~~”孙燚大笑,心情舒畅。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大狗,你们这次实际来了多少人?”孙燚跳下马,招呼大狗在草地上坐下。
:“报十三万,不算民夫。”卢大狗盘膝坐下。掐了一根草棍叼在嘴里。:“你们呢?来了多少人。”
:“我们人少,五万多些。”孙燚也不隐瞒。
卢大狗不以为然:“少是少点,不过打是能打的,也不影响大局。”
小柱子倒是有些好奇了:“咦,你对我们有这么大的信心?”
:“与你们有何干?我自己这一万骑兵关键时候反戈一击,灭了中军大营,战斗不就结束了?要什么你们的信心不信心的。”卢大狗反问。
小柱子不服气:“你别吹牛了,十万大军摆开阵营,你的骑兵都靠不上中军的位置,你想反戈一击,也要有机会啊。”
卢大狗呵呵一笑:“那是你们军队,我们的军队以保护大王为主,我血骑军不是最好的保护吗?”
:‘卧槽,你们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阅兵的?”小柱子感慨道。
孙燚也掐了一根草茎丢进嘴里:“你们现在还是这样打仗?就没有战术之说?”
:“我们打仗靠人多,靠凶猛,靠不怕死。别的啥也不是,什么阵营不阵营的,最多就是中军前堆的人多一些,尽量保证中军不被击溃,大王不会受到攻击,这就足够了。”卢大狗眨巴着眼:“现在南方就我们兵力最盛,谁敢来和我们打野战?”
:“陈伟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你们不是抓了一个陈卫虹,那可是近卫军的总指挥啊,难道,他也这样带兵?”孙燚也是想不明白的样子,这哪里是一支军队。
:“不,他不带兵,他负责出谋划策,不过我看,他负责溜须拍马。”卢大狗嘴巴一动一动的,嘴上的草根也一动一动,无趣的很。
孙燚嘴角上扬:“战场就定这里了?”
:“嗯,东边和南边过来,封住你们向南的路,就在这里结硬寨,打硬仗,你们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
:“你们要是打输了,只能往西北方向逃,用我们陈大王的话说,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卢大狗说:“我来看看战场的,这一次,陈大王要把你们之前给他的耻辱,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呵呵,陈大王一定没有想到,你们才是最致命的刀子吧。”
卢大狗嘴唇上翻,笑的很丑:“回去告诉刘大将军,要加钱。这些年我自己可是花了不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