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骑兵出动,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一人两骑或者三骑,带足干粮武器,随时出发。
春季的草原,冰雪初融,青草疯长,一眼望过去绿油油的勃勃生机,天空辽阔高远,大地一望无边,像一幅壮丽的画。浩浩荡荡的骑兵分成三支箭形队伍,相互掩护着,不急不躁的徐徐前行。
耶律棠确实也是一名稳重的将领,他并没有着急的急行军,他知道敌军短暂时间不会离开,为了保持自己军队的体力,他采取了不急不躁的政常行军速度,对面的敌军在这里找不到什么足够的粮草补给,时间久了反而更加疲惫,而自己的军队可以源源不断地在北境找到补给,此消彼长,当双方正面碰上,拥有体力优势的军队肯定占据主动。
十二天后,前方的游骑开始与东瀛的探马有了接触,双方小规模的作战,互有损伤,北邙的骑兵从小在马上长大,骑术更高一筹,但是东瀛的战马确实在这样的短距离追杀中占据速度优势,两边几乎都没有讨到好。
游骑和探马的接触战形成了直接的情报呈上双方主将的面前,信田长治根据情报判断出北邙这次出动的军队比之前遇见的要强悍很多,极有可能是北邙的精锐骑兵,想到即将要和北邙精锐进行一次实打实的正面作战,信田长治居然兴奋的有些颤抖,这一战,将是决定东瀛国未来的方向。信田长治开始收缩兵马徐徐后撤,同时急令分散在外的那八千余骑迅速合拢,两万对两万,硬碰硬来一场!虽然之前信田长治知道之前消灭和击溃的骑兵是乌合之众,但是连续几次的胜利,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点点轻视,而他却没有觉察。
游骑带回来的情报,耶律棠知道对方骑兵的水平,他们的骑兵战斗力一般,不算特别强悍,但是战斗的勇气非同小可,动起手来经常是无惧生死,以命搏命,而且他们的马,确实强大,爆发力极好,短距离力追杀或者逃窜都非常快,这倒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随着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新的情报传来,耶律棠情不自禁地笑了:“你们看,那边的骑兵居然是一骑一马,他们的后期补给是用马车补给,所以他们的骑兵再快,也只能是短时间内的快,战斗时间一长,他们的马一定会筋疲力尽。”
手下的将领都笑了起来:“草原上没了马力,那不就是待宰的羊羔子嘛。”
这是一场新晋力量对老牌国家的一次碰撞。
战场是在五天后的一个凌晨开始的,双方都没有再做试探,各自留下五千左右预备队,剩下的一万五军队互相冲阵,羽箭射了两轮,双方的人马就悍不畏死地碰撞在一起。不断地有人从马上滚落,不断地有战马踉跄摔倒,落在地上还能动的操着手中的刀乱军中乱砍,有人砍人,见马砍马,一直到自己被砍倒在地,或者被马冲撞致死。刀光挥舞,鲜血挥洒,残肢断臂飞起又落下,双方像红了眼的野兽,露出利爪和獠牙互相撕扯啃咬。不死不休。
大和骑兵的个人的战斗力确实不如强壮的北邙人,但是他们占了马的优势,东洋马又高又壮,比北邙的马要高上一头,所以他们的骑兵每一次挥刀砍下都是居高临下,速度上占了很大优势,而北邙人要用尽力气与人斗,也要与马斗,一时间伤亡惨重。北邙的骑兵毕竟是以马为生的,他们很快就发现正面上冲不过对面的大马,在一声声呼啸声中,他们的骑兵变成一支支几百人一队的小队伍,形成箭镞队形,也不恋战,直冲东瀛骑兵后面的将旗,规模虽然小,但是在小范围内他们就是以多打少,东瀛的骑兵虽然悍勇,扛住第一击,马上要面对第二击,然后是第三击,一般情况下,没有谁能连续扛住潮水般涌来的三连击,必然被砍于马下。东瀛的骑兵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打法,有心拼命都做不到,慢慢地被箭镞队伍分割开来,而且箭镞方向,直击己方中军。
信田长治看着自己的骑兵被分割,而眼见对方的多支小股骑兵逆流而上,直向自己杀来,他浑然不惧,“发信号,冲锋,冲对方主将。”战鼓响起,与北邙骑兵交错而过的东瀛的骑兵开始不顾一切地冲向对面地将旗。他们的马快,马蹄翻飞间,看起来能更快地冲到北邙中军之中。
:“退一点,退到重骑处。”耶律棠对身边的人说。
北邙的将旗开始后退,并不慌乱,徐徐后退,阵脚不乱。但是这给东瀛的骑兵看到了希望,他们以为敌军畏惧了,这是败退的前兆,信心大增,完全不顾惜马力,吆喝着叫喊着冲了上去。信田长治远远看见北邙将旗后退,心里狂喜:”擂鼓,追上去。”同时,他号令身边的五千预备队开始上马,准备迎击对面袭来的几十支北邙骑兵。他看出来北邙骑兵的速度要慢一些,等北邙骑兵冲到面前,他们的主将肯定已经被击溃了。
耶律棠退后一段路程,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那一匹匹的高头大马鼻孔张得很大,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奋力地迈动粗壮的大长腿,厚重的马蹄践踏起点点泥土,排山倒海地冲了上来。
耶律棠和众手下突然拨转马头,向两边散开,一排排的重甲甲骑兵山岳般耸立在战场上,阳光照耀下来,闪着令人心悸的光,重甲骑士翻下面甲,抬起手中尖锐的铁枪,枪头寒光闪闪。披着铁甲的马队慢慢动了起来,逐渐快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有力又有节奏的马蹄声遮挡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东瀛军队第一次见到魔鬼一样装扮的铁甲骑兵,他们感觉到了恐惧,奋力疾冲的战马也受到惊吓,冲锋的的步伐有些迟疑。
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没有给你迟疑和犹豫的机会,重甲骑兵已经形成了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钢铁洪流,在东瀛骑兵惊惧的眼神中,迎面撞进了他们的队伍里。仿佛奶酪遇见了烧红的刀子,东瀛骑兵瞬间融化了,一只只高头大马哀鸣着倒了下去,摔落在地的骑士被重甲骑兵沉重的马蹄践踏而过,剩下一滩滩血泥沁入这片草原上,重甲骑兵摧枯拉朽地将东瀛骑兵彻底打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