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秘书是过来帮忙铺床的,还自带了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本想帮点忙的禹飞拿手臂默默一比就放弃了帮忙一起抬床的想法,况且人家自己配合默契也不用他插手。没事做的禹飞只好拿着房间里的一次性杯子到饮水机那去接水送茶,做后勤工作去了。穆泽则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百般无奈地拖着腮看他们跑来跑去,显然没有任何加入的想法。
一群人帮着抬,速度还是相当快的。不多时,沙发和茶几就被移到了别处,何秘书又把地方打扫了一下,这才开始放床。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张床垫,毕竟双人床太大也不好运上来,就干脆弄了软性的床垫,不用的时候还能卷在那里。
床垫很大,躺个三四人没什么问题。此外,何秘书还另外买来了被子和枕头,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不算,他还弄来了海绵保护条,给周围的墙壁全部贴了一层,说是防止他们两人睡觉的时候撞到墙壁。本以为这就算完事了,没想到等床都铺好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又变了两个大型抱枕,丢到了中间,禹飞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穆泽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好了,就这样吧。”丢完抱枕,何秘书这才拍了拍手,“这下没什么要弄的了,我已经和医院商量好了,等离院的时候再把这里恢复原状,你们就安心的在这里住吧。”毕竟是单人间,穆家又有赞助,所以只要不是大型装修扰乱其他病人休息,铺个床垫什么的医院还是能接受的。
“好,谢谢叔叔。”禹飞乖乖的应了一声,穆泽则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你……”何秘书有心嘱咐禹飞两句,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那头穆泽冰冷的视线让他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拍一拍禹飞的肩,来了句:“好好休息。”话语里充满了同情。
以至于禹飞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铺完床,时间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只是虽然禹飞请了假不用去上学,但穆泽是要去上课的,所以两人决定早点睡觉。
单人间里有简单的浴室,穆泽已经在家里洗完澡了,现在坐在那张不要用的单人床上翻着书,而禹飞认真算下来也有两天没洗了,便拎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
没过多久,水声就响了起来。
穆泽静静的坐在外面的床上,手上的书看了十来分钟了,却迟迟没有翻页。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覆盖在那一双如同深潭般深幽的眸子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位置正对着浴室,为了防止洗澡途中发生意外,医院的门上上半部分是装了玻璃的,用的是那种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不太清晰,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人形。既保护了病人的隐私,也方便外面的人能及时发现浴室里的情况。
而现在,禹飞就在里面,他的身影投射到了玻璃上面,时隐时现,看得不大清晰,却更给了外面的人想象的空间。
穆泽听着哗哗的水声,细微的声音在他耳朵里被自动放大了无数倍,仿佛就在耳边似的。而本该记在脑海里的单词一个却都没有记进去,晦涩难懂的单词在他眼前化成了长短不一的线条,配合着水声自动勾勒出了他想看到的模样。
禹飞其实是属于那种有着野性魅力的人,五官虽然不够精致,但也很是大气,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去打理,才使得他整个的造型都不够突出,不符合传统的审美。而他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经常耀眼得令人目眩。总是让穆泽觉得对方往身上偷偷涂了蜂蜜,黏得他的视线移都移不开。长年累月的运动让禹飞的身材保持得不输给那些在健身房里挥洒汗水的专业人士,每一分都显得非常完美。上次视频的时候穆泽就瞥到了,宽大的病服下面那窄窄的腰线与优美的胯部线条,总让人想上去摸一把好过一过手瘾。
穆泽搓了搓手指,这是他的惯性动作,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他几乎可以想象温热的水流是怎么从那么美好的身材上流过的,从高挺的鼻尖,再到凸起的喉结,再到既不显得单薄也不显得粗厚的胸肌,然后流过平坦的小腹和线条优美的背部,再暧昧的滑下去,滑过□□浑圆的翘臀,再不舍的从那双笔直结实的长腿上下去,落到地面……
屋子里门窗都紧闭着,穆泽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喉咙也有点痒,他伸手解开了毛衣里头衬衫的扣子。
反正没什么人,到了后头,他索性把英语书丢在了一边,单手托着腮,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扇门。
水蒸气暧昧的在门后上下浮动着,禹飞的身影时远时近,让穆泽的思绪也跟着来来回回。一直等到水声停止,他才如梦初醒的动了动坐得有些发麻的身子,重新把英语书拿到了手上,快速的在上面写了几个单词
“靠!不用这么努力吧!”禹飞从浴室里一出来就看见了穆泽以及对方手上的英语书和笔。
对方神情严肃,哪怕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然后又把视线投放到了书上。
“你这个年纪第一这么努力,还让我们这些学渣怎么活啊?”禹飞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凑过去看了两眼,密密麻麻的注释看得他头皮发麻,难掩惊讶的吐了吐舌头。
穆泽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清了清嗓子,把书翻到了新的一页。
禹飞耳尖的发现了问题:“怎么你声音沙哑成这样啊?不会是感冒了吧?”秋冬季节本来就是感冒的高发季节。
“稍微有点。”穆泽的嗓音沙哑,却像是一块磁铁一般充满着吸引人的魔力。
禹飞都被这嗓音给煞到了,但也只是一秒,下一秒,他就开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药。
“我这只有板蓝根,你要吃吗?”这药还是刘妈之前带来的,但忘拿走了。
“……嗯,可以。”板蓝根还好,幸亏他这里没别的药。穆泽难得的送了口气。
等穆泽喝完了药,就被禹飞赶上了床。本来说好的夜谈会自然也取消了。两人之间隔着两只大抱枕,没过多久就全都进入了梦乡。
但禹飞半夜就醒来了。
等到他半夜被弄醒的时候,才终于知道何秘书的意思。
睡相不好的人不是他而是穆泽啊!(╯‵□′)╯︵┻━┻
怪不得对方总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禹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虽然窗外还有那么几盏灯是亮的,但更多的是如墨一般的黑色。黑洞洞的外景如同禹飞自睡下以后就一直做的梦。梦里,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拼命的奔跑着,还是悲哀的被一只八爪鱼给缠上了,缠得他呼吸困难,近乎要窒息。
醒来之后,禹飞才发现梦境里的那些触手是穆泽的四肢。
对方还在酣睡着,可整个人都像只无尾熊一般抱住了他这颗倒霉的树,两只手压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呼吸困难不说,一条腿还霸道的□□了禹飞的腿间,把人箍得死死的,不管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动弹不得。禹飞试探性的动了两下,对方立马不满的嘟囔了两声,两只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前摸来摸去,灼热的气息则喷洒在禹飞敏感的后颈上,弄得禹飞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禹飞简直欲哭无泪极了。本想找个替代品帮他摆脱穆泽,但没想到之前被何秘书丢到中间当分界线(挡灾符)的抱枕不知什么时候被穆泽丢到了墙角,丢得远远的,禹飞双手双脚都被穆泽束缚着,这个状态根本就够不着。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穆泽的力气有这么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激发了对方的本能,好几个束缚着禹飞的姿势都是格斗里的技巧,要是平时禹飞奋力挣脱说不定还能挣脱掉,但现在他根本不好弄醒穆泽,只好郁闷的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迷迷糊糊的再次睡过去了。
睡过去的前一秒,禹飞忿忿不平的想着,下次他再也不来什么同床共枕了,都是骗人的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