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飞的算盘打得那是啪啪作响。见穆泽听了他的话乖乖的出了教室门,更是暗暗的在心里比了个v。
不过他这一得意就走了神,一走神,穆泽就走到了前面老远的地方,等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对方才回头无奈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呢?跟上来吧。”
“啊?好!”禹飞忙不迭的应下了,一路小跑追到了穆泽旁边。
禹飞其实是有那么点小兴奋的,一直一直跟在穆泽身后,直到今天才光明正大的走在穆泽旁边。初次成功的喜悦像是海浪般一头打中了他,打得他晕头转向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因为兴奋,所以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穆泽就这么默默的听他从两人最开始遇见到他这个倒数第一初中时总是被叫到办公室,结果每次听老师念‘穆泽’这个名字就跟紧箍咒一样头疼,然后又从受不了老师啰嗦而逃课讲到他初中和别人干架受了伤。
“很严重吗?”穆泽终于出声问了一声。
“哈哈,还好啦,其实要是打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禹飞爽朗的笑了笑,“电视里头不是说了吗?伤疤就是男人性感的象征,所以我觉得我这么打来打去还挺帅气的。”
他小时候看电视里的英雄救美就想着要去当那个英雄,不过这么多年了,漂亮女生没救下一个,倒是救了个男生。
这么想着稍微有点伤心啊_(:3」∠)_
穆泽:==
禹飞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话给带过去了。
“其实我和他们打架倒也不怕留什么伤疤啦。当然,也不能让那群小瘪三打到我的脸,身体倒还好,脸要是被打了回头刘妈又是哭又是骂的,她不好受我也不好受。”说到这里,禹飞倒是想起了什么。
“不过我以前和人打架的时候,额头上还是留了一道疤痕,不管怎么消都消不掉,刘妈每次看见都要数落我。”禹飞说着就往额头上摸了一把,想着找到了位置再给穆泽看,但很奇怪的,他没有摸到任何疤痕,额头上光滑无比。
“咦?”他不信邪,换了只手又重新摸了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是不是疤痕自己掉了?”穆泽看着他东摸摸西摸摸,忍不住说道。
“可之前伤得很严重我还去看了医生啊。”禹飞有点纳闷,“医生还说我这道疤好不了了。奇怪,都快三年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记得几个月前还在啊?”
穆泽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又不是什么疤痕体质,再怎么难去除的疤痕也不会去不掉的,顶多只是时间慢了点而已。都三年了,自然会慢慢消除。”
禹飞其实很想说他虽然他不是疤痕体质但额头上这痕迹确实是三年来没变淡没变浅,总之一点消除迹象都没有,不过见穆泽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觉得纠结一道伤疤有点无聊,便换了个话题继续讲。
说着说着,他们就来到了那条出事的马路不远处,虽然两旁的商店门还开着,但人依旧很少。过去之前,禹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不到十点。
这是一个宁静的晚上,周围还若有若无的飘着夜宵摊固有的油烟味和烧烤香气,秋风拂过,轻轻吹拂着路人的脸颊,又调皮的吻过路人的鬓发,温柔得犹如情人的呢喃细语,一下子就吹进了人们的心里。在这样的环境下,刚刚还警惕得不得了的禹飞一下子就放松了,横竖左右两旁车辆也等同于没有,他便不紧不慢的走着,不多时就落在了穆泽后头。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了。
拐角处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禹飞迅速扭头循着声音望过去,一辆货车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以最大的速度笔直的冲向禹飞前方不远处的穆泽。
怎么会!那辆货车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那辆货车笔直的朝穆泽开过来,禹飞近乎是本能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来不及多想,电石火花之间,他只能用最后一点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用自己的身体一把撞开了来不及反应的穆泽。
但他自己来不及躲闪,被发了疯一般不知道停下来的货车给撞飞了。
被撞飞的时候,很奇怪的,身体并没什么特别痛苦的感觉,反倒冒起了微弱的白光。禹飞觉得这一定是是自己伤太重开始出现幻觉了,或者是灵魂离体时发出的光也说不定。他身体飞到空中,又重重的落了地,发出一声闷响,但这声音被那辆接近疯狂驾驶的货车撞击街道旁柱子的声音给淹没了,他看到货车驾驶座开始冒起了黑烟,又看见刚刚被他推到旁边的穆泽跌跌撞撞的朝他跑了过来,对方神态焦急,眼镜被他刚刚那一推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但由此而露出来的那双凤眼真的很漂亮,明明禹飞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但还是觉得很漂亮。他其实很想对穆泽说,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了。所以这辈子没救下一个漂亮女生也没什么遗憾的。
不过到头来禹飞也没有说出这句话。
等穆泽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砸到了脸上,和他头部流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流进了了嘴里,很腥,很咸。高度近视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看清太过于恐怖的东西。
意识正在慢慢抽离,禹飞从小就喜欢大笑,嘴一定要咧得大大的,露出里头的牙齿和舌头。但现在因为脸上的肌肉有些抽痛,他也只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冲穆泽露出了一个不像笑的笑来,这大概是他笑得最含蓄的一次了。
“你没事就好……”
至于其他的,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