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司君澈正在驻地营房中,与施朗驿做交接,并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二人从晌午汇合的时候就开始善后及商议对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营地点起了篝火,火光随风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将士们举着火把,在营地巡逻,目光警惕。
灯火通明的营房中,司君澈与施朗驿面对而坐。
中间的条案上,依旧铺着地形图,司君澈提笔,标注出了几个重要点位,专门应对吴江国反扑计划的。
“你跟从前一样,事事都要做到周全,倒显得我这个将军,有些弱了。”施朗驿心情好,开起了玩笑。
“我还要替洛西村的村民,感谢施将军果断杀敌,从而解决了司鸣山之危。”司君澈头都没抬。
“你就不能不跟我来这套?”施朗驿听司君澈说这客套话,略有不悦,“咱俩要不要互相吹捧一番啊?”
司君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好!”施朗驿当即重拍条案喊道:“沈校尉!”
话音还未落地,沈青宴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施朗驿喊人的嗓门很大,沈青宴是因为又出了什么事,便第一时间进来了。
“去!吩咐火头夫!准备好菜,今晚,本将要宴请司君澈!”
沈青宴点点头,司君澈两次与他们携手击退敌军,算作军功,是该好好宴请。
“今日咱们就互相吹捧,你要是不把我吹趴下了,你就不是司君澈!”
沈青宴才迈出营房,又听施朗驿来了这么一句。
将军这是把敌军退了,高兴糊涂了?
沈青宴不愿意去想,连忙往灶房的方向走。
司君澈见沈青宴走远,便也要起身往外走。
沈青宴在后面喊:“你做什么去?!”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有好菜,怎么能不叫上夫人一起?”
司君澈嘴上这么说,实则,是想赶紧去看看常挽月回家没有。
想及此,他又从锦囊里拿出珠串捻了捻。
这个桃木珠串,是联络空间的媒介,常挽月只要进出空间,这个珠串都会震动。
可是,整整一天了,珠串却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是,出意外了?
“你给我坐那儿!司夫人我派人去请。”施朗驿追上去,挥手拦住他。
施朗驿这么一拽,司君澈忽然感觉到珠串在震动。
没一会儿,营地监门军来报,说司夫人到了。
施朗驿毫不犹豫:“快,请进来!”
常挽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兵往营房里端菜。
起初,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只以为是施朗驿要用晚膳了。
随即,福了福身子道:“施将军,民妇冒昧打扰。”
“不冒昧,不来,我也要派人去请你,你瞧瞧,把司君澈给急得。”施朗驿爽朗地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司君澈。
自从常挽月进来,司君澈的眼神就没挪开过,眸光眷恋,倒像是别离许久后的见面。
常挽月轻轻一笑,走过去拉了拉司君澈的手:“夫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分开许久了。”
“在我看来,就是许久了。”司君澈拉着常挽月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哎哎哎!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别再我面前没完没了的。都坐下,准备用膳。”
施朗驿干脆直接上手,推搡着夫妻二人坐下。
这时,伙头兵端来了最后一道菜,上了三副碗筷,又挪了一盏灯火到饭桌跟前。
若平日里无事,施朗驿用晚膳的时候,喜欢亮堂。
“军营里的饭菜虽然比不上你们司家,但这些,已经是最好的了。”施朗驿要给司君澈倒热水,“知道你不喝酒,我便也没让火头夫准备。”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这个习惯呢?”
施朗驿笑道:“喝酒误事嘛!我也很少喝酒,只要不是在家里,我都放不下心来喝酒。”
明暗适中的灯火,笼罩着一桌子的菜品。
小鱼贴饼子、肉片炖白菜、酸菜拌笋丝、素烧山菌、野菜豆腐羹.....
菜品徐徐地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相反,看起来便很开胃。
司君澈看着,神色莫名:“施将军大方。”
施朗驿摆摆手:“别说什么大方不大方的,当初若没有你们,我是不是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吃饭都不知道。”
“快吃,别浪费了一桌子好菜。”施朗驿示意他们动筷,“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
“哦?羡慕什么?”司君澈拿起勺子,盛了碗豆腐羹递给施朗驿。
施朗驿道了谢,接过豆腐羹:“无论在什么地方,夫妻二人都能配合默契,并肩同行,这福气,可都不是人人都能求来的。”
说完,抬头又见司君澈给常挽月盛了一碗:“这就是最普通的幸福。”
施朗驿若有所思,他的心底,也记挂着可思念却见不到的家人。
“施将军是在担心家人的安全?”常挽月给施朗驿倒了一盏茶。
“司夫人所言甚是,行军在外,哪有不思念家人的。”施朗驿倒也不瞒着。
“既然牵挂,那就把家人接到身边来,军营这么大,又不是没地方住着。”司君澈提议道。
“接?哪儿这么容易?且不说受人掣肘,就是站在其他将士们的角度上考虑,我把家人接来了,那其他将士们呢?没考虑好一碗水怎么端平,倒还不如不端。”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愈发觉得,该尽快处理司君慕的事了。
司君赋一派的楚太尉,掌控着所有他管辖的将士们的亲眷。
一顿饭吃饭,已是亥时,施朗驿让沈青宴给他们二人单独准备了营房休息。
“从这里回去,怕是要走上三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不如就暂时宿下,明日清晨再动身离开。”
“多谢。”
即便暂时宿在军营,常挽月还是做了简单的屏障。
“这还是第一次在你们这里的军营留宿。营房虽然布置简单,但装置别具一格。”
司君澈将常挽月拉到床榻边坐好,随即解开了她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