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想到的人,便是青州府地界中,有名的商人黄老板。
黄老板出手阔绰,听闻最近又在到处找铺子,石楠村又算作大村,想来,黄老板一定能看上的吧?
于是,宋成便开始着手忙碌,让家中长子宋义去打探黄老板的行踪。
反正,现在宋家还是自由的,想做什么都没人管。
于是,宋义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家大院的时候,悄悄地往石楠村外走,准备先去临近的杨岗镇打探。
然而,才迈出村子,就被顾蓝手下的人盯上了。
与此同时,赵有成也被押到了青州府的府衙公堂。
公堂之上,已经零星地站了几个人,都是被衙役押着准备受审的。
赵有成顾不上打探公堂上的情况,就开始争辩:“就算拉我受审,也该在青石县的县衙公堂之上,来青州府的府衙,算是怎么回事?”
无论他怎么发问,都没有人理会他的问题。
“爹?”
“赵艺?”赵有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三子赵艺也同样被捆绑,由衙役押着站在公堂上。
“爹,我只是偷溜出去赌钱,本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不知怎么就被一并拿进来了。”
赵艺到现在都是懵的,想不明白为何出门赌钱就能被抓。
同样被抓来的赌坊杨老板,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赌坊怎么就被查抄了,自己手底下那些个眼线呢?
是瞎了还是聋了?
他挣扎了两下:“赌坊遍地都是,难不成还都要查抄了?!额!”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衙役不耐烦地踹中腿弯,按跪在了地上。
杨老板自然是不服气的,不停地挣扎着。
司君澈站在里侧不起眼的位置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随即吩咐锋踆:“叫他们态度好些,杨老板本来曾是青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按着跪在地上算是怎么回事,松开。”
锋踆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弄明白司君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自己毕竟是主子调来协助他的,便也没再多问,当即就示意官差松开杨老板。
杨老板得了自由,很快便看不惯给他惹来麻烦的赵家父子,随即上去照着赵艺就是一巴掌。
官差也不管,顺势松开了赵艺。
这一举动,给了杨老板机会,他照着赵艺就是拳打脚踢。
“你这鳖孙!要不是你引来官差,我们赌坊又何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赵有成怒从心中起,想上前阻拦,却因为被绳索捆绑着行动不便,瞬间脚底一个趔趄,摔倒下去。
押着他的官差也松了手,赵有成就这么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艺已经被杨老板打得鼻青脸肿,抱着头连滚带爬。
最后见躲不过了,干脆也动手朝着杨老板打过去。
杨老板和赵艺扭打在一起,赵有成坐在地上低吼着‘别打了’,一同被抓的赌坊打手跟着帮腔,将火气撒在了赵有成的身上,朝着他就是踹了好几脚。
赵有痛的眉头紧拧,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府衙的官兵则是围在几人身边,不痛不痒地劝架。
府衙公堂之上,陷入小规模混乱。
“你干的好事?”
公堂里侧,司君赋终是走了出来。
“是他们自己要打架,我哪里管得住?”司君澈显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司君赋又将目光落在了锋踆身上,锋踆露出个难为情的样子,躲开了司君赋质问的目光。
“放肆!”司君赋走上公堂主位前坐下,抄起惊堂木就是重重一拍。
‘啪!’的一声震天响,制止了嘈杂声。
公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赵家父子皆已鼻青脸肿,嘴角冒血,躺在地上起不来,杨老板脸上也挂了彩。
司君赋看得头疼:“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们都拽起来?”
“你什么意思,就算你是谨王爷,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我还是那句话,天底下赌坊多了,你还能全都查抄了不成?”杨老板被按跪在地,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天底下赌坊我管不着,我只管我该管的!”司君赋怒斥,随即没好气地看向里侧,“还不出来?!”
司君澈无奈地摇摇头,紧接着从内侧出来,身姿挺拔,步伐端正。
紧接着,就将连夜捋出来的线索,一股脑砸到了杨老板身上:“这是我们一路追踪赵艺,发现的些许线索,杨老板要不要好好看看?”
杨老板捡起来,看了一遍,瞬间变了脸色。再次将火气撒在了赵艺身上。
赵艺又挨了一脚,他只觉得浑身剧痛,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痛苦不堪。
赵艺也不忍了:“是你自己做了坏事,还逼我做了坏事,如今全要算到我头上来,这是何道理?!”
司君澈从赵艺话中找到了重点:“这么说来,你承认受杨老板指使,做了诱骗钱财之事?”
“都是他逼我的!”赵艺指了指杨老板。
司君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有成气得肝痛,心底大骂儿子不争气。
“既然你都承认,那就按规矩来吧!”司君澈不冷不淡地说道。
赵有成辩解:“若非原则性问题,处置石楠村的人,必须方县令在场。”
“方县令,人家赵族长都念叨你了,还不出来见见?”司君赋朝里间看了一眼。
“来了!”一袭县令官服的方远从里间走了出来,朝司君赋拜了拜,随即坐在了司君赋身侧的座位上。
赵有成没想到方远也在,瞬间哑口无言了。
方远玩味地看着赵有成:“哟!赵族长挺想本县的呢?也是,上次处置了王家而落了你,你自是不甘的。”
赵有成的脸色很难看。
方远清了清嗓子,差文书过来,让赵艺在记录的口供上画了押。
“既然赵艺的事定了,那便按规矩,拖下去重责二十杖,并降籍为奴,送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服劳役!”
赵艺甚至都未彻底回过神,就被堵住嘴巴拖下去了。
赵有成相阻拦,被官差牢牢地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短短几天之内,两个儿子接连被送到工事上为奴服劳役,赵有成急火攻心,咳出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