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江涵娇面上依旧和颜悦色,“浣荷,我也不瞒你,当年我逃春荒到了青田县城后和家人失散,又加上意外失忆,被月楼误认做妹妹,后来记忆渐渐恢复了。
在月楼来京城参加秋闱前,我和他说清楚了,我和他之间也就是近似兄妹的情分而已,还有阿胤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月楼的才气,总而言之,舍氏的话你是听不得的。”
面上含笑听完江涵娇这番话,朱浣荷依旧是轻轻柔柔的嗓音,“太子妃,你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来意,我真的就是纯粹道谢而已。”
停顿了一下,朱浣荷微微脸红,详细地解释,“太子妃,我对月楼心仪已久,因此早就开始了解他本人以及他家人,我对月楼的了解大多是从我哥哥那里听来的,对我公公的了解则都是我爹说的,独独舍氏吧,她的情况大多是我的婆子们打听出来的。”
说到这里,朱浣荷抿了点茶水,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皮子,“太子妃,我比较了解舍氏的为人,幸好月楼的脾性随了我公公,因为我的心思被我哥哥看了出来,他就时不时告诉我月楼在青田县城如何怎样。
我也就知道如果没有你帮衬,江家肯定很难走出困境,而且,没有太子殿下的照拂,月楼怕是早就没了命,所以你们夫妻就是我们夫妻的恩人!”
江涵娇听得出来朱浣荷语气中的浓浓激动和真诚,“浣荷,江伯伯和月楼给了我亲情温暖,我们就相当于是一家人,以后你和月楼的孩子得叫我姑姑,所以你别拘束,叫我涵娇吧,月楼能娶到你这样貌美贤德的妻子,我也替他高兴,反正他终于熬出来啦,也算是苦尽甜来!”
朱浣荷红唇抿笑,拉住了江涵娇的手,“涵娇,月楼把你夸得天花乱坠,我还不服气呢,但是见了你在我们成亲那天的做派,还有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是服气了,你真是个好人,是我们夫妻的命中贵人!”
江涵娇浅浅笑了笑,语气染了淡淡的调侃,“浣荷,我还担心你误会我和月楼之间有什么呢,现在说开了挺好的,还有薛琼染啦,李月蓉啦都想攀附月楼,他都看不上,最后嘛,最好的月楼被你逮到了,恭喜恭喜!”
这番话说得朱浣荷不好意思啦,脸颊泛红,“涵娇,我哥哥也这么说,他说我是守株待兔,这茬儿你千万不要对月楼提起,他会不高兴的。”
看看,在古代,朱浣荷和江月楼闪婚也能如此恩爱,江姑娘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这就是爱情和人品的力量。
朱浣荷有了意中人后采取了一个最笨的办法,那就是苦苦等待,最后就等得良人执手。
江月楼呢,他对良缘美眷是很憧憬的,而步入仕途与姻缘殊途同归,他那样人品无瑕的男人无论娶了谁都会做个好丈夫。
两人热聊了片刻,朱浣荷忍不住探问,“涵娇,你和太子殿下感情笃厚,你们打算何时办婚宴成亲?”
好吧,朱浣荷稳稳地戳中了江姑娘的心结,但是面上她当然得维护自家夫君。
“浣荷,阿胤和月楼不一样,在一众皇子中,阿胤已经是风光正盛,因此我们的婚礼不能操之过急,还有阿胤的家人除了皇爷爷外,其余的都不认可我,那种复杂是你想象不来的,我们正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虽然江涵娇晓得刑部尚书朱武是站在君昱胤这边的,但是她依旧谨小慎微,不会大咧咧说君昱胤想夺他老子的皇位。
在某种程度上,她这样也是对朱家和江家的一种保护,毕竟卷入皇室的勾斗后,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即便是朱浣荷久居深闺,也从她父亲和哥哥那里多多少少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复杂,尤其是皇帝君熙和周皇后对君昱胤的冷淡无情,她一想就不寒而栗。
而江涵娇有对这样的公婆,心里的苦楚压力可想而知,在这方面,她则幸运多了。
公公江铎光明磊落,将她当女儿看待,前婆婆舍梨嬛纵然是尖酸刻薄,但也毕竟是前婆婆而已,平时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思忖了片刻,朱浣荷小心翼翼地支招儿,“涵娇,你和太子殿下已经订了婚,我寻思着如果你怀上了皇嗣,那么就会母凭子贵,太后,万岁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对你青睐有加。”
江涵娇暗笑朱浣荷太天真,“浣荷,母凭子贵适用于一般的家庭,在君家皇室没什么用,你看虞姬蕊不是生了小昔吗?她也没有母凭子贵,君家皇室任凭他们母子自生自灭。”
这番话说得心平气和,仿佛江姑娘一个人能怀上孩子似的,仿佛江姑娘月事很规律似的。
如是,朱浣荷有些发愁,轻轻叹口气,“涵娇,你说的也是,我还等着回礼金呢,你和太子殿下都是人中龙凤,我相信你们会恩爱无猜,相守到办婚宴成亲的那天。”
江姑娘其实也很发愁,主要是愁她的月事,不来月事意味着不能孕育,除此之外,更可怕的就是内分泌失调会导致加快衰老。
面上她还是笑吟吟的,声称她和君昱胤是好事多磨,朱浣荷晓得江涵娇也很无奈,“涵娇,你等一下,我差点忘了正事儿!”
说着,朱浣荷起身出了内室,再折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显然先前是外面守候的婆子拿着这个木盒。
朱浣荷将木盒打开,放到了江涵娇的面前,“涵娇,里面是你借给月楼的那笔聘礼,还有,我送你一对金步摇聊表谢意,你必须收下,不然我们夫妻没脸再登太子府。”
是了,木盒里面有一沓子银票,用红色缎带束着,显然江月楼对朱浣荷和盘托出说了实情,因此朱浣荷委婉定义为“借”,维护了江月楼的面子。
江涵娇暗叹朱浣荷果然是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浣荷,月楼应该对你说过,我不缺钱,六千六百两银票对我而言也就是一笔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