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昱胤缓缓地蹙起了长眉,语气透着无奈,“娇儿,其实我有些后悔了,你说对了,浮华名利真的不是很重要,你知道吗?
在册立大典后,我随皇爷爷和我父皇去后宫诣见我母后和皇太后,她们的笑容都是惺惺作态,尤其是我母后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令人心寒。”
江姑娘笑着开导,“阿胤,我都看见了,你想想看你母后的处境,她现在重点是倚靠你父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继位了,那她马上就会对你嘘寒问暖。
再说了,你从小是奶娘养大的,你们母子情比较生疏也正常,对她而言,你只有一个最重要的用处,那就是母凭子贵,反正,你做好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就好。”
少年太子较了真儿,“娇儿,同样是女人,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
江姑娘失笑的,“不一样的,我是你的恋人呀,我自己的财富足够我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我没必要去讨好任何人,自然就淡了功利心,而你母后离开皇宫的话,衣食住行都成问题,至于你嘛,这辈子有你作陪我不孤单呗!”
君昱胤还想说什么,江涵娇以指掩住了他的薄唇,“太子殿下,你还让不让我午睡啦?好啦好啦,午安啦!”
少年太子拉下了心上人的手,轻笑,“娇儿,这个称呼是别人用的,你叫我阿胤就好,嗯,真的很想听你喊我一声夫君,等我们订婚后,你就喊我夫君好不好?”
闭着眼睛笑眯眯的,江姑娘意味深长,“好啊,不过等到我叫你夫君时,但愿你还开开心心的。”
瞧着心上人嘴角弯起笑弧,君昱胤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君昱胤被重新册封为太子,有不少人气得心疼肝疼,尤其是郑贵妃和二皇子君晔晟。
这母子俩本来小算盘打得哗哗响,小昔是皇太后和太上皇唯一的曾孙,是皇帝君熙唯一的皇孙。
他们本以为手里捏着小昔,那么太子的位置肯定是属于君晔晟,但是最终却失望到底。
冷静下来后,郑贵妃审时度势准备后路,她寻思着君晔晟再无生育能力,而君昱胤已经当上了太子。
那么周皇后肯定不会再争抢小昔,所以她叮咛君晔晟,让他把小昔从虞姬蕊的手里要过来,由她亲自教养。
时间一长,君熙来她寝宫过夜时就会看见小昔,她再适当地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哪天君熙心血来潮就会赏给君晔晟一个王爷的封号。
因为郑贵妃很有先见之明,她揣测有太上皇君释迦给君昱胤撑腰,那么用不了几年,君昱胤就是殷朱国的国君。
到时候,君晔晟已然是一地封王,她就可以请旨出宫和儿子住在一起,再不用在宫里担惊受怕过日子。
郑贵妃想得很不错,但是虞姬蕊也不是省油灯,她开了两个条件,只要君晔晟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带走小昔。
要么君晔晟和她定下婚约,等到他三十岁时娶她,要么君晔晟给她一万两银子。
第一个条件,君晔晟本人倒是可以勉强答应,但是他说了不算啊,他的婚姻肯定得皇帝君熙赐婚。
在这个时候,他本人或者是他娘郑贵妃央求君熙赐婚都不妥当,说白了就是往刀口上撞找死。
第一,太子君昱胤还没有和谁订婚呢,他这个二皇子请求赐婚那就是乱了尊卑秩序而想出风头。
第二,虞姬蕊从小在右相府长大,而君熙这段时间架空了右相的权力,他的赐婚要求在君熙那儿,可以解读为他和右相勾结成一伙儿的。
至于虞姬蕊的第二个条件,一万两银子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他和他娘郑贵妃凑吧凑吧倒是可以凑够。
但是虞姬蕊拿到银子后肯定会离开京城而远走高飞,她随便找个小城,找个老实人嫁了就可以过得很滋润。
这份成人之美的善意,君晔晟没有,是的,当年因为他染指了虞姬蕊而被君昱胤弄成了废物,他恨虞姬蕊。
那么他君晔晟过得不好,虞姬蕊只能过得更不好,她把他的儿子卖给他而想过逍遥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君晔晟暗地里和他娘郑贵妃说了自己的想法,母子俩一合计,郑贵妃说第二个条件可行。
只要派人暗中监视着虞姬蕊的行踪,然后,在虞姬蕊离开京城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做了她,那么那笔银子还可以拿回来。
君晔晟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君释迦,君熙,君昱胤都不是省油灯,万一被他们中的谁抓住了把柄,那他们娘俩只有死路一条。
郑贵妃心里暗骂儿子是个胆小如鼠的怂货,但是面上叹口气说这世间就没有不冒险的买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君晔晟想了又想,最终也没有这个胆量,再说虞姬蕊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君晔晟的回复,她就自作聪明地作了一波……
这天上午,江涵娇接诊完毕,君昱胤递给她一盅茶水,让她就着茶水吃块糕点再回府里休息。
好吧,当江涵娇刚刚吃完一块糕点,虞姬蕊带着小昔走进了帐篷。
一袭白裙的虞姬蕊无比嫉妒地望了眼江涵娇,坠身作揖,是的,她直接无视江涵娇。
“阿胤,为了小昔不孤单寂寞,我准备开一家收容院收养一些小孩子,地点就在我住的那处小院子,所以我希望你能资助一些银钱。”
自始至终,君昱胤都没有正眼瞧过这对母子,此刻,他给心上人续了一盅茶水,“涵娇,你处理吧!”
没错,既然虞姬蕊无视江涵娇,那么君昱胤就给足了心上人面子。
如此一来,虞姬蕊很不自在,但是马上她更不自在……
江涵娇也没有让他们母子坐下说话,“虞姬蕊,你想要多少?”
虞姬蕊本来寻思着她和君昱胤言来语去而言笑晏晏,江涵娇只有吃醋受气的份儿,现在呢,江涵娇这语气,好像他们母子是叫花子似的。
“江大夫,说到底,你只不过是太子府上的一个客人而已,喧宾夺主很不礼貌,你懂吗?哦,我想多了,你如果懂这个道理,也不会一直赖在阿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