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了这个份上,江涵娇也不指望什么和好如初了,她笑着打断君昱胤,说得干脆。
“燕王,多谢你帮我向京兆尹争取了三天时间,不过呢,如果我不是你的恋人,京兆尹怎么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还有,不用三天,今天日落前,我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君昱胤的初衷很简单,他希望江涵娇能和颜悦色求他帮忙查清真相。
但是一路看下来,江涵娇这么强大的女子,比任意一个优秀的男人还要强大得多,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等到君昱胤起身离开后,江涵娇还是觉得很有压迫感,人不在,淫威还在,她是有多眼瞎才挑了这样一个男人?
好啦,好啦,不生气啦,已经分手啦,那个人如何怎样已经和她没有关系啦!
京郊一处深宅大院的门口戒备森严,约莫有二三十个持着刀剑的汉子来回走动着。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停下,车夫挑开车厢门帘,一个戴着月白色纱帽的女子探出身子。
“诸位守门大哥辛苦了,我是鲍御史的外室女儿鲍雨薰,特意过来拜访红娘姐姐。”
女子话音刚落,车夫手腕一翻,掌心躺着一两银锭子,他随便丢给为首的汉子,“兄弟,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为首的汉子很满意地掂了掂银锭子,嘿嘿笑了笑,吩咐打开院门放行,这胆子不是一个肥字足以形容出来的。
没错,马车里的女子不是鲍雨薰本人,是江涵娇乔装改扮的鲍雨薰,艺高人胆大不过如此。
因为江涵娇晓得鲍雨薰本人被沈墨珩困在机关雅舍中,所以她扮鲍雨薰肯定不会撞上真身正主。
在一个汉子的引领下,马车行到了后院,里面还停着一辆马车。
就当江涵娇踩着踏脚凳下车时,香风阵过,两个婢女两个婆子簇拥着一个戴着青色纱帽的女子,由远及近。
其中一个婆子还压低了声音叮咛,“雪彤小姐,咱们和金红娘买江编修扇子的茬儿,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不然,老身吃罪不起。”
这个女子只顾着低头把玩手里的折扇,语气漫不经心,“卓妈,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知道分寸。”
江涵娇下了车后,佯装用帕子拍打绣鞋上的微尘,又整理了一番裙摆,这才跟着这个引路的汉子行去。
正因如此,江涵娇和这个女子并没有直接打照面,她揣测着这个女子不是别人,八成正是沈墨珩的未婚妻鲍雪彤。
婆子嘴里的江编修指的自然是现任翰林院编修的江月楼,反向推之,如果这个女子没有婚约,那么她暗暗倾慕江月楼很正常。
但是婆子说不能让家里的老爷知道,那就证明这个女子身有婚约应该矜持有度。
而且名叫雪彤的女子并不多,今天早上栖云楼管事聂梓专门和她提了这个茬儿。
聂梓告诉江涵娇,前不久,鲍步凡和沈国俦结为儿女亲家,御史府的嫡小姐鲍雪彤和沈墨珩结了婚约。
她随口夸赞鲍雪彤这个名字很好听,聂梓就笑着强调说这个名字是唯一的。
在京城附近一带,人们一提到这个名字,那指的就是御史府的嫡小姐鲍雪彤。
江涵娇不傻,了然聂梓和她说这些肯定是得了君昱胤的授意,君昱胤意在告诉她,沈墨珩是有家室的男人。
但是她问心无愧,她和沈墨珩之间毫无男女风月情,硬要说有点什么的话,那就是沈墨珩一次次被她狠宰还不自知。
不怎么喜欢八卦的江姑娘此刻纠结得很,鲍雪彤倾慕江月楼对江月楼而言没啥损失,但是纸里包不住火。
如果传扬出去的话,会狠狠打沈墨珩的脸,那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沈墨珩呢?
目前看来,鲍雪彤也就是暗暗倾慕江月楼而已,也就是精神上对不起沈墨珩而已。
再说了,鲍雪彤和沈墨珩的婚约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毫无感情而言,鲍雪彤倾慕江月楼也正常,沈墨珩那货经历的女人多了去了。
捋到了这儿后,就此打住,江涵娇打算守口如瓶而不对沈墨珩提这个茬儿。
毕竟人无完人而金无赤足嘛,不过鲍雪彤也可以的,不是个简单的深闺大小姐。
没多久,这个汉子把江涵娇带到了一间不太大的客厅,毕恭毕敬地对着屏风后禀报,“小姐,鲍御史的外室女儿鲍雨薰求见!”
屏风后浮起懒洋洋地一嗯,随后,这个汉子转脸提醒江涵娇,“雨薰姑娘,你还没交牵线费呢,六百两银子!”
江涵娇马上爽快地拿出来六张百两银票,她当然爽快了,因为这六张银票是假的。
在过来的路上,笨笨给了她一沓子银票,空间同时提示银票上有异术加持,任何人都看不出是假银票,不过一段时间后会自动变成草纸。
屏风后的金红娘收起来这个汉子送进去的银票,坐了起来,“鲍小姐……哦,刚走了一个鲍小姐,又来了一个,我还是叫你雨薰吧,怎么?你也喜欢江编修?”
由此可见,先前那个女子就是御史府的嫡小姐鲍雪彤,江涵娇只得惺惺作态而免得露出破绽。
“哎哟,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姐姐的胃口可真够大的,有了一桩那么好的婚约还不知足,我不喜欢江编修,我喜欢燕王,你能让我见到燕王的话,银子不是问题。”
由于江涵娇服用了药粉,因此嗓音变得细软如黄莺,金红娘语速很慢,但是江涵娇一听就听出来了她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虞姬蕊。
“正常,雪彤要嫁的人是沈参将,而心上人是江编修,这很正常,你喜欢燕王?银子不是问题,你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外室女从哪儿来的银子?”
呵,虞姬蕊这三观碎得简直不可恭维,她这就等于是给名门千金们传输备胎论呢,也是,她自己就是如此。
当年,她分得很清楚,要嫁的人是君昱胤,而和君晔晟滚到了一起培养个备胎,服气,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是备胎论鼻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