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善良的女人都是因为他而死,这两份仇恨充斥到了他的血脉骨髓而无法抹除。
没多久,机缘凑巧之下,沈墨珩得到一本异术秘笈,他修炼了一段时间后,神鬼不觉地对左香云施了异术。
这样一来,每晚凌晨时分,左香云就会深陷梦魇,从头到尾经历一遍窦宝黛的凄惨人生。
几天下来后,每晚的后半夜,府里所有的人就会听到左香云的哀嚎声。
渐渐,府里的下人们议论是窦宝黛的怨魂报复左香云呢,左香云早晚得疯掉。
沈国俦为此苦恼不堪,请了不少知名大师在府里做了好几次规模很大的法事,但是也无济于事,左香云日渐消瘦憔悴,脾气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毕竟岳父左敏在他的仕途上提供了很多助力,因此,沈国俦只能忍着,隔三岔五去左香云那儿看望一下,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甚至,沈国俦常常去同僚家里过夜,就是为了躲避左香云发疯撒泼。
沈墨珩在他娘死后就被沈国俦安排住进了学馆,仅仅在休沐日才可能会回府里转悠一下,几乎和左香云没有交集。
半年后,沈国俦的岳父左敏过世,下葬过了头七后,沈国俦就收了两房妾室养在府里,左香云俨然成了一个为人嘲笑的摆设。
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颐指气使,左香云猝然从云端摔落入尘埃。
白天,就连她的陪嫁丫鬟婆子都躲着她,不咋殷勤侍候她,对于她的吩咐能拖就拖,她吼得嗓子都快哑了,也吃不上一顿热饭。
怎么说呢?
因为左香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即便是某个丫鬟婆子将她侍候得很妥帖很舒服,她也是没有好脸色。
轻则责骂一顿,重则鞭笞一顿,久而久之,不傻的丫鬟婆子自是见了左香云,就如老鼠见了猫,避之唯恐不及。
毕竟扣月钱早已是家常便饭,她们只想少挨骂,少挨打,在府里多活一天算一天,保住小命最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左香云大马金刀去两房小妾的院子那儿挑衅,旨在告诉对方她大她们小,她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
但是左香云却撞到了墙上,因为沈国俦安排了不少家丁保护着这两个新宠,左香云连院门都进不去,无法发淫威。
左香云直接找沈国俦理论也无济于事,沈国俦说他给她留着正夫人的名分就算是不辜负她和左敏,她再折腾只会自取其辱。
如是,左香云根本就不敢在背后祸害这两房小妾,只能任凭她们骑在她这个女主人的头上。
总而言之,没了娘家的强大助力,左香云是彼一时,此一时,白天她享受不到女主人应有的风光,晚上孤枕难眠而被梦魇折磨得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
听到这里,江涵娇插嘴一问,“那左香云现在咋样了?还是她已经死了?”
一直沉浸在哀伤中的沈墨珩闻言,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人长得俊,笑容使人如沐春风中。
“她啊,已然有二十多天吃不进东西,顿顿只能喝几口山羊奶,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我估计她最多撑到一个月后,油尽灯枯,她这样的死法,我还觉得便宜了她。”
江涵娇寻思着窦宝黛是可怜得很,但是她肯定不希望儿子一辈子活在仇恨中。
“沈墨珩,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放下了,也应该走出来了,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你千万别琢磨着对付你爹,因为你爹一倒,你也要跟着倒霉,轻则是牢狱之灾,重则会没命。”
抿了口茶水,沈墨珩眼里有什么动荡着,“涵娇,你明知道我爹是个大奸臣,明知道我爹把江铎害得贬回了原籍,你为什么要这样给我指点迷津?”
人是群居动物,一般人应该合群,但是江涵娇不是一般人,她爱君昱胤没错,不过她不会站队。
一方面沈墨珩没有给她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另一方面窦宝黛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江涵娇希望沈墨珩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沈墨珩,我这样说吧,有你爹在朝堂待着,可以维持一种微妙的表面平衡,再说了,你以一己之力也扳不倒你爹那棵大树,而且即便是你侥幸扳倒了,君熙也不会重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埋头思忖了片刻,沈墨珩回复,“因为君熙了然对后人影响不好,我做到了忠于朝廷,但是没尽到最基本的孝道,一个可以对亲爹下手的人很可怕,因为他可能对任何人下手。”
江涵娇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听人说殷朱国京城有清华四公子,其中就有你一个,是吗?”
曾经,江涵娇对君昱胤提过这个茬儿,因为君昱胤是清华四公子之首,后面的三位是沈墨珩,江月楼,霍旭疆。
但是,某王爷嗤了声说那是评书匠捯饬出来的谈资,他不喜欢被大众挂在嘴边,再说也太娘,听着就像是小倌馆头牌似的。
此时此刻,沈墨珩却是很委屈,“涵娇,这个,我得和你解释一下,君昱胤是太子时,排在我的前面,等到他成了燕王后,我和他并列第一,现在我是新科武状元,名头已经压过了他,你不信的话,改天去听听评书匠怎么说!”
由此可见,沈墨珩很在意这个世俗的头衔,因为身世的深刻影响,他一直希望被最大程度的认可,说得俗点儿,就是炫什么缺什么。
而君昱胤则不然,从小有他皇爷爷君释迦和他师父的庇护,他可谓是得天独厚,反而对浮华名利看得很淡。
比如他想夺了皇位,仅仅是为了江山为聘,也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长治久安的殷朱国而已。
虽然想得很透彻,但是江涵娇终是没有点破,不咸不淡地打量着这间雅舍。
见江涵娇不语,沈墨珩故态复萌,开始深情描摹,换而言之就是表白。
“涵娇,怎么说呢?我参加武科举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吸引你的主意,我与你接触得越多越喜欢你,无论你将来怎样,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