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昱胤心里暖暖的,唇角不由得疯狂上扬,这落在江涵娇的眼里,她以为他还沉浸在复明的极度喜悦中呢!
片刻后,君昱胤将剥好的虾肉放到了江涵娇的面前,用帕子细细地擦着手指。
终于见到回头利啦,江姑娘美滋滋地连吃了两个虾肉,然后将盘子里的虾肉给君昱胤分了一半。
“阿胤,我不挑食儿,吃啥都行,你就让陈厨子他们做早饭吧,你刚复明,不宜太劳累,尤其是不能用眼过度,每天少批阅一会儿文书,如果文书太多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闻言,少年笑得晴暖灿烂,“娇儿,我先做一段时间早饭再说吧,不然我良心难安,陈厨子说我还需要吃一段时间养肝养目的菜式,批阅文书不用你了,你继续在医馆接诊吧!”
许是喂君昱胤吃饭顺手了,江涵娇不投喂还不习惯呢,她时不时夹一筷子菜,或者是一个煎饺等等,投喂一下君昱胤。
周围没有谁盯着看,燕王爷自是甘之如饴地吃吃吃,两人欢畅地吃完了这顿早饭。
饭后,江涵娇洗漱一番,收拾停当去前店捣药材,没多久,一对老夫妻挎着一篮子鸡蛋进来。
老头儿刚坐下就咳嗽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江涵娇慌忙收拾起来药臼等等,走过去。
老婆子拍着老头儿的后背帮他顺气,叨叨不休,“江大夫,我老头儿的运气还不错,我还担心你不在医馆呢,唉,人老了,看个病费劲死了,好几家医馆都不让我们进门,学徒说这阵子咳嗽死了不少老人,让我老头儿回家等死去吧,曹馆主好说话,可他出了远门。”
江涵娇嗯着,在相关穴道处掐揉按压起来,不到半刻钟,老头儿止了咳嗽,满脸感激之色。
“江大夫,我叫伍泰,她是我内人韩氏,别人说你是女神医,我还不信呢,现在信了,你真神了……江大夫,你看我能活过这个冬天吗?我孙子腊月初八娶媳妇儿,我喝杯喜酒,死了也心安了。”
伍泰说到了最后,江涵娇看见老人一双老眼里蓄着雾气,她暗暗唏嘘,都说养儿防老,而伍泰老了生病,儿子却是不闻不问。
把了脉后,江涵娇实话实说,“伍老伯,您放心吧,您得的是小病,就是风寒引起的咳嗽,您这身子骨好着呢,平时注意保养着,再活十年稳稳的,以后记得冬春早上出门时多穿些衣服。”
韩氏一听就喜上眉梢,“你看,被我说中了吧?那天那么冷,我让你上午再进山捡树枝,你偏不听,偏要捡捆树枝给你儿子送过去,结果呢,你生了病,你儿子说自个儿买棺材去,这下长记性了?
伍泰瞪了韩氏一眼,“你个妇道人家懂啥?孙子娶媳妇儿是大事儿,你儿子顾不上咱们也正常,你哔哔啥呢?家丑不可外扬!”
韩氏借着高兴劲儿,一句都不让,“伍老头儿,你半夜三更咳得要死要活的,是不是我侍候的?你个没良心的老头儿,我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江大夫又不是外人,咱们得记住江大夫的好。”
伍泰不吭声了,见状,江涵娇打圆场,“伍老伯,俗话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女大了后都有自己的家要各种忙碌,所以你们老夫妻要更加和睦,好好照顾着彼此,安享天年最重要。”
这话说到了老两口的心坎上,两人笑着连声说是,接着,江涵娇没开药方,说了一个食疗法子,红枣姜糖汤。
每日三次煎服,最多服用三天,伍泰就会完全恢复,这老两口听完后都是满心欢喜。
因为去药材铺抓药太贵了,而这个红枣姜糖汤用不了几个钱,效果还这么好,神医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真有两下子。
在过来的路上,伍泰连遗言都留好了,他这病要是真没治那就在家里等死。
他死了后,寿服和棺材都买最便宜的,韩氏要攥紧剩下的银钱好好活着。
彼时,韩氏忍着悲恸应承下来,虽然心知儿子和儿媳妇都如狼似虎的,肯定会把她手里的银钱都抠唆出去,她哭都没地儿哭去。
此时,韩氏心里踏实了,有老头儿活着一天,儿子和儿媳妇就不敢明目张胆欺侮她,老头儿就是她的主心骨。
“江大夫,你也知道我们小户人家攒钱难,这三十颗鸡蛋就当是诊金了,你要是不高兴的话,那我就给你铜板儿!”
韩氏说着,说着,还挺难为情的,江涵娇瞅了眼篮子里的鸡蛋,都是大个儿的红皮鸡蛋。
燕杏春的诊金是三十文,而初冬时节鸡蛋的行情和夏季差不多,还是一颗一文钱。
不过韩氏都是挑的大个儿红皮鸡蛋,这就体现出来她的实在坦诚。
“韩婶子,你们这么大岁数了,可以拿鸡蛋抵诊金,不过留一半就够了,剩下的你们拿回家自己吃吧,毕竟天冷了,母鸡很难天天连蛋。”
其实,在燕杏春就诊的病人,只有鳏寡孤独这类人,江涵娇才会诊金减半。
伍泰得的不过是小病,但是儿子却不闻不问,如果真得了等死的病,那他儿子八成更是不闻不问。
鉴于此,江涵娇就当伍泰没有儿子,她拿出来十五颗鸡蛋,放进柳条笸箩里,然后把篮子递给了韩氏。
伍泰和韩氏自是感激得很,江大夫不止是医术高,而且人品好得很。
“江大夫,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了窦七丫,她那张嘴啊真会胡说八道,都当奶奶了也不积口德,她说你怀了颜二爷的孩子,肚子大得厉害,所以没法见人也没法给病人看病,躲在屋里养胎呢!”
韩氏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涵娇,“江大夫,不久前,我在街上远远地看见了你一次,你比那次更瘦了,你得好好吃饭啊,女儿家太瘦不好,以后嫁了人怀不上孩子的。”
对于韩氏的善意,江涵娇心领了,“韩婶子,我这段时间忙着采药材呢,这就开始好好吃饭养冬膘,颜二爷更是个大忙人,我和他就是朋友,窦七丫净胡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