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感受到了君昱胤激动的情绪,江涵娇特别强调了一番,然后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君昱胤表现得较为平静,还说他会好好调养着,照旧隔三岔五例行巡营以安抚军心。
曾经,江涵娇想过让灵猫笨笨把燕王府搬挪进空间,但是又想到有不少人暗中盯着燕王府,所以作罢,此刻她有些责怪自己当断不断。
没多久抵达龙祥镇,霍旭疆的将军府门口戒备森严,江涵娇眼神凌厉地扫了扫,撤回来的视线已然变得柔暖,拿出来半油纸袋瓜子。
“阿胤,你坐在这块大石上等着我,我这儿正好有炒葵花子,你无聊就嗑瓜子,你放心,我不会动武的。”
接着,江涵娇给笨笨顺了几下背毛,将它放到君昱胤的身旁,“笨笨,好好陪着你的男主人哦!”
君昱胤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心上人的手,“娇儿,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由于有空间这个强大的依恃,江涵娇连衣服都懒得换成黑色的,她先去霍旭疆的卧室搜寻解药。
翻了一遍,江涵娇没找到解药,不过将值钱的物件都收入空间中。
她再次潜入霍旭疆的卧室,一寸寸搜索着,直觉以为霍旭疆会将解药藏在卧室里。
这时,室外浮起了一个苍老冷沉的声音,“刑副将,让你的人别打盹儿,都警觉点儿,将军临走前说了燕王爷可能会过来找解药。”
刑副将点头哈腰附和着,“王管家说的是,我知道,不管是谁,凡是接近这里的可疑人等一律乱箭射死。”
王管家点点头,“但也得注意着别伤了自己人,将军说浸泡过箭头的毒液是鼎番国国师的秘制绝毒,对方没给解药。”
目送王管家走远,刑副将打着呵欠,特别强调,“你等即使是看见了燕王爷,也不要手下留情,就说是刺客,乱箭射死后将军有重赏。”
江涵娇揣测这队弓箭手都是霍旭疆培养出来的心腹亲兵,别说君昱胤,就算是君熙来了也敢弄死。
对待坏人,江涵娇向来没有菩萨心肠,她本意想除掉这队弓箭手,但是又怕激怒霍旭疆而包围燕王府找茬儿,那样想不引起朝廷的注意都难。
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她忍了,为了君昱胤的周全忍了,不过嘛,也不能太便宜了霍旭疆。
这段时间呢,霍旭疆暗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还有鼎番国送给他不少奇珍异宝等等,这些东西都放在地下密室中,价值远超过一万两银子。
毫无疑问,江涵娇没费多大的劲儿就找到了密室,毫不客气地搬了个空,还使了个小计。
返回空间,江涵娇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君昱胤,后者面上含笑听着,末了轻叹。
“我正奇怪霍旭疆的胆子怎么大了呢?原来是有了外力,好一个乱臣贼子!”
顿了一下,君昱胤语气中的颓然毫不掩饰,“娇儿,你蒙了我的眼睛……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个没用的瞎子吗?”
江涵娇轻笑着,耐心地解释,“阿胤,这儿又没有别人啊,你眼睛现在怕光线直射嘛,我知道你猝然失明心情压抑,但是有我在呢,你别乱想嘛,我不在你身边时,笨笨也会陪着你的。”
君昱胤默然不语了,那次,他犯了暂时性夜盲症时,江涵娇陪着他。
这次中毒失明不晓得能不能挺过去?
君昱胤一想到不能给心上人一个确定安稳的未来,又心情烦躁起来。
“阿胤,我跟你讲,两个人相爱包含很多,比如同甘共苦,比如包容彼此无伤大雅的小缺点,比如无论对方生老病死都忠贞不渝。”
感觉到君昱胤闷闷不乐,江涵娇软着嗓音劝导他,是的,她就没打算和他分手,他失明了也依旧是她的少年。
更何况,他有足够的自理能力,她有足以和他安居乐业的能力,反正就是相看两不厌。
如果君昱胤最后无法恢复视力,那她就和他在此隐居避世,不过,在此之前,她得除掉霍旭疆和那个鼎番国国师。
回到寝宫,江涵娇帮君昱胤换上了睡袍,学着他哄她睡觉的样子,拍着他的后背,“阿胤,想听什么样的睡前故事啊?”
君昱胤铁血铮铮,没遇见江涵娇前,上世没被蓝扶风害死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死法是马革裹尸。
等到有了心上人,他希望陪着她走到白头而无疾而终,此刻已然接受了失明的事实,君昱胤反而坦然,豁然。
将心上人搂入怀里,“傻姑娘,你汉子还没有那么娇气,娇儿,我坦白和你说吧,如果月楼最终在殿试上位列一甲之列,而且那时我还是个瞎子,那么我给你选择他的机会,我嘛,听天由命。”
江涵娇往君昱胤怀里缩了缩身子,低笑,“一甲之列?状元,榜眼和探花,对吧?但是呢,江姑娘眼光高,更不喜欢嫁个同姓的夫婿而惹人诟病,所以嘛,还是君昱胤最好最合适。”
接着,江姑娘继续,“阿胤,什么万里江山,什么盛世婚礼,都不及你这个人来得重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听天由命则是放下燕王爷的名利,择一个幽静的地方而离群索居,那我正好陪你啊!”
少年认真感动了,心上人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两人又推心置腹聊了片刻,相拥睡去,一如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
再说霍旭疆回到了将军府,吃了侍婢端上来的夜宵,然后就去密室存放那一万两银票。
拿钥匙开了密室的门后,霍旭疆走了进去,猝然僵住身形,擦擦眼睛看了一遍,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确定无疑,他眼睛没有看错,密室里的所有宝贝都没了,不翼而飞。
一口老血喷出去,霍旭疆肉疼得差点昏死过去,镇定之后,他细加查看一番,发现了端倪。
一个空木箱旁掉落了一块玉佩,还有一个流苏穗子,玉佩是王管家腰带上悬坠的那块儿,而流苏穗子是刑副将佩刀鞘上的穗子。
官做得越大,疑心病也随之就越重,霍旭疆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