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溢出了清泪,滑下!
这个丫鬟赶忙帮墨香莲拭泪,江涵娇适时地提醒,“嫂子,你尽量不要说话保存体力,还要尽量放松些,毕竟你是生过一次孩子的人啦!”
墨香莲颤颤巍巍地探出薄被里的手,江涵娇适时地握住,这只手满是冷汗,由此可见墨香莲撑得有多辛苦。
“江大夫……我生出来儿子……就算是对得起伯卿了,好妹子,求你保住我的儿子。”
江涵娇了然,过去两天一夜的身心折磨将墨香莲煎熬成了近乎强弩之末。
“嫂子,我知道你很累,很累,不过你只要继续坚持半个时辰左右,你肚里的这对小儿女就呱呱落地啦,那你就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啦,两天一夜你都熬了过来,相信我,最多半个时辰!”
说着,江涵娇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颗熏香丸,吩咐身旁的这个丫鬟放入床头的熏香炉中,因为其香氛有镇定舒气等作用。
这个丫鬟刚弄好,海伯卿等人就折返回来,这个丫鬟高兴地嚷嚷起来。
“姑爷,江大夫说我们小姐肚里怀的是一儿一女,太好啦,以后大小姐,二小姐和小少爷可以一起长大啦!”
海伯卿双目浮起了喜悦之色,转瞬变为冷漠,“何喜之有?这个逆子不好好出世折磨惨了少夫人,令人厌恶!”
如是,这个丫鬟不敢再吭声,海伯卿扶起来墨香莲,给她喂下去半碗蜂蜜水。
“江大夫,我还是以前的意思,我妻子香莲第一重要,逆子第二,香莲已经撑了两天一夜,足以对得起那个逆子。”
清浅地嗯着,江涵娇拿出来一块参片,“海兄,你不要悲观,嫂子久痛不生主要是因为郁气积压。”
继而,她解释,“嫂子含着这块参片可以提神补气,你注意她别卡到喉咙里。”
说着,江涵娇将这块参片送到墨香莲的舌下,再次叮咛她别紧张,放轻松点儿。
“什么味儿?春兰,你在熏香炉里放了什么?你是不是被老夫人收买了,故意做害少夫人?”
神经紧绷已久的海伯卿近乎草木皆兵,一张俊脸近乎扭曲,春兰正喜滋滋地和那两个婆子说叨着小少爷,说叨着主子小姐最多半个时辰就熬出了头。
被海伯卿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春兰委屈得要哭不哭,看看主子小姐,埋头摆弄着手里的帕子。
江涵娇适时地解释,“海兄,你的郁气怎么比嫂子的还多啊?炉里是我拿过来的熏香丸,有镇定舒气之效,你多闻点儿!”
如是一说,虚弱的墨香莲被逗得唇角一弯,见状,海伯卿也尬笑起来,伸手捋了捋她凌乱的鬓发。
“香莲,我终于看见你笑了,你笑起来真美!好怀念我们青梅竹马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
墨香莲想要说什么,海伯卿以指封缄,“香莲,甭说话,听江大夫的话,好好养力气。”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浮起了砸门声,还有海蔡氏的尖锐训斥。
“海伯卿你个逆子,大白天的关门闭户成何体统?快给我滚出来!”
一听到海蔡氏的声音,墨香莲就浑身颤抖起来,由此可见她有多惧怕这个恶婆婆。
海伯卿就要起身去门口那儿理论,墨香莲却攥着他的袖口不放,眼神近乎哀求他不要过去而自取其辱。
江涵娇揉揉眉心,安慰着这对恩爱夫妻,“暂且忍着她吧,实在是忍不住时,我出去点了她的哑穴,你们尽管做好人,海兄你尽管做好儿子,嫂子你尽管做好儿媳妇,恶人我来做就是,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在哪儿,互相尊重是相处之道的底线之一。”
外面的海蔡氏没有得到回应,又哔哔起来,“好你个墨香莲,大白天的纵容野女人上门勾搭我儿子,我看你是忘了家法,来人,请老爷过来!”
屋里,江涵娇力道适宜地按捏着助产穴,“海兄,伯伯在家里啊,那他怎么不管管他的女人?”
海伯卿叹口气,“江大夫,我父亲脾性温驯得很,他为香莲在佛堂吃斋祈福呢,他从来不针对香莲,只说再过三五年,要是香莲生不出来儿子,那我就收房妾室,等到小妾生了儿子交给香莲教养成人也是一样的,但我对香莲许下承诺,这辈子只守着她一个女人。”
说到了这儿,海伯卿温柔地望着虚弱的妻子,深情低语哄着她,平复着她惶恐不安的情绪。
“香莲,你一进门就接二连三地怀孕,真为我受苦啦,这次,你要是挺了过去,无论那个逆子是死是活,我们再也不生了,我会在家里多陪陪你。
我娘要是再哔哔不休,我就带着你们娘几个搬出去住,我已经在青田县城买了处宅子,手里也抓了些银票现银,再加上你的嫁妆,安度十年八载不成问题。
反正即便是在外面做个酒楼的账房管事,我也不想当海家这个破大少爷了,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要是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守不住,要家财万贯有何用?”
江涵娇看得出来,墨香莲视丈夫海伯卿为精神支柱,她听了丈夫这番肺腑之言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由于墨香莲不是初产,多少具备一些过来人的经验,江涵娇的指导,她都能做得很到位。
屋外,海家的家主海桑来了,“香莲生孩子呢,你带着一伙持刀拎棒的家丁堵在这里,算什么?你们,退下!”
家丁们应承着退下去,海蔡氏还委屈的,“海桑,你是不知道啊,你大儿子带了个野女人上门,在屋里闷了好久,我这不是怕坏了海家的名声吗?”
海桑冷声训斥,“你脑子呢?你这样折腾,就算是没事儿,也让你整出了流言蜚语,伯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要么闭嘴,要么去佛堂静坐祈福!”
如是,海蔡氏闭了嘴,但她马上又嘟囔起来,“老爷,你不知道那个野女人有多厉害,我的丫鬟婆子都被她定住了,管家说是被点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