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暖,和风绵绵。
江涵娇不晓得流云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只试得流云小跑起来又快又稳。
这样,她去洗面奶潭那儿灌了满满两桶,让流云驮着也丝毫没有洒溅出去一滴。
当然,她特意多灌了两葫芦洗面奶,一葫芦送给许婶儿,另外的一葫芦拿到清楚楼推销。
到了颐红苑,许婶儿得了好处自是笑脸相迎,如数给江涵娇结账后,又给她拿了两个同样大小,带盖儿的木桶。
江涵娇去清楚楼途径草春堂,凑巧撞见了曹馆主在门口和一个病人说话。
看见她后,曹馆主扬声打了个招呼,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个病人,江涵娇只得下马。
寒暄了几句后,曹馆主邀请江涵娇进里面喝茶歇口气,后者和气地说不啦,探问可否将马儿暂时拴在草春堂外的拴马桩上。
曹馆主笑着说没问题,声称他这就要去出诊,江涵娇要是办完了事儿,一定得等着他请她下馆子。
这儿毕竟是古代,男女大防还是要讲究的,江涵娇礼貌地说今天忙得很,等改天再说。
曹馆主了然这样说的内涵,那就是江涵娇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他寻思着大概是他们相处时间不太久的过。
与曹馆主分开后,江涵娇偷偷摸摸,抄近路来到清楚楼后门,她是来做生意,不是消费找乐子,走正门自然不妥当。
江涵娇对两个守门的汉子瞎几把尬吹,吹了近一刻钟洗面奶的神奇功效,其中一个汉子才稍稍动容,带她进去。
清楚楼里的景象并不是江涵娇想象中的那样,触目所及的不是绿植花树,就是打理花草的婆子,反正就是很压抑,说不出的那种压抑。
终于,终于看到了养眼的美男!
君昱胤玉冠束发,一袭鸦青色的锦袍裁剪得体,在手下的簇拥下更显矜贵威仪,但是他整个人却冷得如三九天的凌澈冰雪。
截至目前为止,君昱胤没有逮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娘娘腔,自是恼火得很。
江涵娇仅仅遥望着君昱胤怫然离去的背影,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冻得直打冷战。
他,她,这下两不相欠,可是,她的小良心怎么会隐隐作痛不安?
那家伙会不会猜出来是她干的坏事儿?
江涵娇心虚,撤回来的视线撞到了清楚楼楼主尹清陌的火红锦袍上,单单看侧颜,尹清陌就是个昳丽标致的美男子。
他目送君昱胤离去,整个人安安静静的,温雅如初夏杨柳风,蓦地侧脸,视线扫过江涵娇,声线如绵沉琴音,“你是……”
嘴上这样不咸不淡地问着,尹清陌却折身进了客厅,引路的汉子紧跟其后。
直觉尹清陌阴恻恻的,八成不好相处,但是江涵娇为了赚笔小钱钱,心一横跟了进去。
“尹楼主,我……”
端坐于左侧主位的尹清陌端着茶盏,打断江涵娇,“看茶……你把东西拿出来瞧瞧!”
侍立一旁的青衣小厮斟了杯茶水,放在尹清陌下手的茶几上,江涵娇落座,甚是不喜这茶香近似玫瑰沐浴露的浓香,她碰也不碰一下。
拿出来那葫芦洗面奶,江涵娇简而概之说了一遍用法和注意事项,尹清陌听罢,吩咐那个引路的汉子马上拿下去试用一番。
客厅内的陈设古色古香,尽显主人的风雅格调,但是江涵娇却如坐针毡般不适。
尹清陌那看似淡若流风的眸光里含着她看不透的什么,她端着茶盏,用茶盅盖儿拨弄着茶水,度秒如狱。
“江姑娘,你认为我长相如何?”
蓦地,尹清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这么一句,江涵娇为了赚到手小钱钱,只得大拍马屁,说了一大堆诸如英气俊逸之类的形容词……头一次夸男人夸到想吐。
尹清陌一直不咸不淡地听着,末了轻笑一声,“这都是用来形容不解风情的男人,不适合我!”
这话有些暧昧,江涵娇假装听不懂,不接腔,抬眼扫了扫客厅门口的方向。
见状,尹清陌再笑,明明温雅如夏风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却是凉飕飕的,“不用怕,你,与众不同,我不会特别为难你!”
心里咯噔一下,江涵娇心底翻腾起来一种犹如坠入陷阱般的惶然,她强迫自己撑住。
反正她对曹馆主说了来这儿办事,要是曹馆主迟迟见不到她,肯定会报给县衙。
最后的结果出乎江涵娇意料,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般顺利……
那个汉子折返回来后,如实说试用的效果很好,接着就是谈进货价。
江涵娇如实说了给颐红苑的进货价,尹清陌并无异议,通情达理地定下来送货时间,与颐红苑同一天正好。
尽管这为江涵娇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但是,她却丝毫也没有推销成功之后的那种安稳愉悦。
去草春堂门口牵流云时,曹馆主出诊还没有回归,江涵娇知会了一个学徒一声,骑马回了锦绣农庄,正赶上午饭的点儿。
接着,江涵娇一下午,一上午在农庄里忙碌而充实,过得很快,一天就像是眨眼间似的短暂。
一想到接下来的一天要面对颐红苑的许婶儿,清楚楼的尹清陌,还有舍梨嬛和江家的恶亲戚,江涵娇就有些头痛。
这天午饭后,江涵娇都顾不得午睡,就骑马去县城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度。
当她赶回破庙院时,正赶上一场快要掀翻天的吵闹……
“江铎,人在做,天在看,这么多年,你对我们兄弟不闻不问,终于遭了报应,万岁爷太仁慈了,就应该把你们一家四个都砍了脑袋!”
说这话的男人是江铎的大弟弟江理,江涵娇认识,有次,她和江月楼去县城,瞧见有个老男人色迷迷盯着她。
膈应无比之下,她和江月楼快步走开,江月楼告诉她那个老男人是二叔江理。
“江铎,你好歹放个屁啊,到底滚不滚得远远的?”
说这话的男人是江铎的二弟弟江仁,江涵娇也认识。
有次,她和江月楼在县城撞见个碰瓷富家公子马车的老男人,江月楼悄咪咪地说是他三叔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