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白纱裙是她跟沈安承去店里挑好,准备要在结婚那天穿的,她还记得沈安承在店里对她说,这件婚纱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单调些,他的女人结婚一定要穿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婚纱。
若雪含泪,将婚纱轻轻捧在手心里,小心平铺在床上,生怕有一点褶皱,弄坏了男人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
仔细看,她这才发现,裙子上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被银线缝上浅浅几个字:沈安承永远爱若冰。
“沈安承永远爱若雪,这辈子都不会变。”她耳边又响起男人在海边抱着她,对着大海的一遍遍承诺。
突然,房门打开,王管家见只有若雪一人,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把若雪吓了一跳。
“大小姐,化妆师造型师都在等着你了,她们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所以请你赶紧下去,不要浪费时间,耽误了沈总婚礼,我们可赔偿不了。”
王管家因为阿城,更是对若雪心怀深恨,每个字都是针锋相刺。
不过,若雪却留意这个词,沈总的婚礼,难道不是她的婚礼吗?
“嗯,我马上下去。”
若雪还是很礼貌的点头,然后在王管家出去之后,就快速换上这件婚纱。
走下楼时,因为裙子过长,她扶着扶手一步步向下走,坐在沙发的人都看呆了,感觉这分明就是天女下凡。
狐媚的艳眸,勾人心魂的红唇,还有让人欲罢不能的身姿,完全是将这件裙子衬托的恰到好处,可若雪却是极其厌恶这具身体,就是重生在这具身体上,才让她有了这么的仇恨。
“不错,我还担心这件裙子你会穿的小了或是不好看,现在看来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安琪儿从沙发绕道若雪这边,她一头微烫的大波浪卷,穿一身紫色的迷你到膝短裙,显得韩范十足,对着裙子上下打量一圈,她又突然皱起眉头:“不过,我怎么感觉这裙子满满都是骚气呢?”
在场一片轰然大笑。
若雪咬唇不语,安琪儿还要说什么,助理接了一个电话,着急火燎的趴在她耳边嘟囔一通,安琪儿听后一脸震惊,她很不悦的瞥了若雪一眼道:“你应该知道我很忙,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她是若冰的朋友,本来还想给这个杀人犯点颜色看看,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当然心里不痛快。
没等若雪坐好,她就拽着裙边开始给若雪打理头发。
裙子是纯棉面料,经不住扯,若雪手一下打滑,猛地打开一大口子。
安琪儿表现的一脸无奈:“这可不怪我,这是你自己弄坏的。”
若雪将裙子往旁边拉了拉,只是让破洞不那么清晰,她就心满意足了,“没事。”她笑笑,毕竟这个婚礼也只是沈安承的婚礼,她是个配角。
安琪儿有一瞬间愣住,在她心里若雪不是个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吵大闹的人吗?怎么撕破她的婚纱都能那么平静。
不过,仔细想想,安琪儿轻蔑一笑,也是,若雪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不收敛点行吗?
一个小时间,安琪儿故意将若雪的脸上涂涂改改,画了无数遍,就算再好的脸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若雪本是白皙的脸,被弄的红一块白一块,最后用十多层粉底才勉强盖住。
走出沈家花园,沈安承的车已经在门外等待许久了,他穿的一身黑色礼服,头发全都梳了上去,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干净帅气的多。
沈安承站在车旁,看着若雪穿着他精心设计的婚纱走过来,他眼里满是深情款款,但他想的却是若冰,即使这件裙子穿在她身上并不能衬托出她的美,反而让她身材变得很差,可是为了她能高兴,他还是说了谎,买下这件裙子后偷偷修改了尺码,还在最明显处标记上他们两人的名字。
他在想这些的时候,若雪早已经来到他跟前,看了他好一会了。
因为天太冷,若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他面前晃了晃:“沈安承?”
沈安承回到现实中,看到身旁的若雪,眼睛猛地暗了下来。
“上车。”他冷冷打开门,双腿还没迈上车,若雪就听到发动油门声音,赶紧收回了腿。
一路上,车里都是寂静的可怕,直到车开到古灵公墓他脸上表情才微微一丝松动:“下车。”
若雪环顾四周,到处充满阴森压抑,或许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公墓周围更是笼上一层阴霾,让人多看一眼都喘不过气来。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结婚啊。”沈安承突然转回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若雪,像是要把她脸上挖出一个洞。
“你以为我说的结婚是真的跟你在礼堂结婚吗?若大小姐,这怎么可能?”
沈安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别有菊花的卡子,别在若雪头中央位置,道:“你应该知道,若冰死的时间是两点,我们必须赶在这个时候过去,要是再拖延下去,错过时间,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话!”
若雪心底一抽,突然发现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但既然都发展到这个份上,她要怎么去解释呢?
“还有两分钟。”
沈安承对着手表,提醒。
若雪浑身不能自控的打颤,嘴角已经不听使唤。
“最后一分钟。”
“我答应。”若雪唇咬的发青,淡淡道。
“只要是跟你结婚,我都愿意。”
她说完这些话,瞬间有种豁然的轻松感。
沈安承没有丝毫情绪,伸手打开车门不管若雪径直向前方走,若雪拖着裙子好不容易才跟了上去。
走到一块带有红色气球的墓碑前,沈安承停了下来。
他将杯里的酒换上新的,又拿出一包未开封的话梅,撕开,洒在墓碑前的小石桌上。
“吃吧。”
沈安承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的话梅吗?我给你带来了。”
若雪第一次看到她的墓碑,她都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照片上的她笑的那么灿烂,她心口突然像被扎到一样,刺痛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