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尸体,最终停放在了医院的停尸间。
因为这个案件已经通知了警方,这其中会涉及到警方的问题,所以凌风的尸体暂时会在警方的看管下。
回来的路上,整个车厢内的气氛,凝结的几乎令人窒息,巨大的悲伤,弥漫在车厢内。
“谁干的?”
洛毅深邃的眼眸,望着前方的道路,低沉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压抑得要死。
“夏天。”
夏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呼吸不由的一顿,心似乎狠狠被人揪了一下。
短暂的两句对话之后,气氛又恢复了之前那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人回到庄园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巨大奢华的庄园内,依旧灯光明亮,金黄色的灯光令高大威猛的建筑物显得富丽堂皇,但这座恢宏的建筑,将在不久的以后,变成一座巨大的灵堂。
走进庄园之后,每一个下人都是严肃的表情,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他们看到夏美和洛毅之后,都是恭敬的点点头,然后迅速离去。
好像在他们回来之前,整个庄园已经知道了凌风去世的消息。
本就严肃的气氛,被所有人烘托的更加压抑。
洛毅与夏美一前一后走上了走廊,他们走到卧室门外,不约而同的站在门外,视线望向了隔壁凌风的房间。
夏美一时间有些出神,她幻想着凌风会突然间打开门走出来,然后望着他们笑,但是幻想迅速破灭,现实带来的,永远是残酷的伤痛。
那间房门,永远不会再打开了。
“你进去吧。”
洛毅突然出声,然后向凌风的房间慢步走了过去,他手掌微微抬起,然后握住了门把手。
夏美能够看见,他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着
她现在很想走过去,抱住他的后背,尽可能的分担他的悲伤,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打开卧室的门,自己走了进去。
当夏美进入卧室的一瞬间,两行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洛毅停留在凌风卧室门外许久,终于还是手腕一扭,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切东西都摆放的十分整齐,每个角落都十分干净。
这些,都是凌风自己收拾的。
当凌风7岁来到洛家之后,他的房间,就从来没有让下人进来收拾过,卧室内所有的家务,全部都是他自己承包。
从小,乖巧懂事的xing情便从他的身上彰显出来。
洛毅慢慢在卧室里面行走着,最后,阳台上的一个半米成方的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这个箱子。
他发现,整个箱子虽然被擦的极为干净,但是已经有些龟裂的箱皮表面,说明了这个箱子已经年头不短了。
洛毅不断的在自己记忆中搜寻着,他发现,自己脑海中并没有关于这个箱子的记忆。
他在箱子面前坐了下来,发现,箱子并没有上锁。
怀着淡淡的好奇,洛毅慢慢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零零总总放着许多老旧的东西。
并且,这些东西上面,无一例外的都贴着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洛毅随手拿过一个老旧的橄榄球,同时视线望向那张白色纸条。
‘第一次和哥哥玩的橄榄球。’
望着这行娟秀的小字,洛毅漆黑的瞳孔不禁猛地一缩。
他的记忆,瞬间被拉回7岁那一年盛夏的晚上。
“哥,我们来玩橄榄球好不好?”庄园内,凌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橄榄球,怯怯生生走到洛毅面前,小声说道。
这是他来到庄园后,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和洛毅说话,从他稚嫩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很紧张。
“橄榄球?”
从小xing子便高傲的洛毅看了这个陌生的弟弟一眼,不屑说道:“你会玩吗?”
凌风小手挠了挠头,小脸不禁一红,表情有些尴尬,他诚实的摇摇头说道:“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啊。”
洛毅转过身子,“可是我没兴趣教你。”
“哦。”
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接触这个高傲的哥哥,不出意料的以失败告终,可以看出来凌风很失落。
洛毅转过头,望着他失落的表情,眉头不禁一皱,两片小小的薄唇一撅,说道:“这样,我教你好了。”
“真的吗?”
凌风眼神中明显来了精神。
“嗯。”
洛毅点点头,小手伸了过去,说道:“把球给我。”
“好。”
凌风小脸上满是笑容,开心的将球递到洛毅手里。
洛毅拿着橄榄球,嘴巴一撇,“玩橄榄球,首先要体力好,这样,我先锻炼你的体力,我把球仍远,然后你再捡回来,记住,整个过程要用跑的。”
凌风眨了眨眼睛,稚嫩的眼神中满是童真,然后重重的点点头。不管怎样,这是第一次能够与洛毅互动,无论是什么玩法,他都能接受,只要能和洛毅拉近关系就好。
洛毅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孩童自认为聪明的笑意,随即用力一甩手臂直接将橄榄球扔了出去。
当橄榄球飞出去的一瞬间,凌风就飞奔出去,一路顺着橄榄球飞行的轨迹狂奔,直到最后气喘吁吁的拿着橄榄球跑了回来。
当她喘着粗气将橄榄球捡回来,递到洛毅面前的时候,稚嫩的眸子中,露出单纯、开心的笑意。
直到最后,洛毅仍的胳膊都酸了,才主动说停下来。
洛毅永远忘不了凌风最后的那个样子,他上不起不接下气的问着洛毅:“哥我的体力还行吗?”
洛毅抿了抿薄唇,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见到他认可的点头后,凌风笑的很开心,那一刻,他全身的疲劳感都好像瞬间消失了,他擦去稚嫩脸庞上的汗水,天真的笑着:“这是不是代表以后我可以再和哥一起玩橄榄球了。”
洛毅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掉了。
这一次,是两个兄弟第一次玩橄榄球,也是最后一次。
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那张小小的纸条上面。
洛毅望着手中表皮都已经溃烂的橄榄球,泪水顺着深深的眼窝,不停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