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
凄凉?
夏美沉默了。
她不知道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凌风此时的状态,或者生活,到底对不对。但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凌风,有他自己的无奈。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凌风,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你难道不能再回到洛家吗?”夏美很天真的说道,在她心中,所有人的退路,无非都是家。
那个每个人从小长大的地方。
“洛家?”
凌风摇头一笑,笑容中,慢慢都是苦涩:“不会,你应该还记得,在拿到那张八千万支票的时候,我就与洛家脱离关系了。”
“如果洛毅不在乎呢?”夏美tiantian嘴唇,问道。
“我在乎。”凌风眼神猛地凌厉起来:“你愿不愿意听,我在洛家的故事?”
夏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
洛氏公司。
青青将一封包装好的文件,放在洛毅面前,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脸色,也极为苍白,知xing的眸子中,满是惊恐与犹豫,她小声说道:“洛总,这是hv29文件。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资格问,但,您真的想好了吗?”
洛毅将文件拿到手中,眼神愈加深邃,低沉的声音,令人心头发闷:“你的话很对,你没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闻言,青青紧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洛毅接过电话,电话中林彤的声音很妖娆:“亲爱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少说废话。”洛毅沉声低喝。
“你派人,把文件带到北郊区的林华路上,我这边会有人接应你,等我确定文件的真伪后,就会告诉你小美人现在的地址。”林彤声音中尽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好,我的人到了之后,我会通知你。”洛毅沉声说道。
“亲爱的,你不会后悔吧?”电话中,林彤声音中有一丝戏虐的意味。
啪。
洛毅挂断了电话。
他拿着文件,慢慢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案子我做了一半,剩下的,交给策划团队去做。”
“是。”
青青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旋即,她目送着洛毅走出了办公室。
走下公司,洛毅驾驶着那辆粉红色的兰博基尼在b市的高架上驰骋,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停了下来。
他走下车,抬头望着那道闪亮的牌子,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
‘虫虫酒吧’。
“洛洛爷。”
此时,恰巧一名门保走出门,看到洛毅之后,脸上露出极为惊愕的表情,他结结巴巴,有些手足无措。
“刀子在里面吗?”
洛毅望着他,冷声问道。
“刀爷?”
门保咽了口口水,然后点头小声说道:“在在里面。”
闻声,洛毅径直向酒吧通道里面走去,“叫刀子来‘天’字间找我。”
“是,是。”
门保立即答应一声,旋即快速跑到了洛毅前面,几经辗转,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处。
……
洛毅到达‘天’字间,还没有两分钟的功夫,刀子便走了进来,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幅憔悴的样子,慢步走到洛毅身边,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洛洛爷。”
他语气中,明显透露着一丝紧张。
洛毅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沉声说道:“派一个靠得住的兄弟,把这份文件送到北郊区的林华路,到那会有人接应。”
刀子一愣,旋即下意识点点头。
他接过文件,走出了包间。
十分钟后,他走了回来。
“洛爷,事情办妥了,您放心,是最靠谱的一名兄弟。”刀子站在旁边,根本不敢坐下,低着头小声说道。
“坐。”
洛毅点点头,打开一瓶酒,倒了半杯,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
“不敢。”
刀子摇摇头。
他光秃秃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冷汗。
“坐下。”
洛毅抿了一口酒,加重了语气。
刀子眨了眨眼睛,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夏美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你欺骗我的账,要慢慢算吗?”洛毅若无其事一般喝着酒,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道。
“记得。”
刀子额头上的冷汗愈加浓密。
“你为什么没跑?”洛毅侧过头,嘴角微微撇着,以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他2c却是忽然转移话题问道:“从夏美出事到现在,已经三个月的时间了,这三个月内,我完全没有控制你的行动,按理来说,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些年来你不菲的积蓄,逃之夭夭。”
的确,这三个月以来,洛毅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夏美身上。
他根本顾不上与刀子纠结。
其实,更准确的说,他也没有想好怎么办刀子。
这三个月,刀子完全可以卷着钱逃跑,三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跑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不能跑。”
刀子的语气,出奇的真实:“从出事后的一个星期,我就知道,你没有监视或者限制我的行动。我完全可以带着这些年挣来的钱,远走高飞,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过着十分逍遥的日子。洛爷,不瞒您说,我有过这样的想法。因为,我太怕失去现在所有的东西,太怕现在拥有的东西转眼付之东流。我知道,只要我在b市,您就有这种能力,可以在一夜之内将我打回原形。我很怕。”
“但是,我仔细想了想,发现,我不能走。我知道,您没有对我采取任何限制和监视,并不是您顾不上收拾我,而是您根本没有想好,怎样收拾我,换句话说,您心里,对刀子多少还有一份情在里面,您问过我,您是否用心交了我,这一点,我承认,您没拿我当狗,而是拿我当兄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是我对不起您,所以,我不能跑。就算你今晚将我所有的皮扒了去,等有一天,如果我光着身子在街上看到了您,还是可以tian着脸皮叫你一声洛爷。如果我跑了,我的钱也许能保住,但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能踏实。”
洛毅静静的听他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呼出口气,他能够听出来,刀子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眸子微垂,低声说道:“帮我办一件事,事情办好了,我们还是兄弟。”
扑通。
刀子站起身,双腿一弯,竟是猛地跪下来,低头说道:“洛爷,您说,这一次,就算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